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突然发紧：“寒渊族世代守护天晷碎片，本是最忠诚的守晷人……”
“那为啥要灭族啊？”胡勇敢挠着肚皮，突然瞪大眼睛，“我靠！该不会这破石头会吸人寿命吧？你看那些冰雕……”
“等等！”他突然眯起眼睛，肥胖的身躯灵活地窜到壁画前：“这旮沓还藏着字！”
胖子用肥胖的指头戳向圣女飘动的衣袂，冰晶折射的光线下，一行蚂蚁大小的血字正在衣褶里若隐若现。
众人凑近看去，只见冰层下藏着一行潦草刻痕，像是有人临死前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字迹断断续续，被冰晶折射得支离破碎：“当冰魄染血……天晷泣露……持戟者将见真相于……”
“后面被冻住了！”
胡勇敢急得直跺脚，突然灵机一动，把嘴里嚼着的泡泡糖“啪”地按在冰面上。
糖胶竟慢慢融开一道细缝，露出最后几个渗血的字：“……于寒渊泣血之时，方知炼神非神！”
“炼神非神？”殷秀美盯着字迹，突然红了眼眶，“我们炼神宫……可能才是灾祸的源头。”
冰鸾突然炸开羽毛：“天火鉴言！斧头在哭！”
话音未落，整座宫殿突然剧烈震颤。
穹顶的玄冰“咔嚓”裂开，露出上方悬浮的倒立冰山群——每座山巅都钉着寒渊族的冰尸，他们保持着挣扎的姿势，被冰锥贯穿胸膛。
“轰！”
一道身影踏碎冰山降临，大殿瞬间染成血红色。
凛冬守望者玄九霄身披万年冰髓锻造的龙鳞甲，胯下冰霜骨龙喷吐着冻彻灵魂的寒气。
他手持两柄由极光凝成的碎星冰戟，左戟刻满历代统领真名，右戟记载着战死英魂的生辰。
“炼神宫的贼子！”玄九霄的怒吼震得整座冰宫簌簌发抖，手中碎星冰戟直指殷秀美，“一万年了，你们还敢踏入寒渊圣地！”
他身后百万冰傀齐齐踏前一步，冰傀眼中跳动着幽蓝魂火，正是寒渊族人死前封入的最后残魂。
剧烈跳动的魂火映照出冰壁上无数扭曲的面容——都是被活生生抽离血脉的寒渊族人。
江文昊赤霄剑横挡：“前辈且慢！这其中必有误会！”
“误会？”玄九霄突然狂笑，笑声中夹杂着冰层碎裂的脆响。
他抬手祭出一面玄冰镜，镜面如水波荡漾，浮现出令众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炼神宫主戴着星雾面具，指尖延伸出星光凝成的触须，正缓缓刺入一名寒渊族孩童的胸口。
那孩子惊恐的眼睛突然凝固，整个身体从内而外结出猩红色的冰晶。
“炼神宫抽取寒渊族人的血脉之力，连那些孩子们都不肯放过！”玄九霄的声音像是千万根冰针在摩擦，“你们称这是‘净化’？”
江文昊剑锋直指最后那幅圣女献祭图：“可我看见壁画里，寒渊圣女是自愿献祭！”
“自愿？”玄九霄右戟突然爆发出刺目极光，百万冰傀胸口的生辰冰晶同时亮起。
无数道光束在空中交织，重现出被掩盖的真相：
寒渊圣女被星光触须操控着，亲手将冰锥刺进族人心脏。她流泪的眼眸里，分明跳动着炼神宫主的星雾！
“可笑！”玄九霄左戟扫过众人头顶，冰霜骨龙发出凄厉咆哮，“我族守护天晷数亿年，换来的就是被亲手封入玄冰！”
他戟尖突然指向壁画，“那女人为炼神宫亲手冰封亲族！自己最后也没有落到好下场。”
殷秀美踉跄后退，燃天斧“当啷”坠地。玄冰镜显现出炼神宫主将天晷碎片刺入圣女心口的画面，鲜血顺着碎片纹路流淌。
整个冰窟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被冻结在凝重的空气中。众人的表情凝固在震惊与茫然之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在心中蔓延。
就连向来跳脱的胖子和简离夜也罕见地闭上了嘴。
片刻之后，江文昊带着压抑的颤音说道：“即便血债累累……如今天晷碎片仍是补天的唯一希望。”
他声音像淬了冰的刃，每个字都割在旧伤与新痛之间：“这笔罪业我背了——要恨，就等浩劫过后，拿我的命去祭寒渊冤魂！”
“又要用大义之名行掠夺之实？”玄九霄突然撕开胸前龙鳞甲，露出那颗跳动的冰魄之心。
晶莹的心脏里封印着无数细小身影，正在拼命捶打冰壁。“听见了吗？这些孩子们在冰层下哭嚎了上万年！”
胡勇敢突然扑到冰面上，耳朵贴地：“我靠！真……真的有小娃娃在哭！”
整座宫殿开始崩塌，倒悬的冰山群轰然坠落。
每一具下坠的冰尸都睁开双眼，瞳孔里跳动着复仇的幽蓝火焰。玄九霄双戟交叉，百万冰傀同时举起兵器，寒渊族最后的复仇，此刻降临！
就在这时，冰殿中突然响起空灵的叹息声，壁画上的寒渊圣女竟踏着冰晶碎屑款款而下。
她虚影抚过玄九霄戟尖的冰魄，指尖流淌出星沙般的光点：“师兄，你错怪他了……”
“阿雪！”玄九霄的冰戟突然颤抖起来，“你魂魄竟还未消散？”
圣女转向江文昊：“当年天外归来的不止父亲，还有蛰伏在他神魂里的冰魄族母皇。”
“住口！”玄九霄龙鳞甲片片炸起，“炼神宫主连你魂魄都要操控吗？”
“九霄！”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殿顶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倒悬的冰山群中，一位拄着冰杖的老者踏着坠落的冰尸缓步而下。他每走一步，就有冰傀胸口的生辰晶石熄灭。
“大长老？”玄九霄的声音颤抖，“您不是被……”
“被炼神宫主亲手钉死在北极渊阵眼？”大长老冰杖轻点，冰面浮现当年景象——年轻的炼神宫主抱着昏迷的圣女跪在阵前，而大长老正将冰杖刺进自己心口，“这才是真相。”
“九霄，族长当年从天外浑身是伤归来，说在星海深处斩杀冰魄族母皇时被寄生，他连夜召集我与圣女……”
老人哽咽着展示那段记忆，冰杖轻点玄冰镜，流转出一段尘封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