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庐山真面目是第三次，所谓事不过三，诸葛亮也在第三次给了刘玄德面子，更何况对方不是诸葛亮。对我而言，是一次惊艳。
随着眼前一亮，视频前的这个女孩打出了这样一句话:“怎么样？突破了网络无美女了吧？”我只有傻笑的份儿，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视频中的她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看上去青春靓丽又有无限风情.同时,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女孩,我好像以前见到过!
“啊？美女啊！”半晌，我才迸出这么一句感叹。“呵呵，好漂亮。”
她看上去很高兴，抬眼看了看我(应该是看了看摄像头)，“谢谢啊！”打出了这几个字。
“你在干什么啊，这么高兴！你可以说话吗？听听你的声音！”我得寸进尺。
“可是这里没有传声器！”她表示为难的皱了一下眉毛。接着解释道：“没花筒啊！”花筒，应是“话筒”之误。
“哦算了，真是个漂亮妹妹啊流口水了。”
“多谢夸奖哦！”她拂一下垂在面前的长发，开心的笑。
“哈哈，笑的真灿烂啊，漂亮。”我大胆的夸着她，明显的带着揶揄，因为想起了某种关于美女都是没大脑的论断。
她居然没有看出我的恶意，只是一味地说“谢谢。”看来真得比较没大脑。
“呵呵。美女多大了啊？”
“17。”不过今天视频中的她看上去要成熟一些。
“这么小啊，小学毕业了吗？”我故意问白痴问题。
“……”同样白痴的回答，“那当然啦！我已经高中生了！”
“哦？快考大学了？”
“还没。明年。”
“哦，我说呢，不可能要高考了还敢出来上网。”
“那可不一定，我讨厌高考。”她情绪完全显示在脸上。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应该适可而止。
也许应该承认。略显生气的她其实更漂亮。她歪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一头黑色秀发在耳前飘下来。紧身的黑色绒衣，显出纤瘦腰身。
“帽子遮住了，帽子摘了吧。”我想让她把帽子摘下来，因为帽檐经常遮住她的眼睛。
“不干~~~~~~~~！”她本能的拒绝了。
“别动，我把你抓下来。”我不勉强，但是提出了这个要求。“拍照了！我给你拍个照。摆个pose！”
她倒是很配合。“好啊。开始了吗！”她把右手抬到二遍，作了一个v字型，作了一个鬼脸。我忽然间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但是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恍惚间似乎感觉这一切都这么熟悉，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发生过。我经常会有这种特殊感觉，而且确信的确发生过，——至少我以前经历过这种场面。
我赶紧使自己回到现实中来。我可不想错过这种美妙机会。
“开始……抬头……笑一个……呵呵。真媚啊……”我连着抓了几张图。“真漂亮哦。”不停的感叹着。
“好了吗？”她伸手拉了一个人过来，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只是远没有她漂亮。
“又过来一个美女？”
“对啊，我姐姐！”
“来拍个照，呵呵。”
那女孩显然不愿意，我的朋友不满意。拉她过来，她向后缩。
没有把姐姐拉过来拍照。她歉意地“嘿嘿！”了一声，很快打出一句“谢谢，我走了啊！”
“哦，这就走了，还没过瘾呢！”我挽留到。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没有把结成她的姐姐，反而使她的姐姐拉她要走。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她已经关了视频。
恍惚间,我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看着她面熟.并不是因为美女大都长得差不多,而是有可能我真的见到过她.
那是大三结束的暑假,对我而言,也是极度郁闷的岁月,因为就是在那个时候,奕晴和若眉纷纷劳燕双飞,而朵朵老婆也毕业后回了老家,在一家研究所从事端茶倒水的工作.总之我是恢复了纯粹的单身,成了彻底的光棍.
那些日子,因为失恋而沉迷网络,我的星际水平倒是突飞猛进,不管是群殴还是单条,在校内战网都足以做到胜多负少,本系内大多数星际高手都成了我的手下败将,而且是一败再败.
