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王表哥得胜归来,风头正疾劲的时候,谢家跳出来,踩着表哥的名声威望成功回归上京贵族圈;在英国公府掠夺畅音阁、茗然居的时候又功成身退的时候,谢家在这城门口这么显眼的地方经营名声、拉拢人心这是什么都算计了。
这些人是害怕自己被逼急了,把名下的铺子全倒手,换了银子来支持靖王表哥,英国公府占不到便宜?谢家拔不到头筹,经营名声大打折扣?这是下刀子都阻挡不住谢家人重回上京城权力中心的决心了?
反观之,谢家这一手真是使得溜,功名利禄、人情世故双丰收。
但云泠婳知道,事实的真相远远不是这样,这些人从出生就开始玩谋略成算的,自己是比不过,但只要万事不要掉以轻心,不要给对方如入无人之境的便利,就还有机会的。
是的,翻身、补救都还有机会。
“这影响正常秩序也不是长法。”含雾感叹,“这季节吃不上饱饭的人多,只要一听到有人施粥,周边都得难民都会赶过来,被堵也是正常的事。”
周边马车内,陆陆续续的传出感叹之声,烦躁的让家丁下开路,但也没有人敢强来,这地理位置太显眼了,又是广施恩泽这种善事,一个弄不好,就会激起民愤。
城防营不管,自己管的太多会有仗势欺人之嫌。即便最终安抚下来,也会于名声有碍,所以没有人以权压人或施以暴力。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冯常去找城防营,问问能不能过来疏通秩序,这已经严重影响交通秩序了。”
冯常走后,坐在车里无聊,云泠婳掀开窗帘,顺着人流看去,排队等候的难民实在多,长长的队伍堵去了一半的车道,排队等候的人虽多但不见混乱,足见组织得力。
大锅跟前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离得远,看不清容貌,但一举一动足见大家风范,雍容、娴静,不见悲悯也不见骄矜,俨然一副给自家亲人盛粥添饭的娴熟。周围不论领到粥的还是排队的都对大锅前的女子心生好感,自愿听从指挥。
可见女子在掌控局面上确实有一套,不愧是林皇后看中的女子,这一手的确比云冰妍之类的强,但这一手要用在靖王表哥身上才是锦上添花,踩着表哥让家族上位就南辕北辙了。
城门口等候的马车都让尽量和排队的难民商量让道,也有和谢家大小姐交涉的,谢家大小姐得信,也频频点头,似在示意会妥善处理。
确实也处理了,难民的长队向路边靠了靠,但人太多了,是靠过去了些,却不足以使来往的马车畅行。
这边有耐着性子等候的,那边就有嚣张跋扈、仗势开道的。这不,车队后边的一个小厮似是主人家有要事出城,不满城门口的拥堵碍事。扯着嗓门喊道“快让让让让,碾死不管,要命的就赶快让开,坏我家公子的事,不想活了,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公子的名号,上京城谁人敢惹。”
众人闻声,纷纷回头张望,对这一英雄漏出感激的目光。
“还不赶快让开,前面的让开让开,敢挡我家公子的路,找死。”说罢,指挥着车夫开路,但车辆聚集的太多了,而且光看车驾就能看出来前边的人家非富即贵。尽管小厮没长脑子,车夫的脑子还是正常的,并没有真的撞上去。
这一幕也成了清晨最特殊的风景了,看热闹的,掺和着开路出城的都有,附和的人多,看热闹的人更多。
这个时候坐车等待出城的一般妇孺皆多,遇上乐善好施这种事,都怀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报之于宽容之态,并没有谁真的相应小厮的号召,硬碰硬向前开道。
“说你呢,赶快让开让开。”
“你想死呢,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公子名号。”
“平西候府沈大公子的车驾也敢拦。”
果然沈大公子的名号一出,周边看热闹的,排队等粥的纷纷散去了一大半,但聚集车太多了,一时半会让不开道。
在威胁叫骂声中,冯常回来了。
“郡主,城防营说谢家打过招呼了,在城门口施粥,上边同意了,将这一区域划给谢家施粥,他们做下属的不好干涉。”
“呵呵,看来谢家真是志在必得了。”听着冯常的汇报,云泠婳一阵无语,看来谢家真的很会踩着一众人赢得声誉。
“啊,踩到我了。”
“撞到我的马车了。”
“夫人,夫人你醒醒。”
“小姐、小姐你别吓老奴。”
“车夫,赶快让马车停下来。”
呯呯碰碰,外边一阵兵荒马乱,马车碰撞声,孩子啼哭声,叫喊声,咒骂声,声声入耳,此起彼伏。
“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云侍卫的马被人抢走了,那贼人骑马出城了。”
“抢了几匹?”
“启禀郡主,属下该死,就属下一人的马匹被抢了。”云侍卫羞愧,在马车前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