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宋至皎心疼自己的手,那边的陆青婉醒了过来,待他发现正欲上前,却被大声喝住。
陆青婉甫一清醒过来,发现是在自己的卧房里头,也未觉有什么不妥,待仔细回忆,好似是与宋至皎说着话呢,自己竟是晕了过去。
稍稍有了点认识,陆青婉是觉得头还有些晕沉,意识更是不太清晰,不想低头一看,竟是瞧见自己的衣襟都已解了开来。
更可怕的是余光一瞥竟是见到屋里头竟是有男子,仔细一看,在屋里的那人竟是宋至皎。
自己与一外男,独处一室。
这一认识可是把陆青婉吓得不轻,本能的往后缩了缩,颤抖着肩膀抱住自己,说不出话来。
宋至皎好似是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转身便瞧见了她瑟缩在床脚的模样,正想上前几步走近些,陆青婉便大叫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两人一对上视线,陆青婉便慌张的不行,宋至皎见她如此,便知她是误会了什么,正欲解释一二。
喜鹊却是适时地从外头跑了进来,这手里尚且还端着汤药呢,也顾不上放下,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宋至皎撵了出去。
今日这处境,宋至皎是百口莫辩,且不论尚且还不知陆青婉在害怕什么,那喜鹊也不该是如此对自己才是,不为自己解释解释,竟是还将自己从屋里头赶了出来。
霎那间,心中生出一种不祥感。
喜鹊将人撵了出去,转身回来将将放下了药碗,又见陆青婉那副可怜的模样,忙上前去将人搂进怀里,轻声哄慰着:“不怕,不怕,我过来了。”
陆青婉这二十几年活得单纯,哪里遇见过这种事,一时间是六神无主,只得是呜咽起来,喜鹊见了更是心疼极了,轻声问道;“夫人,怎的了?”
陆青婉只呜呜地哭泣,不做声,实在是不知如何说起。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那女子尚且是晕了过去的,一醒来便是痛哭流涕,若说没发生点什么旁人自是不相信的。
喜鹊也觉得担忧,见陆青婉只低声啼哭着,只觉事情是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可现下陆青婉正是伤心的时候,喜鹊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得是等她稍稍止住了啼哭,才又问道:“夫人,怎的了?”
陆青婉这才有了余力,道:“宋大人他,他非礼我。”
这话却好似是重磅炸弹,气得喜鹊的脸通红,却仍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问道:“什么?”
陆青婉是不愿意再说第二遍,只咬牙切齿道:“他可真是个禽兽。”
既是陆青婉自己都是这般说话,喜鹊自是不好再包庇什么,虽觉陆青婉定是不可能胡说八道,却也不觉得宋至皎会是那种人,一时间是难以判断。
只得是轻拍了拍怀里人的背,以示安慰,陆青婉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更是往她怀里缩了缩,寻求庇护。
见她如同雏鸟一般瑟缩着,喜鹊心里头是生出一股无名火来,更是将那宋至皎骂了个千万遍。
此时,外头的宋至皎是委屈的很,自觉也未做错些什么啊,自己方才好端端地坐着,也未有什么逾矩的地方,她好端端的怎得就大叫起来了呢,正兀自纳闷着。
心下更是不平,喜鹊若不为自己解释,那岂不是百口莫辩了?思及此,宋至皎心下凉了半截,心道如若真是如自己想的那般,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想此时,喜鹊却是出来了,宋至皎见了她好似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忙问道:“怎么样?”
“你竟是敢问怎么样?”
喜鹊却是语气不善,宋至皎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反问道:“不是你叫我看着她的么,怎得现在你们都要来怪我?”
“我是叫你照看着她,却是没有叫你......”后半句话喜鹊是说不出口了,此刻若是眼神能杀人,宋至皎怕是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宋至皎倒是脑筋清楚得很,论辩起来有理有据,让人信服,道:“我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即便是你家夫人再有好姿色,我也不必如此。”
听了这话,喜鹊神色一滞,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且先回去吧,此事我来处理。”
见她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是敢如此夸海口,自是不相信的,不禁怀疑道:“你?”
喜鹊却是不理会他对自己的轻蔑语气,兀自转身回屋里头去了。
宋至皎这厢正不知何去何从,见喜鹊也不理自己,心中负气,也顾不得再犹豫什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青婉这二十余年里头,也只与陆钰肌肤相亲过,自己的身体更是只有他一人看过,如今竟是出了这等变故,有何颜面见他?
深思熟虑之后,陆青婉便也冷静了下来,纵是再难堪,可也得活着,自己还有个陆珉需得养育,更是不能就此便偃旗息鼓了。
陆青婉冷声问道:“此事有谁知道?”
见她神色冷淡,喜鹊忙道:“只我们三人。”
“府里其他人呢?”陆青婉一味的追问于此,喜鹊心道是她是有了对策了。
“都在下人房里头,没人撞见。”
陆青婉更是觉得奇怪,这青天白日的,怎得都躲进下人房里了,吃干饭不干活了么?虽是心中疑惑,此时却也难想到太多。
心里暗自庆幸好在是没什么人撞见,尚且能遮掩过去,如若是知道的人多了,自己怕是完了。
陆青婉拉着喜鹊的手,情真意切道:“今日这事儿,你可要保守好秘密。”
见陆青婉如此认真,喜鹊哪敢不从,忙表忠心,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往外说的。”
见她如此顺从,陆青婉是松了一口气,喜鹊却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夫人,宋大人是那人的堂兄,你看......”
陆青婉神色一凛,此中关节自己倒是尚未想到,如若是自己与宋至皎之间传出了闲话,那受益最大的人便是她宋汐。
可真是个毒妇,坏了自己的名节,再抢走陆珉,自己遭了陆钰厌弃,此生更是再无出头之日,她便能取自己代之,日后更是能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这可真是好计策,只可惜终是被自己发现了。
思及此,陆青婉也顾不得什么秘密了,方才与喜鹊约定的话,全都抛诸脑后,现下满心里是只想着如何去问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