星际打腻了,暗黑又没兴趣玩,当初玩暗黑是因为朵朵和雪妃,而今两个人都已经不可能再在校内网出现,我自然也提不起任何兴致再去玩.而且曾经的好运气也担心已经用完,即便再玩,恐怕也不可能再有当初那般收获.总之,曾经沧海难为水吧.
那是一个沉闷的午后,天阴沉沉的,却没有半点要下雨的气息.校外的大街上车来车往,灰蒙蒙的城市的空气,给一切镀上一层令人厌倦的尘雾.
漫无目的的,我踱到了校园门口,红旗低旋在旗杆,校门口许多游人进进出出.
也许是因为网络成瘾的症状吧,每每从电脑中出来,面对现实的世界,恍惚间会觉得这真实的世界,反而是虚无飘渺的幻境.这感觉转瞬即逝,当认识到眼前的世界是真实的时,又会感觉到不自在.跟网络中那种天马行空,为所欲为的感觉完全的背离,觉着这现实的世界烦恼太多,尴尬蔓延,格格不入,恨不得在地上冒出个异次元空间的裂缝来,好让我进去,把自己隐藏起来.我希望观察这世界,但不被它发现.
有时我设想,这个梦想到未必不能实现.据爱因斯坦说,光速是速度所能达到的极限,若能以光速或接近光速去运动,时间就会停止,至少会减慢很多.进一步说,如果在五十年后的将来,科技足够发达,能够使地球上的人在瞬间移到五十光年之外的地方,并有足够高操的科技可以在那么远的距离观察到地球上的一切.那么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便都不能逃过未来人的眼睛了.那时的他们观察地球,大概就像是在看一幕幕无声电影.假如真的可以实现这一点,那么我们这个世界就再也无法用谎言去掩饰了.真相终将大白,这话倒真的成了真理.
这想法很奇妙,足以震慑天下所有的伪君子们,让他们不能再作了坏事以后还冠冕堂皇的大唱仁义礼智的调子.不过真相也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让恶昭然于天下,却也会摧毁时间一切的美和善,因为美和善这些人类喜欢的东西,统统都是违背热力学定律的合理存在,存在即合理,合理便不是不朽的.扯远了,回到正题.
假如以上设想真的能够实现,五十年后,一个地球人,在五十光年远的地方,观察地球,那么他所看到的,就是目前此刻正在发生的一切.
如果他的望远镜兼显微镜正好对准了南天大学南大门的门口,并调整好了角度,那么他就能看到这么一幕剧,如果他拍摄的水平够好的话,这将是一幕无比真实的言情剧镜头.
北面的校园里,缓缓地踱出了一个人,他面色苍白,身材消瘦,衣着随便,如果以五十年后的眼光来评价的话,应该说是十分土气.这男生神色是憔悴了些,甚至有些颓唐和烦躁,但眉目相当清秀,或者说有几分标致.一个男生若长得很标致的话,唯一合理的描述应该是:有些女性化.
这男生来到了总理像前,漫无目的的四处张望着,很快将目光凝注在了校门口,因为那里正上演的是一幕绝好的风景.
那是一个女孩的背影,长头发,黑色修身无领衫,白色长裤,愈显得削肩细腰,身材高挑.她举着右手,手指摆着v型,面对一个模样时髦的女郎,那女子灿然笑着,半蹲着身子,举着相机,按下了快门.
拍完了照片,时髦女郎站直了身子,却盯着里面那男生望着,女孩也随着她的目光回头去看,两个人竟都一时行起了注目礼.
男生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笑了,这笑有些忍俊不禁,带着几分羞涩.
女郎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也笑了笑.可女孩却仍然如着了魔,仍那么一往情深的凝望着.
男生有些不好意思了,同时听到心中怦然作响.这一幕太熟悉了,他怅然若失.竟再也不敢抬起双眼,去面对那双如火一样热情又如水一样清澈的眸子.
