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
惠安公主与苏煊度过了一个不可言说的新婚之夜,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连入宫给两位太后请安都弄晚了。
惠安公主一阵慌张:“遭了遭了!得入宫给两位母后请安的!都怪我,睡过头了!早知道……早知道昨晚就……”
脱口而出的话,在唇边打住。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令人羞耻的画面,她的脸颊唰的红了。
苏煊如玉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她嫣红的唇珠:“就怎么样?”
惠安公主羞涩地垂下眸子,不敢与他对视,他灼热的目光会把她融化的。
“阿煊,你变坏了。”
她低声说。
苏煊唇角勾起:“公主害怕这样的阿煊吗?”
惠安公主摇头。
苏煊步步紧逼:“阿煊想听公主说。”
惠安公主明知他是在逗弄自己,可仍是无法抵御他的蛊惑。
她的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咬了咬唇道:“阿煊怎样,我都喜欢的。”
苏煊的眸色一深:“公主,你这样会把阿煊惯坏的。”
惠安公主:“惯坏了会怎样?”
苏煊道:“会对公主做很多公主不想做的事。”
惠安公主愣愣道:“什么事?”
苏煊沙哑着嗓音道:“比如昨晚。”
惠安公主再次闹了个大红脸,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低低说道:“那个,我想的。”
“嗯?”
苏煊故作没听清。
惠安公主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说道:“我……想的,想和阿煊在一起,想和阿煊做真正的夫妻,想和阿煊……唔——”
苏煊吻住了她的唇,将她虚虚地压在身上,带着她赴向新一轮的沉沦。
-
皇宫。
圣皇太后一大早便差人去请景太后。
景太后打着呵欠,没精打采地进了康寿宫。
“给皇后请安。”
她敷衍地行了一礼。
宫人们一惊。
圣皇太后叹了口气,正色道:“哀家和你都是太后了。”
景太后如梦初醒。
睡蒙了,忘了先帝已经翘辫子了,还当自己是娴妃呢。
那就不用再给皇后行礼了。
嘿嘿。
等等,她都已经当太后了,为毛不能睡个懒觉?
她无比震惊地望着圣皇太后:“我被废了吗?”
圣皇太后:“……”
圣皇太后道:“你是皇帝的生母,废谁也废不到你头上。”
景太后想了想,更闹心了:“那就是我儿子被废了?”
圣皇太后简直不想理她了。
娴妃当年是怎么在宫斗中杀出重围的?
这脑子,能生出皇帝这种睿智无双的儿子,也真是祖坟烧高香了。
算了,惠安就是随了她。
景太后还真不是从小笨到大,她是有手段的。
只不过,斗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熬成太后,再也不用步步为营、提心吊胆过日子,谁不乐意躺平呢?
圣皇太后道:“静宁与惠安大婚,今日得携驸马入宫请安。”
原来是这个。
景太后神色一松,走到圣皇太后身旁坐下,“他们给姐姐请安就好了,叫我做什么?”
圣皇太后正色道:“你也是太后,礼不可废。”
景太后幽怨死了:“早知道当个太后这么麻烦,我就不当了!”
宫人们捂嘴偷笑。
当初陛下同时册封两位太后时,宫人们私底下都在等着二人斗个你死我活,不曾想,两位太后愣是一个比一个佛系。
别说是宫斗了,就让她俩红个脸也红不起来。
景太后靠在贵妃榻上睡着了。
圣皇太后无奈一叹,叫宫人拿了一床薄毯给她盖上。
辰时,天光大亮。
一辆公主府的马车驶入了皇宫。
萧重华贴心地为两位妹妹安排了轿辇,免去妹妹徒步之苦。
轿辇停在了康寿宫外,宫人禀报:“静宁公主与沈状元觐见——”
“静宁和驸马来了。”
圣皇太后摇醒了景太后。
景太后十分不情愿地开始了今日份的营业。
静宁公主与沈川会先来,完全在两位太后的意料之中。
新婚的小俩口给两位太后行了叩拜大礼,又遵从大周的婚俗给两位太后敬了茶。
景太后乐呵呵的,给二人赏赐了不少东西:“静宁啊,一晃你都这么大了,尚驸马了,沈川,你要待静宁好,不许欺负她,不许在外头沾花惹草,明白吗?”
