她皱着眉头看着这光秃秃的屋子,里面的东西应该已经全被拿去烧了,但是感觉住着还是很瘆人。
这时候,有一个士兵跑过来给她送被褥。谢姝指着石头搭的床说道,“这硬邦邦的怎么睡?”
那士兵答道,“公子说了让您把那褥子都给垫下面,这样就不会硬了。”
“这谁的褥子,干不干净?”她又指着那褥子问道。
“这是公子自己带来的,现在给了您,公子也只能先将就一晚。”
谢姝这才悻悻作罢,既然人家都睡石头炕上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接过那被褥,她整顿了良久,天都快亮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她每天都在屋子里无聊地打转,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她什么都做不成,一到夜晚外面的哭闹声时常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外面白天的时候也会有各种咒骂声,她出去打听才知道,原来晏修之那厮把人家亲人的尸首给挖出来烧了。谢姝念叨着这人可真不讨人喜欢,好端端地掘人家的坟墓干什么。
但是刚在这里待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谢姝就觉得自己可能也得了瘟疫,她烧得迷迷糊糊晕过去的时候,心里开始有点后悔了,她好端端地跑出来干什么。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有一天她大概是半夜醒来的,听到了晏修之好像是在和某个大夫在说话。她心里嘀咕着,怎么做梦也能听到那狗男人的声音。
脑子昏昏沉沉的时候,偶尔还能感觉到有人在给她喂药,虽然她很想听话地把药都喝下去,但是身上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得瘟疫可真难受,而且她竟然还开始做起了噩梦,她想道,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呀。
等她再次有了意识,睁开眼时已是白天,那守在她房里的大夫看见她清醒过来,比谁都开心。
“我睡了多久?”谢姝问道。
“小姐已经昏迷了三天了,现在总算是好转了。”那大夫很高兴,吹得那两片胡子一跳一跳的,“幸亏那来送饭的士兵发现了小姐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要不然还真就难说了。”
“那我现在没事了吧?”谢姝舒展了一下自己酸麻的胳膊,转头问那个大夫道。
“再好好养两日,应该就没事了。”那大夫回道。
谢姝又问道,“我是不是养好病,就能回去了?”
“可以。谢小姐养好病就能回去了。”大夫说完话,给她端来了一碗药。
谢姝捏着鼻子一句话也没说,硬着头皮给灌了下去,这药可真难喝。
她现在也成了病患了,就更加不能出去了,但是偶尔看着窗外走过去的人士兵时,才发现原本应该领着那些士兵去掘坟的晏修之好像不见了踪影。
谢姝在心里猜测了良久,最后想着莫不是他自己已经回了将军府,还真是个贪生怕死的宵小之辈,她在心里鄙视了他几天,也没有向别人再打听那人的消息。
她每天吃饱了就喝药,喝完药就睡觉,感觉自己恢复得很快,应该很快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