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一圈圈地沿着他的脸庞缭绕开来。
他的目光透过那层烟雾,看向了窗外,窗外的夜很黑,透着几分的凄凉。
他承受苦痛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带给人一种无尽凄凉的感觉。
别人都说他冷血,其实他只是害怕了那种被人伤害的感觉,所以逼着自己变成一个冷血的人,这样就不会给别人任何伤害自己的机会。
比起被人伤害,他更情愿是自己去伤害别人。
也许是陷入回忆当中有点无法自拔,他就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直到他手中的烟被人一把夺走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对上的是一双蒙上了怒意的眼眸。
许沫然讲烟蒂丢到了一旁的烟灰缸内:“司暮沉,你还在生病,抽什么烟?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戒了!”
命令的口吻……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有人敢用这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跟他说话的。
他的阴郁仿佛瞬间烟消云散,眼底多了几分的玩味:“你这是在关心我?”“反正,你就不要再抽烟了!没有谁,离开了烟,就真的活不下去!”许沫然看到他的身上还穿单薄的睡衣,马上训斥道:“赶紧回床上躺着去!如果你继续生病,那我真是
万死难辞其咎了!”
“我才舍不得你死。”司暮沉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但还是很配合的回到了床上。
她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一般来照顾,在他躺下之后,还贴心地为他盖上了被子。
看着她的下巴,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那柔软并且泛着红的唇,司暮沉的心里头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原来,被人照顾着,记挂着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她对他的这种关心,不带任何的目的,只因为她希望他好好的。
“司暮沉,这段时间,我就拜托你听话一点!好好躺在这儿休息,行吗?”许沫然恨铁不成钢一般地说道。
司暮沉将双手枕在自己的脑袋下,慵懒又漫不经心地看向她:“我只不过是有点疲劳,又不是全身瘫痪。”
“反正,在医生还没说,你已经痊愈之前,你都得听我的。现在时间到了,关灯睡觉!”许沫然严厉地命令道,正要伸手去关灯。
她的手还没触碰到台灯的开关,司暮沉就抓住了她的手。
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走,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放弃了:“能不能不走?”
她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很深的悲伤,刚才他抽烟的时候,那副落寞又伤感的模样,她也不是没看到。
她在想,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悲伤的回忆。
这种时候,她不忍心拒绝。
“不然你先睡,我在旁边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许沫然像哄孩子一般。
“我想抱着你睡。”
“司暮沉!”
“就抱着。”商量的口吻,此刻的他像个孩子一样,只是在乞求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已。
许沫然终究还是心软了,她再三跟他确认:“你说的话,能信吗?真的……就只是抱着?”
“嗯,只抱着。”他只是觉得浑身都冷,这股冷是从他的心底偷出来的。
他只不过是想要找到一些温暖的东西,来驱逐这份冷。
许沫然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非常扭捏地爬上了床,他的床上都是属于他的气息跟气味,让她的心莫名地就乱了。
她小心翼翼的在枕头上躺下。
司暮沉贴心地为她盖上了被子:“放心,我不碰你。盖好,不然你要是因此着凉了,我得心疼。”
许沫然没说话,只是绷着身子,躺在被子内,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这是她二十七年以来,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她的鼻翼之间,所能触及到的,都是属于他的那份气息。
她咬住自己的下唇,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跟情绪:“好了,你快点睡吧……”
司暮沉察觉得到这个女人的忐忑跟紧张,他的心底又多了几分愉悦。
他伸出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许沫然被他用力一捞,整个人都摔入了司暮沉的怀中,她的脸贴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似乎也在敲击着她的心脏。
许沫然很乖,一动都不敢动,像是一只乖顺的猫一样。
司暮沉的唇角弧度不禁变得柔和起来,他好听的嗓音在这深夜里面,听来有点蛊惑人心:“你不用太紧张。”
“没,我没紧张……”她狂跳不止的心脏,满手心的汗水,都已经出卖了她!
“那……你别憋着不呼吸啊。这样,你不得窒息而亡?”司暮沉忍俊不禁。
许沫然这才意识到,自己从躲入他的怀中开始,就一直屏着呼吸。
真是太囧了!
她将脸埋得更深了,声音听起来也更模糊了:“你睡吧……”
“好。”司暮沉满足地闭上眼睛,这大概是他觉得最好眠的一个夜晚。
梦里不会再有罪恶跟伤害,有的就只是心平气和跟美好。
听到了司暮沉均匀的呼吸声,许沫然的心才一点点地放松,她从他的怀中一点点地探出脑袋,目光在他的脸上一点点地掠过……
他的睫毛真长,在夜里投下了一片暗影,而 那张唇……
许沫然赶紧脸红地别过脸去,她在想什么啊!怎么开始盯着人家的唇偷看?
她赶紧垂下脑袋,但是却挡不去脸上升涌而起的热度。
她如何想得到,在她跟司暮沉认识一个月之后,她会躺在他的怀里?躺在他的床上?
原本她是打算等司暮沉熟睡了之后,就离开的。
但不知道是他的怀抱太过舒适,还是她也有点累了,她竟然就那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被放大的一张俊脸。
司暮沉正冲着她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让许沫然的心马上开始戒备,她下意识的就伸出了自己的脚,并且将司暮沉一脚从床上踹了下去!
与此同时,她扯过了被子,挡在自己身前,反复确认多遍,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还在,她才松了口气。
但是地上的司暮沉,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致。“许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