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来啊~~”季晨仰着身子,瘫在地上喘着气,闭起眼睛,问一边也累的瘫倒在地的赵铁柱。
赵铁柱虚着声音道:“刚才,刚才我们分开两边,我在那边走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什么泉水,而且这地方妖气兮兮的,还不如我们两个人一起活动,活动,更安全一些,这么向着我就过来了,谁知道一过来就看到有个人沉到沼泽里去了,我一想,这里也没有别人,于是就猜那个人肯定是你,结果还真是你。你看,要是没有我,你早就嗝屁了。嘿嘿。”赵铁柱自己累的快要嗝屁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和季晨插科打诨。
季晨睁开眼睛,白了赵铁柱一眼,幸好他本身底子好,要是一般人现在早就昏迷不醒送到医院里去了。他勉强支撑自己起来,然后把赵铁柱也给拉扯起来:“走,时不我待,我们要抓紧时间去查一查那里的水源有没有问题。”
赵铁柱点点头,在季晨的搀扶下,一边用树枝探着前面的路,一边靠近那一泓清澈的泉水。
“我说那位大哥,也真是厉害,成天往这里走,就,就没见着他掉到这沼泽里去的。”
说完,赵铁柱咂咂嘴,觉得不对味,拍了拍季晨的肩膀:“不对,不是那大哥幸运,是你太背了。”
季晨白了赵铁柱一眼:“行行行,我背我背。”
两人一点一点的靠近了那一泓泉水,季晨掏出随身携带的采样的小管子准备采集了一点水。
突然赵铁柱在一旁指着泉水边上的一处草丛,好奇地惊叫道:“晨子,你快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季晨把手上的小管子的盖子盖好,应声往赵铁柱手指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便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如同塑料袋一样的东西正被草丛勾住,随着水流上上下下的起伏着。
“塑料袋儿?”季晨看了一眼,随口问道。
“我看不像,这河流的上游可都是无人区,那里来的塑料袋儿啊。”赵铁柱说着,就拿手上的树枝去钩那个塑料袋一样的东西,想把它勾过来,好仔细的看一看。
季晨不以为意的看着赵铁柱拿树枝往对岸捅去:“说不定哪里挂了阵大风,附近哪个村庄的塑料袋被刮到这条泉水的源头,一路被刮过来,恰好卡在这里了呢,你别疑神疑鬼的~~等等,这个东西~~好眼熟啊~~”季晨本来想嘲笑一番赵铁柱的疑神疑鬼,但随着对岸那个半透明的东西距离他越来越近,季晨的声音一点点小了下来,最后变成了惊叹的语气。
这个东西大约有一个成年男子的手掌那么长,呈半透明状,上面有着截肢状凹凸,就像是什么昆虫的幼虫褪下来的皮。
那个皮太熟悉了,是他曾经无数次抚摸过,凝视过的身子所褪下来的皮,他不可能认错。
“小白痴~~”本来精神很好的季晨清楚的看到了这张皮一下子又萎靡了起来,喃喃地念叨了一声。
“什么小白痴?这张皮?那大蛆变成皮了?”赵铁柱听着季晨地念叨,觉得不明所以,赶紧问道。
季晨回过神来,给了赵铁柱一个爆栗:“吃S吧你,这玩意儿是那只雨蚕蜕下来的皮,这说明那个病人所中的毒与那只雨蚕有关,而且那只雨蚕现在又长大了,可能变得更难对付了。我们快些回去,告诉村民不要喝家里的自来水”
他说完,便拉起正在端详那张蜕下来的皮的赵铁柱,往山下跑去。
赵铁柱被他这么一拉,差点摔了个狗吃S,嚷道:“你才白痴啊,打电话不会啊!”
“我手机刚才已经喂沼泽了,再说了手机要是有信号,我早就打了。”季晨拉着赵铁柱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跑。
赵铁柱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还真的没有信号,只好乖乖的不吭声地跟着季晨往山下跑去。
季晨看似专心致志地往山下跑着,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说起小白痴的时候,不再是亲昵的“小白痴”,而是:“那只雨蚕”,好像他与它从来不曾相识,没有过情谊,不会被羁绊,对方不过是这一次自己为民除害要杀掉的对象。
他一时间觉得自己无情极了。
但是现在什么东西都不是他所谓的感情可以解决的。他不无情,只会导致更多的有情人失了情。
跑着跑着,他突然轻轻地,自嘲一般笑了一下。
很快,他又变成了那个坚硬的,冰冷的,为民除害的季晨。
季晨与赵铁柱一路狂奔,跑到了接近村子的地方,赵铁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边跑着一边接起电话:“喂?小刘医生,你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回来了。”
季晨没说话,专心致志地带着后头专心致志地打着电话地赵铁柱绕过一个个障碍物。
“刚才不接电话?没有!哪能呢,刚才没信号不是。”
“对了,你去提醒一下村民~~你说什么?!真的?症状都一样吗?”
季晨听到了赵铁柱的话,心中像是猜到了什么,向着山下狂奔的脚一顿,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赵铁柱,发现他的眼眶有点泛红。
“好的,我们会尽快回去的,你让没犯病的村民不要喝自来水,也不要食用用自来水制作的食物,总而言之,一点都不要碰与自来水有关的东西。”赵铁柱说完便挂了电话,看着季晨,声音沙哑:“迟了一步~~现在村里全是犯病了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