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宁公主不知他上哪学的这一套。
多半是卫廷和卫六郎那两个不着吊的把他带坏了。
总不能是自己看走了眼,他本就是个腹黑的芝麻汤圆儿。
静宁公主闭了闭眼。
想她聪明一世,没想到在选驸马一事上栽了跟头。
早知他这般放肆,她绝不会一头栽进坑里。
“以后的规矩要改改。”
身上的酸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昨夜的荒唐。
一个文弱书生,谁曾想房事上竟如此凶猛。
她不能再由着他了。
“公主是指什么规矩?”
沈川明知故问。
静宁公主忍住羞耻,面色平静地说道:“初一十五到我房中的规矩。”
沈川惊讶道:“公主是希望为夫日日留宿?为夫谨遵妻命。”
静宁公主:卫廷!本公主要剐了你!
卫家。
正在给卫小宝扎辫子的卫廷莫名打了个喷嚏。
卫小宝举起镜子一挡:“呼,还好小宝我呀反应快。”
卫廷:“不许学小虎。”
卫小宝掏出一个小小罗盘:“本神尊掐指一算。”
卫廷严肃道:“也不许学二虎。”
卫小宝:“你爹!”
卫廷咬牙,将卫小宝提溜了起来,无比威严地说道:“还骂上了?卫小宝,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敢揍你!”
说好的小棉袄呢,漏风不说,一天不气他个八百回算轻的了。
“你要揍谁?”
卫胥冰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卫廷身子一抖,惊恐地转过身:“爹!”
卫小宝被他提溜着,无奈摊手:“都提醒你了,你不听。”
下一秒,卫小宝深呼吸,酝酿情绪,小嘴儿一瘪:“呜哇——爷爷——爹爹打我——”
“卫、小、七!!!”
卫胥一怒,伏尸百万。
卫廷被修理得很惨。
卫六郎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看着扎着马步、双手举鼎的卫廷,幸灾乐祸地说道:“啊哈哈哈哈,小七,你又怎么惹到那个大煞星了?”
大煞星就在身后。
一刻钟后。
喜提亲爹痛揍的卫六郎,也扎着马步、双手举鼎站在院子里。
卫琛牵着小鬼怖路过:“看见没,这就是难兄难弟。”
小鬼怖跑去找卫胥:“爷爷,爹说,六叔七叔是烂兄弟。”
两刻钟后。
三兄弟鼻青脸肿排成一排,扎着马步、举着铜鼎。
恰巧此时,小卫青和哥哥姐姐玩躲猫猫,跑到了附近。
三兄弟见到他,就想到了老二,内心十分不服气,家里明明兄弟四个,凭什么没有卫青?
“元宝。”
卫六郎叫他。
元宝是小卫青的乳名。
小卫青奶唧唧地问道:“六叔,干嘛?”
卫六郎道:“你爹呢?”
小卫青:“我爹在书房。”
卫六郎蔫坏蔫坏地说道:“你去把你爹叫来,我有话和他说。”
“哦。”
小卫青应了一声,又看向卫廷与卫琛,“大伯,七叔,你们也有话和我爹说吗?”
卫琛:“对。”
“知道啦,元宝这就去叫爹爹!”
小卫青摇头晃脑一蹦一跳地去了。
卫六郎:“哈哈,小孩子真好骗!”
一刻钟过去。
两刻钟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卫六郎望穿秋水:“卫青呢?元宝把他爹叫去哪儿了?”
卫廷没好气地说道:“元宝哄你呢,真以为他会去叫他爹。”
卫青腹黑,生个孩子也是个小腹黑。
小小年纪,时常把卫青与卫六郎耍的团团转,尤其卫六郎,不知被小家伙骗了多少回了。
三人挨完罚已是半夜。
三人各回各院,各找各媳妇儿,除了卫六郎。
卫六郎将自己摆成大字,躺在硬邦邦的床铺上:“有些想敏儿啊……”
家里为他的亲事操碎了心,希望他再找个知冷知热的人。
可他的心里只有敏儿。
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就让他带着对敏儿的思念了此残生吧。
却说卫廷回到院子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教训坑了自己一把的小逆女。
看当他进屋,看到熟睡的小团子时,心底的火气顷刻间消散无踪。
四岁的小团子软软的,粉嘟嘟的,睫毛又卷又翘,安睡的小样子能把人的人给融化。
卫廷长叹一声,摸摸她小额头:“算了,原谅你了,下次不许这么坑爹了。”
熟睡中的卫小宝抬起一只脚,威武霸气地怼在了墙壁上。
脚拒。
二位公主大婚,京城很是热闹了一阵子。
历朝历代,驸马都尉虽是官职,却有名无实,然而萧重华力排众议,一改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安排沈川入翰林院任职。
至于苏煊,他无心朝堂,只愿做个闲云野鹤。
萧重华苦劝多日无果,只得作罢。
“哥哥,俸禄还是得给的。”
惠安公主进宫探望景太后,萧重华也在。
萧重华问道:“苏家缺这点俸禄?”
惠安公主撇嘴儿道:“不缺,你也不能不给。”
萧重华哭笑不得:“这才嫁过去多久,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幸亏你不是和亲的公主,否则你哥哥我上哪儿说理去?”
和亲的公主以国为先,在国与夫之间做取舍时,只能选择自己的家国。
他是在逗自己妹妹,本以为妹妹会说“那也得看是和谁和亲,如果是和苏煊,我肯定向着他咯。”
谁曾想,妹妹忽然不说话了,神情也变得怔愣起来。
萧重华忙问道:“惠安,你怎么了?”
惠安公主的手贴上心口,古怪地呢喃道:“你方才说和亲的时候,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萧重华神色一松:“我当什么呢,不过是玩笑话,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同胞妹妹,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去和亲?”
他若有这个想法,早在当初先帝想让惠安去西晋做妃子的时候,就顺水推舟地做了。
他即便是死,也不会让惠安去和亲。
回去的路上,惠安公主始终有些心绪不宁。
“公主,你是哪儿不舒服吗?你的脸色有些苍白。”
贴身女官担忧地问。
“可能是中了暑气吧。”
惠安公主一阵心悸,衣衫被冷汗湿透。
在宫里,哥哥提到和亲时,不知怎的,她脑海里仿佛闪过了十分可怕的画面,她穿着绯红的嫁衣,绝望地嫁给一个她素未蒙面的男人。
她的心,忽然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