那男生自然就是我.我从宿舍出来,本是带着一腔火气的,无奈这外面的天空又是阴沉燥闷的,这火气就只多不少了.谁知道竟遇到了这一对女子,尤其是那少女的一双秋目,如冰凉的露水,一下子浇灭了我所有的火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但毕竟被妙龄女郎盯着久了,虽然是对方的失态,自己也会觉得难为情,因此就别开了目光,顾左右去了.
我故作多情的把目光从左右收回时,才发现校门口已经空空如也,那多情丽目的主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刚刚那一幕竟如同我的一个梦,仿佛并没有发生似的.
我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寂寞久了,谁也不能保证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春梦,或者幻觉罢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做那个跑到五十光年外观察地球的那个人,来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也许正是那注目的一瞬过于短暂,因而觉得那双美丽的眸子也太过美妙了.当时的情形,其实很难说.我自认是一个善于读懂秋水无声的话的,但现在也不太能确定了.当那双丽目笑意渐消,愁意氤氲,面如凝霜,姿容如画的遥遥相望时,我根本就无法确定这包含了些什么含义.是一见钟情,还是仅仅我自作多情?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我无法确定的.天下最难懂便是女人心,她们就象次原子粒子,具有不可测的属性,因为在你去测得时候,无论所用的什么测法,都会干扰了她们自然的属性,得到的只能是不实的结果.这是跑到五十光年之外也无法确定的事情.
此后的时候,那双美丽的眼睛,便经常在我的眼前晃动,这眼睛的魔力,仿佛是要故意调动起我那沉睡的*,使他跃跃欲试,不忍再沉浸在寂寞的海洋.
现在我几乎可以确定,今天视频中的这个女孩,正是当日的那个妙龄少女,她这双眼睛,实在是太令我难以忘怀了.
这使我十分想确认这一点,巴望着她快些来,我再好好看看.
可第二天下午她来的时候,我却并没能如愿看到她。
“……”她拒绝了我的视频请求。打出了这个。
“美女不给我看了55”
“你有视频吗？？？”
“没有，只能看你，你不能看我。”
“那就算了吧！~~~~”
“我想看你。”可以想象我当时的心情，焦急失望夹杂着等到她的喜悦。
“……我也想看你~所以特意找了有视频的。”她好像是故意想折磨我。
“我在宿舍上网，没有摄像头。”我徒劳的解释，不抱什么希望,“你在跟别人视频吗？”
“对。跟同学。”
“同学天天见还用的着视频？”
“可是她说要啊！”
“是男生是女生？”
“女生。”
“连女生都喜欢你啊？”
“哈哈！”她笑道。“是，她说如果我是男生就要嫁给我！”
“你觉得你想做男生？”对心理学方面特别的关注使我很快问出了这个问题,而且这也是我所期望的。从某种角度上说,一个想做男生而不得的女生,应该更容易满足我的需要.因为我是一个过于喜欢女性的一切以至于要身体力行的男生.这样就能达成互补.
“对，我很想做男生，如果有来世。”这是她的回答,令我很满意的回答.
“你可以变性啊。”
“那太痛了，况且我还是喜欢男生啊。”她应该考虑过这个问题，不然不会这么回答。
“痛到不会，只是个心理问题。”我继续鼓励。
我这个问题发出去以后就不再有回应.
