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给她一个微笑,却发现自己竟然连扯开嘴角的力气都没有。我用力的撑着眼皮,用余光扫了一眼屋子,视线范围可及之处,除了喜鹊,没有旁人,自然也没有光绪。
花光了力气一般,我眼前一黑,再次沉沉昏睡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五天之后。
醒来时候的陌生感,就和我穿越后,第一天在景仁宫醒来的感觉一样,只觉一切都是初识。
“照顾”我的人不再是喜鹊,而是一位我从未见过的徐嚒嚒。相处下来我明白,她不以待主子之心待我;而我,也不再是景仁宫的主人,在昏迷期间,慈禧太后便命人将我抬到了景祺阁,我知道这间屋子的别称,叫做冷宫。
这里只有我和徐嚒嚒两个人,除了残破的阁楼、凋零的花草树木,再无其它。
醒来那天,我才发现,我身上带血的残衣,没有人帮我换下来,不过我庆幸的是,里衣袖口中光绪那张照片,因为这样才能一直都留在我身边。
我也顾不得病中的身子,发狂般只想着要去找光绪,徐嚒嚒使劲浑身解数拦住我,她告诉我说,光绪已经不在宫里了,慈禧太后让他住到了一个,四面环水名唤瀛台的小岛上,那是一个我永远也去不到的地方。
失望,绝望。
我会偷偷的看这照片。把对光绪的相思之情,全都寄托在每一分每一秒的回忆当中,我回想着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关于他的音容笑貌……
沉浸在对他得思念中,我便茶不思饭不想,整日靠在墙根儿发呆。
有一日,徐嚒嚒照例送来冷饭,我永远忘不了她恶狠狠的这句话:“今后您啊,也就别瞎折腾了,这孩子都给弄儿没了,在这么闹下去,身子保不齐也就废咯!”
孩子?!!!我怎么可能会有孩子,我不是已经将太医的汤药倒掉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踉跄起身,扯住她得衣角,嘶吼着让她把话说清楚。
徐嚒嚒尝试摆脱我,一边往门口退走,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她说自己也不了解具体的,只是听别宫的宫女说,珍妃被杖责的那天,腹中两个月左右的孩子也给打没了……
语毕,徐嚒嚒落荒而逃。
而我,枯坐在地上,直到眼泪流干流尽。
再后来,看守的太监想是怕我逃走,任由我哭着,喊着,求着,太监们还是封锁了出入的大门,只留下阁楼得第二层。
站在这阁楼上,一阵冷风吹过,我从回忆中醒来,现实的我脸颊冰凉,每每想到这些,眼泪就不自觉掉下来了。
我拭了拭泪痕,向墙角处望去,能隐约看见那口枯井。这些日子,我时常都在这里眺望着紫禁城,红墙黄瓦,凄凄惨惨戚戚!
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我在心中默默念着,在心底默默流泪。
彼时此时,物是人非。
不管朗朗晴空,还是刮风下雨,站在这远远的眺望,仿佛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虽然我不知道瀛台具体在哪个位置,但是,我眺望着那个方向,也许,也许某一刻,就能够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