沔阳城东门外,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
在东城门的城墙之上,每个墙垛口都守着一名贼军兵士瞪大了双眼注视着外面。
在他们每一人的身旁也都站着另外一名兵士,至于他俩的任务便是监视城外官军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敲响警钟。
同时两人也可以进行互换,剩下一人可以睡觉,但若是巡夜的将领发现两人要是都睡着了,那么两人便都会被斩首示众。
不过他们也没多少睡觉的可能, 毕竟官军几乎折腾了整整一夜,甚至余他们的手都已经敲的有些软了。
“妈的,我觉得那群狗官就是故意的,其实就是为了让咱们不睡觉,照这样弄下去,咱们不用守了,困他娘的也困死了。”
一处墙垛上,一名贼军兵士使劲揉了揉眼睛,一边愤愤不平的给身旁之人说道。
“谁说不是呢,可咱们能有什么办法,上面看着,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毕竟上面也怕官军万一是真的攻城了怎么办,不过还好,这会似乎停了下来了,待会我换你,你先眯上一会。”
另一人一边说着也是一边叹了口气,当初要不是活不下去了,他们也不会至于来当着魏军,说好听点是魏军,可说难听的那就是反贼,贼人!
他们虽然心中有些不太情愿,可是他们的家人都在罗汝才的控制之中,跑也不能跑,就只能与这沔阳城共存亡了。
另一人点了点头,距离上一次官军造势已经有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了,而且天也快亮了,估摸着官军应该不会再来了。
他正打算扭头,忽然远处直接响起一阵阵炮声来。
他还未反应过来,不过却被身边之人一拉,一枚炮弹恰好从墙垛之间穿过,直接击打在后面的城墙上。
之后更是在城墙之上不断的弹跳起来,吓得上面的兵士全部都躲闪了起来。
他更是后怕不已,要不是被拉开,那他现在就是一摊烂肉了。
于此同时,整个城门之上也是钟声大起,其实也完全用不着钟声了,毕竟这炮声就已经惊动所有人。
同一时间,身处北城门的杨承恩直接被惊醒,他猛的睁开眼睛,整个人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使劲的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怎么回事,哪里打炮!”
杨承恩直接冲出门楼,寻着炮声,而后朝着东城一望。
“直娘贼,这些狗官们怕又是声东击西吧,这次还换了东门了,哼,老子偏就不信了!”
杨承恩没有任何的动作,毕竟东城门外他都 布置好了。
在那里也有守军接近五千人,若是抵挡不住他们肯定会来求援的,到时候自己再去也来得及。
而就算到了现在,他依旧认为官军的进攻方向还是北门!
东门的炮火威力很猛,不过数量却不多。
这一次南下, 周建安带了近百门火炮,但分兵三路之后分走了一大半,现在他手中能够调用的也就三十四门,还有除南门和北门外的火炮,另外两处还是主攻方向,所以东城这边仅有火炮五门!
不过火炮在前,飞雷炮就在后,当火炮声刚刚响起不久,飞雷炮的动静又传了出来,这爆炸声更加的惊天动地,仅仅一轮飞雷炮的爆炸,几乎所有的贼军,无论哪个方位的贼军也全都被吵醒。
甚至直到此时,在东城门外的贼军依旧没有发现官军的身影,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官军又是来袭扰的了。
所以无论是城墙之上,还是在战壕之中,所有的贼军此时都躲的好好的, 一些心大的甚至又开始睡了起来、
毕竟就他们躲的位置,就现在的火炮压根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时间就如此缓缓而过。
很快,一刻钟的时间便也差不多了,顶着一双睡意朦胧眼睛的杨承恩属实是有些扛不住了。
一直也没收到其他的消息,所以他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打算回去继续睡会之际,忽然,一轮炮声似乎在耳边响了起来。
这炮声·····似乎就在眼前啊!
困意十足,休息也不足的人,判断难免会迟疑一会。
而就在这迟疑之际,门楼直接被炮弹击中,瞬间木屑石渣等边不停的落下。
这一刻他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戒备,全军戒备!”
他大吼着再次冲了出来,躲在墙垛之后朝着外面一看,起码十几门火炮在远处不停的吞吐着火舌,其位置和之前炮击的位置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看着这一幕,杨承恩心中稍稍安定,他觉得这很有可能还是官军的袭扰之策,目的就是不让他们好好的歇息。
与此同时,炮声也在南城门外响了起来。
听着三方传来的炮声,杨承恩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一刻他也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来。
这一夜明军虽然袭扰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几乎没有哪一次有这样大的规模的。
也几乎没有一次是三个方向同时发生的。
“不对,这很不对!”
“快,直接传令四门守将,让他们都不要放松警惕,官军很有可能要攻城了!”
说话之时,他忽然发现远处的天边有一抹鱼白。
这是天要亮了!
那也就是说,官军何有可能会利用天刚亮的这个时间,发动进攻!
他恍然大悟,虽然军令传达下去,但是想要抵达却要一定的时间。
至少在东城门外,贼军守将马大力是不太可能在杨承恩军令传达到之前做好准备了。
此时的他也被威武军的炮火也压制的不敢抬头,炮虽然不多,但是威力十足啊,那溅起的石子碎屑等物都有可能是暗器。
另外加上飞雷炮的压制,整个东门外的贼军阵地之中,所有人也被压制的躲在坑道之中,捂着耳朵,头都不敢抬一下。
此时,一身戎装的周建安看了一眼天边的鱼白,而后大声下达军令。
“威武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