我感到失落难挨。
在心里抱怨自己的冒失。为什么提什么变性。
对着已经变成灰色的她的头像，感到无法挽回的灰心。“这么说我就这样失去了她。”我心里喃喃念到。“她肯定已经认定我是一个不正常的家伙或者是一个坏蛋。”灰心到死心的感觉我尝过不知道多少次，然而她总有办法让我死灰复燃。
她的头像再次闪亮的时候，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为她把我拖入了黑名单，从此不理我，看来我误解了。
“很忙？”我选中了这两个让自己感觉有点儿自尊的字作为谈话的开始，怕自己过于热情会让她觉得不怀好意。
“不是。机子全坏了。全不能上，so我换网吧上。”出乎我预料的回答。
“呵呵，这个也有摄像头？”我看到她头像旁边的摄像头。
“很抱歉，没有。”
“你不用撒谎吧。”自尊心极度膨胀使我暂时失去了分析的能力，她头像上的摄像头是刚刚留下来的，刷新一下就会消失。
“你不相信我？”她似乎感觉到我的变化。
“谈不上。”故作狠心的回答。其实就是不信,“那个有摄像头的网吧怎么了？”
“算了，有没有看到真那么重要么？”她显然情绪受我影响。口气也跟我一样。
“不是很。”我言不由衷。
“昨天有看到我么？”
“是的，看到一个很好看的家伙。”
“现在还记忆犹新，很不过瘾。”我发现她根本就还没分辨出我是谁，或者是对我印象很模糊。
“……看到很久么？有3分钟么？”
“有吧，你都忘了？”
“是啊，昨天那台可以跟很多人对看啊，所以我跟我哥哥姐姐同学都……”
“不明白，熟人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昨天是我第一次使用视频啊~ m”
“这样啊，第一次给我了哈哈”这时候我确实很高兴。此后我获得了她的很多第一次。有时候我不能不怀疑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天意,为什么会这么巧,她第一次上视频就遇到了我?如果再晚些天,她对与网友视频有了戒备,那也就没我后面什么事儿了.
“g”她回我一个笑脸，没感觉到我话里的恶意。
“你个子有多高？”
“166，可能现在还更高点了。”
“你心情好吗？”
“不是很好~不过也还好。”
“有很多人追你吧。”
“…… g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谁追你吗？我就在追哦。”我处处显示好色本性。“你高几了？”
“高2，你呢？你身高？”
“我1。75，大四。”在身高上,我觉得有必要撒个谎,如果实话实说1.68,我担心她的头像会从此灰掉.
“大4？几岁了？我过年就17。”
“22。”我力求使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老。
“82年？”她寻根究底。
“81年，那该是23了。”我只得如实招供。“你87年的？”
“对啊~~~~~”
“我们简直是不同时代的人了。”我叹息。
“不同时代？此话怎讲？？？？？”她不以为然的大呼小叫。
“我比你大6岁了！”
“哦，没关系啊~我喜欢年龄大的男生啊。”
“不好吧，男人寿命比女人短，再比你大，岂不是要比你早死很多年。”我引经据典，这种说法后来成为我们之间经常讨论得死去活来的话题。
“哈哈哈哈……你想的这么多？？？？？？”她仍是不以为然，“大点的男生比较有安全感啊。”
“这么小就这么现实，早熟。”
“不啊，我从小就喜欢哥哥啊……”她否定。“有哥哥味道的人我最喜欢了！！！！！！！”后来才知道这是她最要命情结之一。
“你不喜欢爸爸？”我想起了心理学上女孩的恋父情节，想在她身上验证一下。
“以前喜欢，现在不很喜欢了，我讨厌大人！！！！！！！！愚昧无知~一点都不理解我们~况且总不能找个有爸爸味道的人吧，恶心死了，那岂不是要找个30，40岁的”想不到回应得这么激烈。
“理解我们？我现在也是大人了。”
“可是……”
“呵呵，女生都有恋父情节的，你爸爸可是你第一个情人。”
“不，我是很严重的恋哥情节，我从小经常被人欺负，就是因为年龄比别人小，都是哥哥帮我出头的。不过好久以前就没有了……但我现在认我做妹妹的有很多哦，所以…算了，我爸爸来接我了，我要走了~。”
“哦，886，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爸爸了，呵呵。”
“不是这个原因拉，笨蛋！！！他站在我旁边你还打这个……”
“哈哈，不好意思，我故意的。”
“你找死？？？888”
“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你老爸就不管你上网了，886”
“你打给我爸爸看的么？？？？他今天和我妈妈在娘家和大伙一起说我呢？？？我考的太差了。”
“你很聪明啊，能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