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中,萧殊遇从泳池中上来,很自然搂住沉思的元俪,“元元,在想什么呢?”
可是,元俪的身子一僵,眼前忽然晃过一个人影,似有些幽怨地望着她。她强忍着一丝不适,勉强露出笑容:“没事,萧殊遇,我在感慨,还是家里好呀。”
元俪的反应让萧殊遇很受伤。他感觉到了元俪身体的抗拒。虽然只是一瞬,但那是她身体的自然反应。自从他为她治病的准备阶段,他觉得,她早就适应了他作为男朋友的亲昵。那她现在又怎么了?她排斥他,怎么可能?
难道,在缺失的十几天里,发生了什么?她竟然连笑容都有些敷衍的味道。可是明明刚回来时,她还在赞他,赞他到他都有些受之有愧。他决定问清楚。
“元元,看你刚才,是想到了什么?”
“萧殊遇,不知为什么,我刚才,想到一个不怎么相关的人。甚至,我连他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他好象姓周,好象跟历史上一个人重名,可是我想不起来了。就是这个人,跟我说他要跳海,要我拿命救他,我当然不愿,他就说,他要自己拿命搏名。我不能看他死,就去海边追他,要他放弃。”
元俪努力回想,她想到他,心中还涌出一阵阵温柔和思念,情绪边如蚕丝般越抽越长,弯弯绕绕地缠在心间,又强势嵌进心中,与心重新揉合在一起,与心共存。那种感觉,又痛苦又若饴。元俪发现自己的情绪很吃惊。
“他在海中摔倒,我去拉他,但被他带了过去,受惊之下,我还用暗器射中了他。后来,后来,我也受伤,是子墨救了我,应该也救了他。听说他也在那家医院,但不知什么时候,他自己出院了。我怎会会想起他?他是不是最后又死了?他来找我,是怨我没能救他?萧殊遇,我害怕!”
元俪虽然感觉心中不适,但是她还是紧紧抱住萧殊遇,强制自己寻找安全感。她的心很痛很痛,像被坚韧之丝绞着般渗血的痛,痛得她身体有些颤抖,痛得嘴唇咬出了鲜血。
萧殊遇轻轻放开女孩,然后拉起女孩的手。他听到女孩说起那个人的人愉悦,但是也感觉到她心的折磨,也感觉到她的真诚而且坦然。本来,他还有些怀疑的,只剩下了疑惑。
“元元,要不,咱们明天去问问洙泗公司的人,看知不知道那个人的情况。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那个人,假如真想死,你救他一时,也救不了他一世。他以后的生命,也与你无关。”望着女孩苍白的小脸,有些渗血的唇,又摸摸她额头已平复的伤口,萧殊遇轻声安慰着她。
然后,萧殊遇第一次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咨询室。他不想跟元元生气,但心中着实有些不平之气。
他不愿意相信元元背叛了他。但她说起那个人表现的神情如此轻松,心情如此愉快,而她抱他的时候表现如此痛苦,心情还需强迫。
虽然她还是如此固执地抱着他,边坦然地面对他,可他还是不舒服。他希望,她能获得与他一样的情感体验。他希望,她是快乐的幸福的。曾经,他以为是的,也一直以为是的。可是今天,忽然间不是了,这让他怀疑,以前的是是真是,还是假是呢?
他想到了她说起的子墨,虽然她说起的那个人不是他,但至少是有点相关。他决定去找他。
他刚走到公司门口,就见一个人要出来,他一怔,觉得那人好熟悉,想起来,他竟是寻而不得曾救过元俪的那位英雄。
他激动叫住他,“英雄,原来,你竟然在这家公司呀。”
英雄见到他也很惊奇。问他有什么事。萧殊遇说起,他想见子墨,也就是他们墨总。英雄告诉他,墨总已经下班走了。萧殊遇很失望。英雄就问他什么事,说说,或者他可以帮帮他呢。萧殊遇觉得他既然救过元俪,是值得信任的,于是就把现在元俪的情况说了。
英雄就叹口气,告诉了他一些情况。
这件事情他也知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那个人被墨总带回公司了。活着是活着,但是已经被自己折磨得半死了。他不仅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另一个人,那就是元俪。
英雄还听墨总说过,这件事,本来想明天签合同时告诉元俪的,如果她男朋友来了,告诉他也一样。
然后,英雄就把这个叫华歆的人的来历和他让元俪吃过信息素的事了。自然,也郑重向他提起信息素的作用。
萧殊遇象遭到晴天霹雳一样,呆住了。
然后他发疯地抓住那个英雄,让他带他去找那个疯子。他想问问他,他的元元,救了他,他为何又恩将仇报,想来害元元?他到底是何居心?不行,他还想揍他,想为元元出气!
英雄都告诉他,那个人的确是个疯子。可是他把自己也折磨惨了。他茶饭不思,睡眠不休,一心想的就是见到心中的女孩,只剩半条命了。
而且听他说,他现在与元俪心灵相通,他如果打了他,他的元元也会心痛。他打得越狠,元元的心痛得越狠。
萧殊遇仰天喊一声,“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