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纪云楠也看到那刀光,脸色微变越过人群出来才发现贺成江手上见了血,声音都有些发起抖来。
贺成江没想到这宴席上会有人胆敢刺杀当今太子,猝不及防间伸手折了那刀,掌心一条血淋淋的伤口,还在不断朝下滴落新鲜的血液。
他面无表情看过来,眼神却让所有人都生出退意与惊惶。
“成、成江?”
纪云楠惶惶不安,忍不住开口唤他的名。
纪砚尘却在这时开口,原本温和的微笑彻底消失,周身清冷的气质如寒潭,冻得人屏息:
“孤也想问问云楠,这是怎么回事?”
“我……”纪云楠冤枉死了,他刚还在和一群人看画谈笑,哪里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地上那侍者见自己暴露,捂着疼痛的胸口,眼神狠戾决绝。
他一把将那断刃拔出,朝着贺成江丢去,紧接着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朝着墨香阁外逃去。
那些原本在席间伺候的丫鬟侍者被吓得惊呼,场面混乱一片。
贺成江偏头躲开飞来刀刃,眼神覆满寒霜,抽出腰间短刀,劈手掷去不偏不倚正好穿过那人腿窝。
那人闷哼一声,噗通倒在地上,有反应快的连忙上前将人制住。
那侍者自知今日逃脱不得,终于放弃了抵抗,只恶狠狠看着挡在纪砚尘面前的贺成江,冷笑连连:
“贺成江,没想到你竟然护着他。他将你害到如今这个地步,令你有家不能回,你竟然还会护着他!哈哈哈哈……总有一天你会被他利用得连渣滓都不剩的!”
这话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刃,不仅令所有人安静下来,也让众人脸色大变。
许多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贺成江的方向,想看看他有什么样的反应。
贺成江面容冷峻,一双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盯着那侍者,待空气中气氛凝固到极致时,他才忽然露出一个阴鸷的冷笑:
“本世子不知道会不会被利用得连渣滓都不剩,但你的下场肯定比我更惨。”
他说着一步步走向那侍者,周身气质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那侍者也没想到,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是谁派你来的?”贺成江居高临下踩住那人胸口,语气阴森。
侍者挣扎两下,就在他张口准备说什么时,空气中忽然传出一声极为尖细的啸声。
贺成江脸色微变,想将地上人拉起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一枚极细的银针噗嗤没入了侍者眉心。
贺成江没有丝毫犹豫,快步冲出墨香阁,却只在远处墙头看到一闪而过的身影,再追过去时已经完全不见任何身影。
他回到墨香阁时,纪云楠连忙跑上来,紧张看着他:“怎么样,成江,人抓到没?”
贺成江摇头,看到几个下人将刺客的尸体抬走眯了眯眼。
纪云楠见状,连忙道:“这人死了。”
贺成江当然知道他死了,不过他总觉得今日之事有蹊跷。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事情。”纪云楠长长叹了口气,“刚才差点吓死我了,幸好大家都没事。”
贺成江眯眼,片刻后才道:“没人受伤就是好事。”
纪云楠点点头,紧接着想起来,着急道:“怎么没人受伤,你不就受伤了,现在还在流血呢!快,我让人去叫府医过来。”
贺成江并未拒绝,目光在席间扫了一眼,与纪砚尘短暂对上一瞬,紧接着便跟着纪云楠去了墨香阁旁边供人休息的房间。
这场宴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太子险些被人刺杀,众人自然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思。
等贺成江包扎完伤口出来时,宴会已经结束,客人也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位。
纪云楠显得很遗憾,在贺成江身边长吁短叹:
“你说我容易吗?我不就是想办一场宴会,你说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贺成江对他倒不倒霉的并不在意,比起这个他更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对纪砚尘动手。
他一个不受宠的太子,能对谁有威胁?
这是一件十分令人疑惑的事。
而纪云楠并没有想到这些,他还在为自己的宴会夭折而感到遗憾:
“最近京中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很不太平的样子,看来以后这种宴会还是要少开。今天幸好有你,不然若是太子出了事,我家就完了。”
“没事。”贺成江随口应了一句,语气平淡,“时间不早了,我也……”
他忽然一顿,抬头看向纪云楠。
纪云楠知道他要离开,原本准备将他送到门口,听他言语骤然顿住,愣了一下,不解中又有点惶恐:“怎、怎么了?”
“你刚才说什么?”贺成江问。
“我刚才?”纪云楠一头雾水,仔细回忆不确定地道,“今天我真倒霉?”
贺成江摇头:“后面那句?”
“后面?”纪云楠茫然,“……最近京中不太平?”
贺成江挑眉:“哪儿不太平了,我觉得挺平静的啊?”
纪云楠害了一声:“你不知道?”
贺成江摇头:“我能知道什么?”
“嘶……”纪云楠皱皱眉,有些犹豫,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我该怎么说呢,你知不知道朝中那位掌管着户部的严家家主?”
贺成江一愣,点点头:“严家家主怎么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从前段时间开始,京中就有谣传,说严家偷拿国库银两私底下豢养私兵,意图谋反呢。”
贺成江眯起眼睛:“这话…从哪儿传出来的?”
“谁知道。”纪云楠耸耸肩,“挺奇怪的,好像一夜之间就传出来了,现在那些平民百姓私底下都在讨论这件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亲眼看见严家豢养的私兵了呢。”
贺成江眼神闪了闪:“严家那边肯定已经收到消息了吧……”
“收到了吧。”纪云楠不确定,“不过目前还没什么反应。依我看多半是假的。”
贺成江不置可否,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