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高度不足以站立,那男人半跪在她身旁,看着她发抖,听着她小声啜泣。
他闻到酒味从宋未雨体温里散发出来,她喝多了总会做噩梦,估计又被奇怪的梦境吓到了。
还是,她今天来到这种战地,看见雇佣兵,所以想起什么故人,才梦到了伤心事。
在爱情的你争我斗中,从没获得过坚定爱意的一方,就像手无寸铁的士兵,对方任何行为都能让他草木皆兵。
她只是做个噩梦,他就拼命联想,疑神疑鬼……
本来今晚,他只想在宋未雨的帐篷外抽根烟就走,他不该进来的。
但是刚才在她帐篷外,听见了惊恐的尖叫声,紧跟着就是哭声,他怎么忍得住?
就像现在,即使知道自己不应该靠过去,却控制不住地想抱抱她,哄哄她。
宋未雨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收进怀里。
那男人的胸膛里有她熟悉的味道,她嗅了嗅,除了淡淡的冷香,更重的是自己身上的酒精味。
夜很黑,帐篷里连月色都透不进来,但她闭着眼都知道这个怀抱是谁的。
所以她不信这是真的。
因为那些富豪明天才会跟着直升机直接到演出场地,今晚驻扎地有士兵巡逻,能在这里自由活动的要不然是军方,要不然是舞团的人。
不可能是他。
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梦境。
这次梦里没有难以抉择的痛苦,而是久违的安全感。
男人宽阔的肩膀牢牢拢着她,护住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大手还在她后背轻抚,她贪于这个久违的拥抱,使劲往男人怀里挤。
他不知道宋未雨把自己认成谁了,尤其是在她见过那些雇佣兵之后。
明明抱着她,心里却空落落地无限下陷。
想问,又不敢问,自尊时刻提醒他:抱一抱就走,当没来过,没必要问得那么清。
怀里的人脸埋在他肩膀,闭着眼含糊不清地嘟囔:“老公……”
“我好想你……”
男人抱她的手臂瞬间僵了一下,那自以为是的自尊如初冬湖面上一层薄冰,轻易被击碎。
随即是更用力地箍住她,低磁的声音在她耳边引诱:“老公?你老公是谁?”
“他叫什么名字?”
男人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他想听见的,但是,如果宋未雨敢说出两个字的答案,他真的会想掐死她。
同时,他何尝不是在等着她的命运裁决。
男人耐心地等,黑夜静谧,沉重的心跳随着时间加快律动,“乖,告诉我,谁是你老公。他姓陈,还是姓傅?”
宋未雨从他怀里扬起脑袋,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凭着肢体记忆,她把手指放在男人眉尾,又去摸他眼睛、睫毛、鼻梁……
“当然是你啊。”嗓音泡了烈酒,又软又轻还醉人。
手指已经移到了男人的嘴唇,正缓缓勾画他的唇形,两人紧到密不透风,她能听见男人咽口水的声音,还有咽完之后更重更哑的呼吸。
耳边很痒,这股子痒顺着敏感的经络蔓延到心里。
“我想吻你,可以么?”她坐在他怀里,乖巧又礼貌地问。
男人想,以前总被你钓着玩,今天怎么样也得赢一次。
他忍住狂烧的情欲,大手握住了她的后颈,温热的指骨蹭着宋未雨纤细的线条,拉远欲吻不吻的距离。
又锲而不舍地问:“回答正确才可以给你吻,否则,不准。”
宋未雨的食指还压在他唇上摩挲,他说完不准后,抬眼看着她,直接咬上了她的指尖。
男人像黑夜中狩猎的野兽,死死盯着怀里的猎物,舌尖扫过指腹。
宋未雨感受到指尖的温热潮湿,浑身一颤,赶忙抽回来。
嫣红的嘴唇咬得快要破皮,眼泪汪汪地揪着他胸口衬衣控诉:“傅海棠,你怎么这样…”
她还没问完,男人的嘴唇就压了下来。
或许早就忍得急不可耐了,这个吻热烈又绵长,不容拒绝。
宋未雨瘫软在他怀里,乖乖仰着头跟他吻地密不可分,直到他发泄似地追着她的舌尖轻咬。
“唔,疼……”
她去推,疼痛也让她清醒了几分。
男人不肯放开,手下还酝酿着更放肆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