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的面色这会儿才好转了些,他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眼神阴冷地盯着姜凤卿,做出了最后的总结:“玉桐公主皇室出身,身份尊贵,岂是咱们这些人能攀谈的上的?所以平常没事就不要跟公主有什么交集,免得叫别人说我们贪图富贵、攀附权贵。”
“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攀……”姜凤卿还想极力反驳,却被又被赵姨娘打断了。
她把姜凤卿往后扯了扯,“你就听你父亲的吧,别惹你父亲生气了,毕竟你父亲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毕竟上了岁数,受不了你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折腾。”
姜凤卿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姜堰,心下居然很认同的点点头,也对,就因为她是个男孩,反正父亲永远都会打压她,她在这儿又能和父亲争执出个什么结果?
见姜凤卿不再多说,赵姨娘双眼闪烁了几下,连忙走上前,跟姜堰柔声说:“想必老爷现在也累了,妾在过来良凤阁之前,就炖了只鸡……”
说着,她便侧头看了看屋外的天色,继续道:“估摸着现在正好炖出味儿,老爷要去妾屋里喝口鸡汤驱驱寒吗?”
赵姨娘见姜堰虽然皱眉抿着嘴不说话,但并没有表现出反感的迹象,所以她又大着胆子上前拉住了姜堰的衣袖,轻轻摇晃了一下,她的声音柔软而温和,语气中还带着些嗔怪地撒娇道:“老爷已经很久没来我院子里了,书安整日里闹腾着要见爹爹,老爷能忍心不去看看他吗?”
“行,那我今晚就去你住的秋柊院住一宿。”
姜堰清了清嗓子,扶着赵晚棠的手臂缓缓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中途路过白羽芊和姜凤卿的时候,再一次说教道:“去学院好生学习,不要给我惹事,等到了年纪就和荣亲王成亲,那时也算个荣王妃,也是个皇室贵族,莫不要再像今日这般胡来了。”
提到荣亲王,姜凤卿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眼神暗了暗,她嫁谁都绝不能嫁给南宫琢,也不想再跟父亲争辩,只得低着头默不作声。
姜堰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直接走了。
跟在姜堰身后的赵晚棠路过俩人的时候,动作懒散地朝白羽芊行了一礼,语气依旧柔柔弱弱、充满了关心地说:“想必你们母女俩有好多体己话要说,我和老爷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又最后看了一眼姜凤卿,心下还真有些舍不得姜凤卿放在卧房床底下的那两千两白银,那本就是她的,可是却被这疯婆子硬要走了,而且刚才跟老爷说的时候,老爷也没有叫这疯婆子把钱还给她,她又想不出借口去把钱要回来。
现在也只能咬咬牙,舍弃了。等她想到办法再来把银子要回来。
直到姜堰和赵晚棠走出屋子很久,白羽芊还呆呆地望着门口。
姜凤卿一回头,就看到了这幅情景,她不悦地伸手在娘亲眼前晃了晃,见娘亲一脸尴尬地回过头后,她才问:“看什么呢?父亲早就走远了。”
“没看什么。”白羽芊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
“你喜欢父亲吗?”姜凤卿一边拉着白羽芊朝卧房的方向走去,一边沉声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啊?”白羽芊刚迈进卧房,表情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女儿为何突然问了一个这么荒诞的问题。
见姜凤卿一直盯着她看,似乎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只得坐在床边,细细思索了片刻,“我和你父亲当初定亲,是你祖母带着你父亲上白府提的亲,你外祖父看你祖母气度不凡,又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保住了即将倾倒的姜家。”
“在嫡长子姜坜战死沙场之后,又把你父亲姜堰扶持着考中功名当了官,三儿子还是皇商,就觉得这户人家不错,是值得托付的。”
“当时姜家和姜堰的态度都十分积极求娶,尤其是父亲,表现的对我一见钟情,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我,也很耐心地听我说自己的小心思,时不时还给点建议。”
“你外祖父也问过我,确定是他了吗?我就那么稀里糊涂的点了头。”
“只是谁能想到他在娶了娘之后,官升至五品宣正中侍大夫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冷淡了下来。”
听娘亲说着她和父亲的过去,姜凤卿神情有些恍惚,这不就是她和南宫琢的前世吗?
刚开始南宫琢也对她极其好,可是到最后,结局却是那般惨烈。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浊气,也跨坐在床边,和娘亲并排坐着,“娘亲你也知道,父亲对你的态度越来越疏离,你觉得能回到一开始吗?”
白羽芊眼圈泛红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姜凤卿继续开口说道:“你和父亲成婚,无非是外祖父看重祖母,觉得她可以把儿子培养成才,也看到你当时对父亲很上心,因为父亲会在人前装成对妻子很好的样子,所以这么多年,外祖父都当你过的很好,当你们夫妻感情和睦。”
说到这里,姜凤卿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她转身拉着娘亲的手,郑重地问:“所以,娘亲有想过与父亲和离吗?”
白羽芊还在皱眉低着头不说话,但片刻后,她猛然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地看着姜凤卿,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和离?”
姜凤卿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对,我想让你和父亲和离。”
“不不不!这不行!这绝对不行!”白羽芊连忙摇了摇头,皱眉似乎有所想,她低声喃呢道:“怎么可以和离呢,这说出去多丢人啊。再说了,我和你父亲的婚事,是你外祖父点了头的,如果现在和离了,你外祖父该有多伤心啊!”
“如果外祖父知道你把日子过成这样,肯定也会同意你和离的。”姜凤卿继续劝道:“如果你不和离,你和父亲就打算这样形同陌路的过一辈子吗?”
白羽芊好像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现下面对姜凤卿的质问,她下意识脱口而出道:“我还想和你父亲要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这样的话,你父亲或许还能对我上心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