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
重耳立于高台指挥晋军。
先轸与却溱率领着战斗力最强的中军,护卫在重耳左右。
狐毛狐偃兄弟统领上军,处于随时备战状态。
栾枝胥臣统领下军。
按照确定好的战策,胥臣率领部分下军猛冲楚国的杂牌右军。
子上眼见胥臣直冲自己而来,立马命军士抵挡晋军的进攻。
无奈杂牌军很快就暴露了不善久战的弱点,开始溃散。
重耳传令下去,让栾枝带着剩下的部分下军往狐氏兄弟的上军靠拢。
晋国上下两军联手向楚国左军发起攻势。
子西英勇接战。他沉着应对,很快便扭转了楚军的败势。
晋军与子西交战不久,晋军便告失败。
狐氏兄弟下令晋军撤退。
栾枝的战车后面捆上早已准备好的树木和柴草,战车疾驰而过,带起黄沙漫天,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子西见狼狈逃窜的晋国残兵,喜出望外,下令击鼓进军,追剿晋军。
楚国左军疯狂地向晋军扑去。
楚国右军已被击散,左军又孤军深入追击敌人。
子玉所率领的中军还在静观战局。
先轸在高台之下对重耳轻微点头道:“子西中计了。”
而后大声发布号令,“却溱你的人留下保卫大王,其余中军跟我前去救援上军!”
先轸领导着最为强劲的中军,遇上了正追得起劲的子西。
先轸的中军直接冲杀进去,将敌人的追剿队伍拦腰斩断,使得楚国左军进退不得。
狐氏兄弟的上军和栾枝的下军本就是为了引出子西才假意失败逃窜,此时见计谋得逞,立马掉头反攻。
遭晋军上中下三军共同攻击,子西已经难以再控制军队。
楚国左军在晋军主力的强力冲击下,陷入了瘫痪。
子玉看着左右两军的溃败,首尾难顾,又担心重耳之下的中军杀出。
本来是子西乘胜追击,如今却成了晋军包抄,一切变化得太快,子玉都看傻了眼。
直到子西和子上突围而出,与子玉艰难碰面。
子玉得知败绩,自知大势已去,虽然此时楚军最具战力的中军还未出动,可子玉明白局势已经难以逆转。
为了保住中军精锐,子玉下令迅速税收罗残兵败将,匆匆撤退。
撤得太急,粮草都没来得及全部带走。
城濮之战就此宣告结束。
晋军全面胜利。
重耳领导着晋军昂首挺胸踏入楚军大营,光是吃楚军留下的粮草都吃了三天。
从最初决定攻卫伐曹以救宋齐,到城濮决战,不过短短四个月。
一场闪电战席卷了中原大地。
联秦,合齐,逼卫,败曹,救宋,破楚。
几乎是一气呵成。
楚军在城濮之战的失败加剧了若敖氏家族与楚王权的矛盾,子玉无颜回去见家族,深感愧对国人,便给信回楚王,说要自裁,让楚王去接回剩下的中军战士。
楚王命大臣前往军前制止,无奈去晚一步,子玉已经自杀身亡。
然而子玉的死并不能将败绩一笔勾销,楚王依旧要追究战败之责,开始打压若敖氏。
楚国新委任屈完为令尹。
屈氏为正卿,也算是打破了若敖氏对楚政大权的垄断。
楚王心腹大患已除,总算是能够安然入睡。
哪怕以此付出的代价是,未来的五十年,楚国都难以再握霸权。
晋军大战胜利,率军撤退,一路高歌。
回晋之路上路过周王室的首都雍丘,见姬郑正在修筑宫室,重耳便让晋国儿郎们暂时留下为姬郑修建王宫。
待王宫修建完毕,重耳带着楚国战俘面见周天子姬郑,亲自告捷,献出了俘虏。
姬郑知道重耳大可不必如此,做到这一步完全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万分感激,热情接见。
重耳献给姬郑战车一百辆,战俘一千人。
姬郑赐重耳酒,策命晋公重耳为诸侯之长,准许其保卫王室,有讨伐不臣诸侯之权,另赐虎贲三百,赏华服,彤弓,彤矢等彰显地位的礼物。
