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
她微微仰头，一双透亮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笑。
上辈子，他并不在意她的梦想，毕竟这群骨子里就高傲的人打心眼看不起舞台上的人。
跳舞能跳出多大的花样儿呢，还不都是资本家手心上的玩物。
当初她说，打算放弃舞蹈，重考转系的时候，他也没阻止。
为什么这次，他突然要资助她去留学，还是最难申请的学校，为什么他在意她的梦想了？
难道……
难道……
宋未雨没等他回答，因为她现在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傅总为什么要资助我？”
傅海棠打开锅，用木铲搅了几下粥，空气中瞬间散发出淡淡的米香。
他混笑一声，“因为嘛……你长得合我胃口啊，换句话说，你长到我心里去了。”
就因为长相？
宋未雨不知道该失落还是高兴，更不知道该不该信，她总觉得傅海棠不对劲。
她怀疑他也带着上辈子的记忆，但他去世前，身上肯定是没有舍利的。
所以不可能。
傅海棠又顺手勾了下她脸腮：“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未雨心中的小火苗被彻底浇灭，暗暗自嘲一下，果然是她想多了。
“宋未雨。”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的未雨。”
傅海棠听了她的解释，手中的锅铲顿了顿，轻轻哂笑：“这诗听起来，挺悲哀的。”
她不否认，垂着眉眼问：“傅总的条件是什么，总不会，想让我当你女朋友吧？”
“猜对一半。”
24岁的傅海棠身上总有一股锋利的压迫感，这完全不同于他中年时稍敛锋芒的儒雅沉稳，而是赤裸裸的盛气凌人。
他嘴角含着讥讽似的淡笑：“女朋友，你没资格。情人倒是勉强可以。”
这次他敏捷接住了宋未雨随之而来的巴掌，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她收不回去，也打不下去。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四目久久相对，她穿越30年的光阴回来爱他，却不明白他为何变化这样大。
她试图看透，却怎么也看不穿那双褐色的深眸。
她知道，自己爱的是上一世对她无微不至、温柔儒雅的傅海棠。
现在他变了，她还要爱他么？
直到宋未雨眼窝实在承受不住那忍了又忍的眼泪，攒成一大颗滴落到他手臂时，他才放开。
“不愿意算了，我又不缺女人，别搞得跟贞洁烈女似得。”
宋未雨指甲狠狠掐着手心，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却说：“我愿意。”
连傅海棠都愣住了。
宋未雨想，这可能是报应，因果循环，她上辈子那样对傅海棠，这辈子被他凌辱伤害，是罪有应得的。
再说，她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上辈子即使他被药物摧残到毫无理智，疯癫发狂不成人样，她都爱他啊…
但遗憾的是，他至死，都没听见一句她亲口说的‘我爱你’，甚至连‘我喜欢你’，她都吝于出口。
她亏欠他，她该弥补。
情人也可以。
“你愿意？给我当情人？”傅海棠颇玩味地看着她，眼神不免透出浓厚的兴趣。
“怎么不愿意呢，傅总生得好看，身材也好，条件更不必说，我给傅总当情人都是好处，不吃亏的。”
小姑娘接过他手中的锅铲，一圈一圈搅动锅里快煮好的粥。
颗颗米花甜香粘稠，香菇青菜丁又将白粥点缀得很有食欲，“粥好了。”
傅海棠幽幽地看她，不知道是不是想把她看穿，总之眼神就一直钉在她细嫩的脸庞上。
她不悲不喜，好像对当他情人这件事，逆来顺受。
他心里说爽，又不爽。
明明打好了草稿，无数次想从其中脱离而出，现下，却有了再度沉沦的趋势。
所以，有些人不能见面，不见面时你自信自己穿足了铠甲，刀枪不入。
一见面，再怎么高级的警戒线都会不堪一击。对方一个笑，一滴泪都能成为你被牵着鼻子走的缰绳。
“当我情人要守好本分，只要你一天跟我，我就不允许你跟别的男人靠近，能做到么？”
“说话行么？顺路一起走行么？一起吃饭行么……”宋未雨语调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