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
“好,先喝一个,然后回答我一个疑问?”
王常举杯一干而尽,笑着说道:“你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邓晨见王常喝得痛快,便放下酒杯,故作神秘地问道:“王兄,既然你当我是朋友,那我可要问个问题了。那天刘玄宴请三公九卿,你为什么主动去守南阳北大门?你不是支持刘演吗?怎么不去打宛城,反倒跑去守门了?”
王常一听,哈哈大笑,拍了拍桌子:“邓兄,你这问题问得好!不过,这可是两码事。我推举刘演,是因为他为人和能力都值得认可,但守北大门,是我对形势的判断。你可别以为我王常是个只会喊打喊杀的莽夫!”
邓晨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那王兄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判断的?”
王常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神情忽然严肃起来:“邓兄,你可知道王莽为什么一直没派兵围剿咱们?”
邓晨故作茫然地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王兄请讲。”
王常放下酒杯,用手指蘸了蘸酒水,在桌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一边画一边说道:“你看,咱们绿林军虽然声势浩大,但一直没搞出什么大动静。王莽那老贼,虽然无道,但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咱们还没成气候,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等着咱们自己内乱。”
邓晨点了点头,故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王兄果然深谋远虑。”
王常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可刘玄呢?他早早就登基了,还大张旗鼓地封了三公九卿。一山不容二虎,王莽怎么会容得天下有第二个皇帝?他必然会派大军来围剿咱们。到时候,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邓晨听了,故作惊讶地拍了拍桌子:“王兄,你这分析真是鞭辟入里啊!那依你之见,咱们该怎么办?”
王常叹了口气,说道:“我赞同刘演将军的策略——先占地盘,缓称帝。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脚跟,积攒实力,而不是急着称王称霸。否则,王莽的大军一到,咱们可就全完了。”
邓晨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笑道:“王兄,你这番话,让我想起了一句古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王常一愣,疑惑地问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话我怎么没听过?”
邓晨故作高深地笑了笑,解释道:“这是我偶然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高筑墙’,就是要巩固咱们的地盘,加强防御;‘广积粮’,就是要储备粮草,以备不时之需;‘缓称王’,就是要低调行事,别急着称帝,免得树大招风。”
王常听了,猛地一拍桌子,激动地说道:“妙啊!邓兄,你这话简直说到我心坎里去了!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九个字,简直把咱们现在的处境分析得透彻无比!”
邓晨笑了笑,故作谦虚地说道:“王兄过奖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哪比得上你的深谋远虑。”
王常却连连摇头,眼中满是敬佩:“邓兄,你这话可不是随口一说,简直是天人之语!我王常自诩有些见识,但跟你一比,简直是井底之蛙!邓兄,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邓晨心中暗笑,脸上却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王兄言重了,咱们兄弟之间,何必如此客气?来,喝酒!”
王常却一把抓住邓晨的手,激动地说道:“邓兄,你这番话,简直是醍醐灌顶!我王常今日算是服了你了!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王常放下酒杯,眼中满是兴奋:“邓兄,你这‘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简直是咱们汉军的救命良方!我一定要向刘演将军禀报,让他也听听你的高见!”
邓晨笑了笑,心中却暗自摇头:“王常啊王常,你这人虽然正直有格局,但终究还是太天真了。刘演虽好,但历史早已注定,刘秀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至于你嘛……还是好好守你的北大门吧。”
酒舍内,笑声不断,而邓晨的心中,却早已盘算起了下一步的计划。
宛城,南阳郡衙门军机室内,岑彭坐在正位,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旁边的严说则是一脸轻松,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喝着。
岑彭忽然停下敲桌子的动作,转头问道:“严说,最近有没有绿林反贼的消息?”
严说放下茶杯,摇了摇头:“岑大人,最近没什么消息。绿林军自从上次大胜后,似乎就销声匿迹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岑彭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声自语道:“这未必是好事啊……”
严说一愣,疑惑地问道:“岑大人,您为什么这么说?绿林军没来攻打咱们,不是挺好的吗?咱们正好可以趁机休整。”
岑彭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严说,你太天真了。绿林军刚刚大胜,士气正旺,按道理应该乘胜追击,直取宛城。可他们却突然没了动静,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在谋划更大的动作!”
严说听了,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岑大人,您是不是多虑了?绿林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他们不来攻打宛城,说不定是内部闹矛盾了呢。”
岑彭正要反驳,忽然一个斥候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大声报道:“报!大人,前方传来消息,绿林军推举刘玄为主,二月初一称帝了!”
军机室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震惊。严说更是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什么?刘玄称帝了?他们真的反了?”
岑彭却依旧冷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猛地站起身,对严说命令道:“严说,赶紧召集各级将领开会!”
严说一愣,疑惑地问道:“岑大人,这是为什么?刘玄称帝,跟咱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