沈川拱手:“臣谨记太后娘娘教诲。”
景太后道:“还叫太后?叫母后!”
沈川一脸受宠若惊:“是,母后。”
静宁公主瞥了沈川一眼。
装得真像,一副斯文模样,谁能想到内里竟然藏了熊心豹子胆。
昨夜……昨夜竟敢那般对她以下犯上……
“静宁,你在想什么?”
圣皇太后问。
到底是亲生的,她第一眼便察觉出了女儿与往日的不同。
景太后闻言,再次朝静宁看了过来。
不看不打紧,一看噗嗤一声笑了:“静宁,你的脸红了,是不是在想驸马呀?”
沈川羞赧。
静宁公主纤长的睫羽颤了颤,不动声色地说道:“儿臣在想惠安,她还没到么?”
她巧妙地矛头调转开。
景太后慵懒地摆了摆手:“不必等了,这个时辰都没来,今日八成来不了了。我这个女儿呀,我最清楚了,有了驸马,心里哪儿还有我这个做娘的?”
“咳。”
圣皇太后清了清嗓子,“好歹是你女儿,你给亲女儿留点面子。”
“她有这玩意儿吗?”
景太后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女儿是拿美貌换了脑子,从小和静宁斗到大,没一次斗赢的。
脸面,早丢光了。
无所谓。
她儿子当了皇帝。
女儿草包就草包点儿吧,反正以后操心的是驸马,不是她。
静宁公主起身正色道:“二位母后,时辰不早了,静宁与驸马不打搅二位母后的清净了,改日再入宫给二位母后请安。”
圣皇太后的眸光动了动:“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静宁公主行了一礼:“儿臣告退。”
沈川见她态度坚决,也只能拱手行礼告退。
一直到二人出了寝殿,圣皇太后的目光都没从门口收回来。
景太后叹道:“你呀你,想留女儿就直说,何必总端着?”
圣皇太后有时真羡慕景太后,当了一辈子恃宠而骄的宠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事情从不往心里搁。
而她,自打坐上皇后这把交椅,便被皇后的身份桎梏了一生。
景太后见她沉思不言,安慰道:“行了,你也别担心了,以我多年在后宫争宠的经验,他俩假戏真做了。”
娴妃当上太后之后是懒得宫斗,又不是不懂宫斗,那多年战绩可查,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
静宁公主被圣皇太后控制了一辈子,不甘婚事也被亲娘控制,算是带着赌气的成分选了沈川做驸马。
只是没想到沈川这么有种,连静宁都敢动。
人不可貌相啊!
圣皇太后闭了闭眼:“她拿自己的后半生与哀家赌气,只希望她将来别后悔。”
二人上了马车后,静宁公主不再粉饰太平,沉着脸问道:“昨夜你怎敢……怎敢……”
沈川一脸无辜:“公主说了,我初一十五可以留下。”
静宁公主咬牙:“只是让你留下用膳而已!”
沈川:“公主秀色可餐。”
静宁公主:“……!!”
二人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入宫请安的苏煊与惠安公主。
惠安公主满脸娇羞,苏煊春风得意,端的是新婚燕尔,羡煞旁人。
惠安公主趴在车窗上,问对面马车中的静宁公主:“静宁,你昨晚有没有……”
静宁公主:“闭嘴!”
惠安公主意味深长地挑眉:“唔~”
她转头扑进苏煊怀中嘤嘤嘤:“阿煊,她凶我!”
这个没出息的妹妹,静宁公主简直没眼看了!
不曾想,她一转头,就见肩上多了一只修长如玉的手。
“你做什么?”
她严肃地问。
沈川理直气壮地说道:“别人有的,我妻子也有,不必羡慕。”
静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