以此,重耳算是继承了齐桓公的遗志,将尊王攘夷的大旗独抗于肩,承担起保卫东周国际秩序的光荣职责。
两年后,重耳以周天子之命,召集诸侯,齐国公,宋国公,鲁国公,蔡国公,卫国公等应约而来,盟于践土。
重耳霸主地位了然,中原各国皆承认晋国独大。
重耳的主要目标已经达成,霸主身份给了他很多便利,他可以以此推行许多他想要实行的政策。
剩下的便是处理一些小事情了。
诸如不老实的郑公。
当年公子兰入晋以后,一直很配合先轸的工作,进了吕省的门,暗中促成了重耳除旧党之事。
后来吕省却芮的党羽被清除干净,公子兰便入了晋国朝堂为官。
知道重耳心里有数,公子兰一直也不曾催促过当年盟约。
重耳感念公子兰的心照不宣,在确认了霸主地位之后,便开始暗中布置此事。
郑踕多疑,爱惜王位爱到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相信,重耳为了在郑踕身边安插进自己的人花费了许多心思。
在重耳的人暗中拱火吹风之后,郑踕眼见重耳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也担心重耳会找自己报当年不礼之仇。
于是听信建议,暗中与楚国联络,希望抱住楚国这条大腿,以此为助力。
不过郑踕的算盘终究是落了空。
重耳一前一后收到楚王和埋在郑踕身边的内应的消息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郑踕这个人品也是真的没谁了。
不说内应很快就将郑踕通楚的消息传回了晋国,就连楚王与晋国如此苦大仇深的情况下,熊恽还专门让人给重耳递了消息,说郑踕有点不老实。
如此算是有了理由,晋国联合秦国对郑国发起进攻,晋秦联军很快就包围了郑国。
重耳本想直接灭亡了郑国,将那块地纳入晋国的版图,再派公子兰接手此地的管辖。
郑国地势位置特殊,它能稳定住周边几个大国,如果能落在晋国手里,那么晋国将能在整个中原呼风唤雨。
若是拿下了郑国,只要重耳想,他能在楚王甚至是周天子嘴里拉屎。
郑踕眼见晋秦大军的包围,万分惶恐,不知所措,病急乱投医,求爹爹告奶奶请出了早已不参与政事的烛之武前往秦营面见秦大王嬴任好。
烛之武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找准机会调拨了晋秦之间的关系,最终从秦国的大局出发,说动了嬴任好退军。
秦国撤走,让重耳一时很是难做,最终这块土地还是没能拿下。
不过经此一事,郑踕也不敢得罪重耳,老老实实地拜在了重耳脚下,小心地侍奉着。
只是郑踕还活着始终是太遭人惦记,并没有过多久,郑踕就因不明原因一命呜呼。
重耳当即以国公之礼护送公子兰回郑国继位。
由此,郑国便也解决了,郑国虽不在晋国的版图之中,但是公子兰却与重耳交好,郑国已成晋国的附庸。
用相似的方法,重耳也替死亡谷里结识的薄发寻到了他的公子,并用强大的力量,很快替薄发的公子复了国。
不过只是百十个诸侯国里不起眼的一个小国家,在已成霸主的重耳面前,颠覆王权,完全只是顺手的事。
又是两年过去,姬郑想要召集诸侯,重耳代周天子号令诸侯前往雍丘面见天子。
百余诸侯畏于晋国权威,尽数到达。
而重耳却没去。
周天子特许,让赵衰代替晋公参与会盟。
晋国以臣面见诸侯君王,彰显出其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也标志着晋国霸业达到了顶峰。
自此,重耳已经征服中原诸侯各国,成为继齐桓公后又一霸主,稳定霸权。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