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顿了顿,再次点头:“知道。”
“知道你还勾搭他?”言臻语气并不严厉,而是透着一股笑里藏刀般的温柔,“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你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哦。”
男生盯着言臻看了几秒钟,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姐姐,谢谢你。”
言臻一脸莫名其妙:“谢我什么?”
“谢谢你维护言衡……也就是周晏清。”男生笑盈盈地说,“我就是周晏清的对象。”
言臻:“……”
她向来淡定的表情中少见地出现一丝困惑。
据小七传回来的八卦,周晏清并不是gay。
按照她做了这么多任务总结出来的铁律,除非特殊情况,任务者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穿进异性的身体里。
所以……
言臻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生”。
“男生”看出她的疑惑,主动说:“我跟你一样,是女性。”
说着,她朝言臻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黎落。”
言臻沉默了几秒钟才跟她握了握手。
等到松开手,言臻不太放心地在黎落胸上捏了一下。
还好,虽然小,但触感确实是柔软的。
黎落被言臻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
她还没反应过来,病房的门突然开了,言妈出现在门口,把言臻捏黎落胸口的举动看了个正着。
言妈一惊,看向两人的眼神顿时怒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言臻立刻收回手:“妈,我们……”
她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黎落却轻轻拽住她的袖子,给她使了个眼色:“姐姐。”
言臻瞬间明白她的意思——黎落的工种跟她不一样,她完成任务后就会把身体还给委托者,在这个世界逗留的时间并不长。
考虑到原主回来接手这个身体后的生活,任务者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要尽量少给原主惹麻烦,所以黎落并不希望她的真实身份,或者说真实性别泄露出去。
言臻飞快回了她一个眼神,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一幕落在言妈眼里,无异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
她更生气了,指着言臻说:“言臻,你出来!”
一听言妈叫连名带姓叫自己全名,言臻头皮微微一麻。
她刚走过去,耳朵就被言妈拧住了,拖着她往外走:“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是要干什么?一个萧允还不够你折腾是吗?现在连这个黄毛小子都不放过……”
等言臻好说歹说劝得言妈熄了火,再回到高胜寒的病房时,黎落已经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吃了安眠药,睡得正沉的高胜寒。
这时住院部楼下传来打闹声,言臻走到窗户前往下一看。
夜色中,言衡和大块头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黎落落后他们一小段距离。
前面两人有说有笑了一会儿,言衡像是想起来冷落了黎落,转身把她拽到自己另一侧胳膊下。
走了几步,言衡突然屈起双腿,身体悬空,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黎落和大块头身上。
“快走快走,把我抬出去!”
黎落不惯着他,跟大块头互相使了个眼色,一左一右把言衡架起来丢到地上,两人拔腿就跑。
言衡摔了个四脚朝天,爬起来后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追上去:“九哥等等我!”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言臻回过神,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瞎操心。
周晏清那样的段位,怎么可能会在任务中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
言爸住院期间,公司的事全权交给言臻打理。
连着一周,言臻白天上班,傍晚下班了去医院陪父母,晚上再回家陪孩子。
萧允最近的拍摄任务很轻松,基本拍上半天就结束了,闲来无事的他成了言臻的司机——
傍晚先接她下班送去医院,言臻陪父母那两个小时里,他待在停车场要么看剧本背台词,要么看电影拉片打发时间。
等言臻从住院部出来了,他再把人送回言家,然后自行回住处。
这天傍晚,言臻像往常一样去医院,虽然公司大部分事情都由她全权处理,她也应付得过来,但为了让言爸放心,言臻还是跟他汇报了今天的工作内容。
工作汇报到一半,言爸突然说:“今天喝的老鸭汤?”
言臻被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言爸说的是她在萧允车上喝的汤。
原主这个身体受药物和病情影响,食欲和睡眠到现在都还在调节阶段,最近天气一冷,言臻吃什么都没胃口,胃还经常反酸。
萧允兢兢业业当司机的同时,每天会为她带一盅自己炖的汤过来。
今天带的是茶树菇龙骨老鸭汤。
“您怎么知道?”
“闻出来了,衣服上一股鸭汤味。”言爸说,“姓萧那小子炖的?”
“嗯。”
言爸说:“天天接送你上医院,怎么没见他到我跟前献殷勤?他难道不知道家里当家做主的人是我吗?”
言臻哭笑不得:“他做不来这一套。”
言爸幽幽叹了口气:“你很喜欢他?”
“爸,您是过来人,应该比我清楚,人到了四十岁上下这个年纪,激素分泌没那么活跃了,跟人相处只讲究舒适和顺眼,谈不上喜不喜欢了。”
“那你跟他相处舒适吗?顺眼吗?”
“嗯,不然不会留他在身边那么久。”
言爸琢磨了一会儿,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正式带到我面前?”
言臻眉头微皱:“为什么要把他带到您面前?”
“我年纪大了,在公司那个位置上待不了多久,你要是能跟他相处得来,尽快把关系定了,我带他几年,等他能接手公司的事,我就……”
“爸。”言臻语气严肃,“您要把公司交给萧允?”
“对,小衡那个混账东西是指望不上了,家里得有个继承人。”言爸说,“我观察过萧允一段时间,从目前来看,他看着还算老实本分,也不是个没脑子的,要是教得好,公司交到他手里,以后我跟你妈妈都不在了,他能替我们保护好你跟小宇……”
“我不需要别人保护。”言臻合起手上的平板电脑,“如果您希望我跟小宇以后过得好,就应该把安身立命的资本交到我们手中,而不是磨利一把剑,送给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全凭个人良心的外人。
这把剑是可以保护我们,但持剑人要是生出歹意,保护我们的剑同样可以变成刺向我和小宇的凶器,高胜寒的例子还不够您长记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