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不到半个小时便到了医院,了解江兴文的伤势后,她没有责怪任何人,只是对着和周越牵手的女孩子道:“你就是林岁岁吧,我可以用江兴文母亲的身份和你说两句吗?”
林岁岁抬头看了眼周越,见他神情平和,想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江母也没带林岁岁走远,两人找了处安静的走廊坐了下来。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了。”江母的声音温和中又带着苦涩的意味,“比你想象中的还早。”
“你可能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找过你。”江母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全家福,笑容温暖,“我怕小文生气。”
“你和他谈爱恋的时候,是不是觉得他脾气不好?”江母将目光转到林岁岁身上。
脾气不好是真的,不过是在分手时以及最近这段时间。
谈恋爱的时候,江兴文纯情又奶乖,可能就吃醋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些无理取闹。
见林岁岁回忆的时候没有露出难言之色,江母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他在你面前应该装得很乖,”话刚说完,江母便觉得自己用词不当,“其实那也不是装的,小文在十岁之前都是很乖很听话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江母神情语气都染着笑意。
“至于后面为什么变了呢,”江母叹了口气,“想必周越已经和你说了一些。”
“小文父亲的家族有遗传病,很特殊的一种病,最开始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和脾气,慢慢地便会精神错乱,甚至产生人格分裂,最后身体和精神便会日渐摧毁。”
林岁岁见江母眼神涌现空洞和苍凉,想要安慰她几句。
“你不用可怜我,也不用对小文抱有什么歉意,我在他父亲死后就接受了他们家族的命运。”
“江兴文他……”
林岁岁脑海中闪过分手时江兴文骤然变化的性格,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
“小文在十岁的时候确定了基因遗传,他很聪明,聪明到从自己父母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命运,从那之后他便开始肆意起来,天天惹我生气,可看着那张肖似他父亲的脸,我又总下不了狠心惩罚他。”
江母似乎只是想要找个人倾诉,林岁岁静静地听着。
“后来遇到了你,他好像变了,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我偷偷去看过你们几次……他和你在一起好像过得很开心,可是你们后来还是分手了……”
“小文当时状态很不好,已经有了精神分裂的情况,我只好先带着他去国外治疗。”
江母拉过林岁岁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带着慈爱的眼神看着她:“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小文,或者强迫你做什么,只是想求你你不要生他的气了,毕竟……”
“……他的病已经处于后期了,可能只有半年时间了。”
说到这里,江母的眼眶泛红,呻吟已经开始哽咽,可她还是在强忍着,似乎不想林岁岁为难。
林岁岁心里也不好受。
分手的时候,她就没有生过江兴文的气,至于工作上那些事情,就凭江兴文这一次给她挡了刀,她也没脸生气。
“江伯母,我没有生江兴文的气,而且这次的事情也算因我而起,是我要多谢他。”
江母欣慰地看着她,最终提出自己的要求:“岁岁,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伯母,医药费之类的东西我都会出的。”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们江家还不至于差这点钱,那个程宁我也能替小文保证,她再也不会来打扰你,”江母紧紧拉住林岁岁的手,语气哀求,“你可以帮伯母一个忙吗?”
林岁岁早就猜到江母说的那些话,对她的态度,可能是有事相求。
不过,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要江母的要求不过分,她想自己应该不会拒绝。
看出林岁岁神情松动,江母态度更加温和:“这半年你能不能陪陪小文。”
江母说着眼泪便顺着脸颊砸到林岁岁手背上,让林岁岁的心又沉下去一分。
“半年就好,小文他……”
江母已经低下了头,林岁岁看着她颤动的肩膀,反握住她的手:“伯母,我需要问一下周越的意见,而且就算我答应你,我也有自己的工作,也不是每天都能来医院的。”
“好,伯母尊重你的想法。”
江母有想过让林岁岁瞒着自己已经恋爱的事,或者让她辞了工作自己赔偿给她一笔钱,可这些想法无疑会让林岁岁反感继而对她疏远。
她也是一个生意人,知道林岁岁这样的人只能软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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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兴文还没有醒,不过有江母陪着林岁岁还是跟着周越回了家。
“你如果想去就去,我支持你的每个选择。”
林岁岁诧异转头,周越眼睛看着前方。
林岁岁笑了一声,周越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江母找她做什么。
“哦~没想到周先生这么通情达理,我都还没同意呢,你就帮我答应了。”
周越趁着红灯一把拉过林岁岁,在她脸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力道不小,林岁岁刚退回座位,脸上便浮起一个牙印。
“你再气我,我就把你绑在家里,谁也见不了。”
周越只是没对林岁岁发脾气,不代表他不生气,不吃醋。
江兴文、罗时,这两个烂桃花,已经将周越心中的醋坛子打翻了。
“好酸!”
林岁岁揉着脸,耸动着鼻子,假装闻到了什么东西。
周越看着小秘书的样子,心里又甜又痒,很想把人抓起来拍着屁股狠狠教训一顿。
“我还以为周总这么大度呢,没想到喝了这么多醋。”
林岁岁盯着周越的侧脸,解释了今天和罗时意外碰见的事情。
“苍天明证,我可没有和他们主动联系过。”林岁岁举出三根手指摆在自己耳边,小模样可爱又娇俏。
“以后也不许主动联系。”
林岁岁见周越说话,立刻答应下来,学着以前在周越身边当秘书时的样子,对着周越吹了一顿彩虹屁,才把人哄得高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