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那边的礼也抬进了苏家。
陈媒婆欢喜地说道:“慕容公子说了,明日就亲自带聘礼过来纳征请期。”
“那么快?”苏苔微微诧异。
陈媒婆解释道:“那位主子不日就要回皇都了,事情自然是越来越好,沈夫人放心,东西一样不少!”
苏苔意识到陈媒婆误会,先把人送走,回头立马让余东去钊化县通知沈逸明日回来。
苏家全家围观了陈媒婆那些礼节,看得目瞪口呆。
等人走后,韩氏哆哆嗦嗦问道:“今天从早忙到晚,就只是这样?”
苏苔疲惫点头。
徐氏这会儿也止不住啧啧两声,“咱这里说亲多简单啊!媒婆上门两趟,一趟说亲,一趟跟着男方下聘礼,最后的说亲都不一定管,哪像这位,也太磨叽了!
她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好多挣几两银子吧!”
韩氏深以为然,开始跟徐氏蛐蛐陈媒婆。
苏苔听得哭笑不得,解释也解释不通,干脆不说了,让大家都回去休息。
沈逸是在辰时之前赶回沈家庄的。
与他同行的还有陆通一家。
这阵仗.....
苏苔赶忙让下人把陆通一家请进门。
陈媒婆还没到,今日等着观看男方下聘的村民可不少。
冰雪未消。
沈逸家院子外面已经站着不少村民,因着天冷,边上的沈瘸子还把自家院子给开了,让村民过去坐着说话扯闲篇。
太阳出来后,大家都暖和了不少,说笑声不绝于耳。
陆通和唐氏感受着村子的热闹,心情都明媚了不少。
唐氏和韩氏说话。
韩氏知道唐氏是县令夫人后,那叫一个受宠若惊,连往日的大嗓门都收敛了不少。
苏苔在一旁看着直翻白眼,她在钊化县身份也不低,自家老娘对她可没那么客气。
韩氏见她还待在这边,便问道:“你都不去看看?虽然今日不用孩子出面,但也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苏苔扯了扯嘴角往外走。
不一会儿,一队人马进了沈家庄。
坐在沈逸家门外晒太阳的村民瞧见那一抹红色,激动得一屁股弹了起来,“来了来了来了......”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威风凛凛,气势不凡,他的身边还跟着士兵,声势浩大。
身后是押送聘礼的车队,远远看去,起码有几十辆马车。
村民被这个阵仗惊住,纷纷停止说笑,默默将道儿让开。
此时的屋内说笑的众人听见外头的动静也跟着走出来。
陆通和唐氏看见士兵,面色瞬间变了。
驻兵?
夫妻俩对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对方要是驻兵统领薛家公子,那确实不是沈家可以得罪的。
不过这薛家在皇都好像也不是什么贵不可攀的人家,或许是薛家背后还有人?
陆通想到知府对薛茂的态度,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唐氏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了解情况,这会儿是彻底死心了。
牵扯到驻兵,那不是他们小小县令可以争的。
就当众人盯着慕容珏惊叹的时候。
慕容珏已经下马,琥珀跟在他身后,与他一起同沈逸夫妻二人弯腰福礼,面上挂着喜悦的浅笑,高声道:“奴婢奉淮安长公主之命,陪同公子前来与沈家下聘,这是聘书,请沈大人沈夫人过目。”
沈逸郑重行礼,双手接下,请慕容珏一行人入内。
陆通和唐氏惊得说不出话。
淮安长公主?钊化县什么时候来了如此尊贵之人?莫不是薛家背后是公主?
嘶!沈家这是攀高枝攀上天了?
苏家众人则听得云里雾里。
韩氏忍不住小声询问唐氏,“那个.....陆夫人,淮安长公主是什么人?”
徐氏也跟着凑过来仔细倾听。
唐氏定了定心神,四下看了看,在韩氏耳边低语,“据说淮安长公主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琅琊国最最最尊贵的公主!那可真是贵不可言啊!
老夫人,您这外孙女是真的嫁入高门大户了!”
韩氏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徐氏更是懵了,这会儿她终于明白苏苔为什么不肯透露男方情况了,这背景,还真不能瞎说!
徐氏后怕地问道:“月璋这未婚夫跟长公主又是什么关系?”
唐氏扫了一眼那些驻兵,沉吟道:“那些都是朝廷将士,归属于驻兵统领薛茂,这人应该是薛家的,或许背后有淮安长公主撑腰。”
唐氏自己都不确定,整得韩氏徐氏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众女人小心翼翼靠近堂屋大门,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慕容珏正儿八经地给沈逸和苏苔跪下行礼,“谢伯父伯母把月璋许配于我,我慕容珏今日在二位面前立誓,此生定不负月璋。”
唐氏在听到“慕容珏”这三个字的时候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扶着边上的韩氏,等缓过来,她赶忙往门口撤了几步。
韩氏徐氏不明所以,全都跟了出去。
唐氏一口气跑到陆通歇息的地方。
见陆通正与苏春林沈英几人有说有笑,便止住话题。
陆通却主动开口问道:“夫人不是去观礼了吗?怎么没进去看看?薛统领今日准备的排场属实难得一见。”
唐氏嘴唇翕动,艰涩地开口,“沈家这位女婿不姓薛,他.....他姓慕容。”
“哐当”一声,陆通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整个人都呆住了。
苏春林几个则一脸疑惑,“姓慕容怎么了?”
陆通回过神来,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当今陛下复姓慕容,慕容乃是皇姓!”
苏春林直接吓得从长凳上摔下,沈英沈庄赶紧把他拉起来。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目光呆滞地看着沈逸家大门口。
韩氏弱弱问道:“我这外孙女婿是皇子?”
总不能是那位吧!年纪也对不上!
唐氏纠结了一会儿,说出自己的猜测,“刚刚那位婢女提到淮安长公主,我倒是知道淮安长公主有一子,皇上赐姓慕容,年纪也对得上,我想这位应该是淮安长公主的公子。”
韩氏听了更加害怕了,“我外孙女的婆婆是公主?不.....不对不对!公主就一根独苗,选儿媳妇怎么着也得往皇都那些高门贵女挑,怎么可能看上咱这小地方的姑娘?”
不是她觉得自己外孙女不好,而是他们这里确实跟皇都没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