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并不意外，淡然道：“想好了我就给你安排手术，但是今天做不了，今天排满了。给你预约明天下午3点，你看可以么？”
“好，谢谢。”
拿着预约单，魏晴恍惚地回到肾病科。
韩观山母亲正好做完检查，和主治医生说着话，笑呵呵地过来迎她：“怎么脸色不好？手也冰凉的。”
魏晴强颜欢笑：“没事，早晨没吃饭，有点低血糖。”
主治医生自是知道她跟李政勋关系不一般，赶忙把人请到自己办公室，拿出抽屉里的小面包，又接来一杯水，“快，你先垫垫。”
小面包奶香味很浓，拆开的一瞬间，魏晴差点吐出来。
主治医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正巧有护士来找他，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匆匆出去了。
门没关严实，走廊上站着两位年轻医生，正兴奋地探讨病例。
说得就是韩观山母亲。
“那次手术太完美了，简直比教科书上的视频教程还严谨规范，我刚才看见病号来复查了，恢复得也很好。”
“不愧是京城圣手，李院长名不虚传。我当时在现场，李院长那手稳得，跟机器一样。”
小面包停留在嘴边，也顾不得孕反的恶心，魏晴愣愣地看着门上那条缝。
她听见了什么？
是她以为的意思么？
韩观山母亲看了眼魏晴，也有些惊讶，手脚迅速地推开门，直接挡到年轻医生前：“请问！”
“请问两位医生，我那场移植手术，是京西国际医院的李政勋院长亲手给做的么？他不是咱们公立医院的，为什么会愿意做这场手术？”
两位年轻医生面面相觑，同时抿唇噤声。
韩观山母亲不依不饶,佯装生气：“我可是当事人，你们瞒着我换了手术医生，这得给我个说法吧！”
“可是主任千叮万嘱不准我们说，这事您能不能当做没听见？…”
魏晴突然想起，手术那天，一位身穿手术服，戴着口罩，从她身边目不斜视走过的男医生。
一闪而过的眉眼，高大的身形……
果真是他。
这么久，他怎么能把这件事藏得滴水不漏？
是为了不让她有压力，还是……魏晴呼吸不顺，把手里的小面包捏瘪了。
她是不是太笨，太后知后觉了。
站起身深呼吸两口，才想起另一件事：“这件事我们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我想问问，手术费是不是李院长给交的？然后让主任跟我说，是你们的内部基金补贴？”
年轻医生摸摸脑瓜子，快速地点点头后立马开溜了。
韩观山母亲笑了，挽住魏晴颤巍巍的胳膊，“你看，他好爱…这种男人怎么没被我摊上呢？”
魏晴思绪乱极了，说不出话，还死死捏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小面包。
“魏晴女士！你要是还对李大院长不动心，那我可上了，到时候你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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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医生回来的时候，两位年轻医生站在他办公室里，差点下跪。
“患者知道那场手术是李院亲自做的了，师父，怎么办？她会不会去告我们啊…这毕竟是不合规的。”
主治医生皱着眉打开电脑，调出魏晴今天的就诊记录。
医生的第六感告诉他，这里面有点事儿……
宫内早孕，9周。
人工流产手术，明天下午三点。
他叹口气盯着屏幕，按理说这属于患者隐私，不能给别人透露。
可那天李政勋在京西医院一楼外跟魏晴、王浩三人的情感大戏，已经传到好几个医院高层耳朵里了。
大家都说这棵铁树开了花，稀奇得很。
可是，那天魏晴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他…所以…万一孩子不是李政勋的呢？
自己上赶着告诉人家，是不是找骂？
他还在烦躁地踱步的时候，魏晴早就收拾好了几样东西，一个人去了宋浩的陵园。
大理石的墓碑最上头，刻了一颗五角星，下面就是宋浩穿着军装，露着整齐的白牙，一脸正义凛然的笑。
他的笑永远定格在20岁，她的爱却随着岁月不曾流逝。
魏晴跪在墓碑前，想清理一下供台上的杂草，却意外发现了两杯白酒。
一杯喝光了，一杯满满的。
是谁来过？
但这人一定不熟悉宋浩，因为宋浩滴酒不沾，她和他的战友们，从来不给他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