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卿疯狂点头,“姨娘你真好!你一定会给我出气的?对不对?”
“是玉桐公主,她欺负女儿!她居然说女儿大字不识一个。”说到这儿,姜凤卿似是又想起了上午在书室经历的委屈,忍不住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会儿小盈气喘呼呼地刚追着自家小姐进了房间,身子还没站稳,听见自家小姐说玉桐公主欺负了她,脚下一软,险些滑倒,幸亏赵姨娘的婢女扶了她一把,这才没让她在小姐面前丑。
“玉、玉桐公主?”赵晚棠的声音陡然升高了几许,看向姜凤卿的眼神简直就像见了鬼,她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几步,企图离这个疯婆子远点。
却被姜凤卿一把又扯了回来,她很自然地靠在了赵姨娘的肩膀上,小滴的泪珠顺势滑落,滴在了赵姨娘的肩膀上,她仔细感受着赵姨娘僵直的身子,深吸一口气,语气比刚才还委屈:“那个破公主还说女儿刁蛮无理……”
赵姨娘认同地小幅度点着头,姜凤卿似有所感地抬头瞅了她一眼,赵姨娘连忙摇头,颤着手不情不愿地抹掉了姜凤卿脸上的泪珠。
姜凤卿这才继续说着刚才没说完的话:“她还说女儿胡搅蛮缠,赵姨娘你说怎么办啊?”
额……赵姨娘张了张,却觉得嗓子干涩发苦,说不出一个字,她转头看向和这疯婆子形影不离的丫鬟小盈,想知道在书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疯婆子怎么还惹上了玉桐公主?
与此同时,姜凤卿也冲小盈眨了眨眼,此前让她见机行事,现在就是她表现的时候了。
小盈立马会意,张口就说:“小姐说的对啊!那玉桐公主今日一进书院就拿公主的身份压我们小姐,还说我们小姐连她的宫女都不如,更是提笔写下了‘刁蛮无理难相处,胡搅蛮缠不讲理’这样不伦不类的句子来羞辱我们家小姐,让小姐在大庭广众下脸都丢尽了,赵小主大可以去问问和小姐的同窗,他们都知道。”
小盈属实是得到了姜凤卿的真传,把原本小孩子间的打趣硬生生说的有多过激,玉桐公主本来也没有恶意,同窗学子们也没把这个当回事,但是到了赵晚棠面前说着,变了一个味儿。
她说的绘声绘色,连姜凤卿都忍不住偷偷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随即,姜凤卿挺直了身子,双手也放开了赵姨娘,从袖子里掏出了玉桐公主写的那张纸,重重往绣架上一拍,“姨娘你看~~这个就是证据!女儿还能忽悠你嘛!”
她这一拍,绣架险些散架,还好赵姨娘眼疾手快,扶住了绣架,不过上面的那团丝线却掉在了地上。
赵姨娘狐疑地弯腰拿起了姜凤卿口中的那张纸,同时姜凤卿也躬身捡起了地上的绣线。
赵姨娘打开宣纸瞅了一眼,就知道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这般流畅的字迹,这疯婆子是绝对写不出来的,就连她身边的小盈也不及万分之一,倒是像出自哪位书法大家,但……
她心下怎么老觉得哪里透着古怪呢?
“姨娘,这丝线怎么都乱成这样了啊?”姜凤卿将手中的丝线放在了绣架上,疑惑地看向赵姨娘,这姨娘心肠那么歹毒,不会又憋着啥法子想害她吧?她可得问清楚。
“这个呀,”赵晚棠身子稍稍放松,幸亏这疯婆子转移了话题,不再揪着玉桐公主这事不放了,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难道还真去给这疯婆子出气啊?
她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是书安上午嫌弃府中清冷,连时常逗他玩的凤落都去了书室,有些无聊,姨娘就拿了丝线让他玩,没想到一会儿没看住,丝线就团成了这幅摸样。”
“原来是这样。”
姜凤卿松了口气,又把话题扯回了玉桐公主身上,“姨娘~~你看这个玉桐公主这么欺负人,女儿这样的家室、这样的背景,肯定是要报复回去的呀!姨娘一定会帮女儿的对不对?”
听见这疯婆子拿她自己的话来噎她,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一个巴掌,深吸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问:“那你想怎么报复玉桐公主啊?”
“姨娘,你给女儿买北国最好的笔墨纸砚吧,让女儿下次一定赢了那个破公主的书法!”
“买笔墨纸砚?”赵姨娘不可置信地拔高了声音,同时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这疯婆子要让她找公主的麻烦呢,用钱能够解决的事都是小事,毕竟她掌管姜府也这么多年了,好歹也攒了些私房钱,足够买个文房四宝了。
“对呀对呀!要不姨娘你就给我五千两银元宝,我自己去寻找全天下最好的笔墨纸砚,就不耽误姨娘的宝贵时间了。”姜凤卿眼里精光闪烁,直勾勾地盯着赵晚棠。
前世就是赵姨娘管家,私吞了不少姜家的银子、田产、铺子都昧了,如果单是姜家的也就算了,这赵晚棠还把外祖每隔一段时间送给她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好物件也扣下了。
她一开始都没见过这些东西,是某次去外祖家,外祖父问她那块儿上好的墨玉有养人之功效,怎么不贴身带着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最过分的就是,赵晚棠还把她嫁给南宫琢时外祖父、祖母、几个表哥的添的嫁妆偷龙转凤,拿走了一多半,把三十多抬实打实的嫁妆箱子变成了虚抬,都了给赵晚棠以后生的女儿做嫁妆。
却让她嫁到荣亲王府后,丢人丢的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什、什么?你要多少钱?”赵晚棠震惊地怒吼了起来:“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都说了是买笔墨纸砚,姨娘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姜凤卿语气有些不耐烦,看向赵晚棠的眼神一寒,瞳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啊!”赵晚棠吓的跌坐到了椅子上,低头愣怔着,惊恐到了极点,这疯婆子刚才什么眼神儿?不会也要杀了她吧?不能吧?她毕竟还是这疯婆子明面上的庶母,应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