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味道如何?”
“一般。”
“呵呵——”刑风抢过盘子,将最后一块肉送进了自己嘴里,之后拍拍手说道:“二公子这般人物,自然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你去祁家就拿了些吃的?”林潮生不着痕迹地撇撇嘴,他最看不上这位大名鼎鼎的高手吃起东西来如同饿狼扑食般没有一丝优雅的做派,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随后又貌似轻描淡写地问道:“你一直与大哥有联系?”
“那当然。给刑某工钱的可是大公子。”刑风咕咚咕咚喝完了茶壶里最后一点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喏,你哥给你的。”
等林潮生满眼疑惑地接过信件,刑风起身伸了个懒腰,“祁家藏龙卧虎,皆非等闲之辈,大公子让你务必看好那位娇滴滴的大小姐,要是惹出事来,他连你一起家法伺候。就这样,刑某还有事,先走一步。”
这人说完就消失在了窗户口,林潮生还来不及开口,刑风的身影就彻底不见了。林二公子不由得有些憋屈,他好歹也是林家的公子,哪有这么对待雇主家人的?还有,大哥到底和刑风这个江湖中人有什么交易,直觉告诉他,这个刑风并非保护他这么简单。
闺房内,林大小姐静坐刺绣,身边的丫鬟小云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自家小姐。
“你找的人靠谱吗?怎么还没有消息?”
“回小姐,那人说他对祁家颇为熟悉,甚至能够清楚地说出祁公子一家的地址,相必不会错的。大概还需要点时间,小姐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大哥的说辞!”
林清潇脸色不善,说着便将手中的刺绣扔在了桌子上,二哥非要她老实待在屋里,自打那天书院回来,她一次都没出过门,再待下去,她真的要疯了!
“奴婢不敢!”
“扑通”一声,小云立刻跪在了地上,“小姐,二公子整日让人守在门外,奴婢连出门都有人跟着,实在是没办法啊。”
主子们吵架,遭殃的永远的奴婢。小姐被禁足,小云这个贴身丫鬟自然也不好过,她既不能背叛小姐,又不能不听二公子的话,两相权衡之下,她只能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一个人,让那人去祁家打听一下消息。小云自小就被安排在大小姐身边做贴身丫鬟,深知小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即使明知道那位祁公子对她无意,可大庭广众之下让她丢了脸面,小姐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林清潇听到一个小小丫鬟还敢顶嘴,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了小云的脸上,她有些武艺,这一巴掌自然不轻,直接打得小云头晕眼花,嘴角流出了鲜血。
“小姐,小姐,求小姐再等等,奴婢一定会带来消息的。”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有一位绣娘求见。
小云赶忙擦了擦嘴角,起身开门。
“小云姑娘,有人让我将这一封信给你。”
小云接过信,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绣娘,“这个给他。有劳了。”
很快,明珠绣坊的后门,盛成拿着那十两银子,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路上,盛成自个儿琢磨着,也就是他运气好,换个人哪能这么轻易地赚到十两银子。不过,这明珠绣坊与祁家到底有和渊源?四妹家里又何时多了那么多来历不明的人?
“哎呦,他奶奶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绑了老子。让老子知道,非让他好看不可!”盛成揉了揉腰,幸好他机灵,醒来之后立刻跑下了山,要是昨晚被抓到,那可就不妙了。
“走走走,哥儿几个今天去码头吃点儿好的,听说码头最近的生意干的不错,有很多新奇玩意儿,闲着没事儿,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对对,我听说他们还整了个什么商号,还在府衙挂了号呢。”
“叫什么——节气?对,就是这个,便宜还好吃。我要吃方便面。”
“我要吃卤肉。”
几个人从盛成经过,边走边聊得欢乐,他们的谈话引起了盛成的注意,记得娘子说过,三妹最近好像也在码头帮忙,是盛蓝的生意?那他可得去看看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还算无风无浪,盛蓝除了偶尔去水田看看稻苗和几条鱼,剩下的时间都是躺在家里修养,顺便帮忙卤肉。
这日清晨,醒来时外面就在下雨,今日的生意怕是不成了,盛蓝想着王氏等人也可以休息一天,不如大家一起吃顿饭。哪知道她刚打开门,王氏正推着车往这边赶来。
“好姐姐,你怎么来了?这还下着雨呢。不如……”
“蓝蓝,肉可好了?好了赶紧装上,我得赶紧去,晚了就错过时机了。”
王氏着急忙慌地来了,装上锅里卤好的肉,又急忙走了。
盛蓝除了给她打个下手,竟然连句话都没插上。
“她现在精气神儿足着呢,这雨下不大,过一会儿就停了。”
“娘。”盛蓝刚烧了壶热水,泡了茶,刚沏好,祁母也起了床。“下着雨,娘怎么不多睡会儿?反正也没什么要忙的。”
祁母笑了笑,“习惯了。再说,我要是不起来,你自己可不会煎药。是吧?”
盛蓝:“额……”
赵大夫开的药加量不大,但是味道一日比一日难闻,盛蓝现在对喝药都开始恐惧,可是有祁母在,想躲也躲不了。
“对了,反正今日无事,你不如去趟县里看看绣楼进程如何,你可不能都交给梁伯与阿眉,毕竟你才是绣楼的主人。”
“好吧。”
祁母准备煎药,舀了两碗清水,又交代道:“我这几日又做了几件衣服给安儿,你顺带送过去。”
“娘果然最疼夫君。”
“少贫嘴了。你出门也把这身换下来,我做了一件披风,今天刚下过雨,有些凉,你记得穿上。”
“啊,没必要吧。这都几月了……”
“姑娘家可不能着凉。”
盛蓝说不过祁母,临出门前不仅换了一套淡蓝色纱裙,又披上了祁母给她绣的那件白色披风。那披风的材质倒也不厚,与她身上的裙装相似,上面绣绣了三只美丽的蝴蝶,还有些花草。
祁母的刺绣手艺现在堪称完美,蝴蝶活灵活现,仿佛随时都要飞出来一般。
祁母又特意为她梳妆一番,“你底子好,打扮一番,果然漂亮。”
“娘,我是去办正事的……”
盛蓝透过镜子看向头顶那根金光闪闪的流苏簪子,一个头两个大。这是哪里来的东西?她来这个家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都没发现竟然还有这么精致的簪子呢。
祁母笑而不语,看着她精致的妆容,一脸满意地点头,“女为悦己者容。谁说这个悦己者,不能是我们自己呢?你看,这么好看的姑娘,整个临安也找不出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