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想的极好。
陆兆:“……”他定定的望着榻边依旧雍容华贵的皇贵妃。
眉眼含笑,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
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张美人面下是多么的恶毒和狠绝,阴谋和算计,防备与警戒。
她从一开始,便防着他呢!
她知道,他不信她,肯定会让人护着三皇子回宫登基,她便借力打力,佯装同意的先离开,又出其不意的挟持住了三皇子,让唐风把唐宇带了过去。
唐宇是她的退路,亦是她的护身符,她的前路。
她最为依仗的,应该一开始便是唐宇,而并非南淳峰——
终究是他大意了,才导致原本既定的局面又出现了变故。
陆兆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母妃非要如此,孩儿再劝也无济于事。只希望母妃不会为今日的选择再后悔。”
“自是不会。”皇贵妃言之凿凿。
沈清婼此时还杵在五皇子府的院子里。原本她和唐柳是在这边等结果的,却不想最后等到的却是她另立傀儡皇帝,还让假皇帝给她和陆怀瑾赐婚!
惊讶,错愕,荒唐,可笑。
沈清婼拿着那份圣旨,有一种想把之扔到皇贵妃脸上的冲动。
恰此时,皇贵妃从陆兆的书房出来,眸光落在她攥的紧紧的手上,她轻笑了声,阴阳怪气的问道:“怎么?沈清婼你还不满意吗?”
“本宫没记错的话,你当初就该嫁给他的吧?兜兜转转一大圈子,本宫还肯成全你,你应该感恩戴德,而非现如今这般不甘不愿的模样。”
皇贵妃靠近了她些,微微压低了声音:“还是,你现在不想嫁了?因为你心心念念着的那人并未死?”
沈清婼:“……”她怀疑陆瑾瑜还活着?所以她虽然给了陆瑾瑜清白,却非要拿来这样的圣旨?
是为了试探?还是为了逼迫陆瑾瑜现身?
若陆瑾瑜真的现身……怕是皇贵妃依旧会命令把陆瑾瑜拿了,当场击杀!
她先前似乎走错了一步棋。
那时候本意是想护着他们,让皇贵妃南淳峰的人都灭了继续寻找陆瑾瑜的心的,却不想,倒是给陆瑾瑜挖了一个坑!
对不起了,陆瑾瑜。
沈清婼在心中轻叹了口气,随即,轻扯出了一抹微笑来,离皇贵妃远了一步:“娘娘说笑了。清婼遵旨便是。只是清婼若要出嫁,总要见见自己的亲人吧?”
“皇贵妃娘娘可否把父亲放还回家?”
皇贵妃眸光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见她眉目坦然,清雅从容的,半点没有心慌心虚的模样,轻眯了下眼睛:“那是自然。本宫很快便会把他放回去。”
“不仅如此,本宫还会亲自去皇觉寺把黄老太太请下山来。毕竟,临王夫妇如今不在京都,陆瑾瑜和陆怀瑜又皆已殒命,临王府现如今也没个主事的人,也实在不妥。”
沈清婼:“……”她这是怀疑陆瑾瑜可能去求助黄老太太,才故意这么做的吧?
她不能让皇贵妃去皇觉寺。
免得陆瑾瑜听到发疯,真中了皇贵妃的计谋。
想着,沈清婼冲着皇贵妃福了一礼,笑眯眯的道:“娘娘若是放心宫中的人和事,自是可以亲自去皇觉寺请人。但若是不放心,其实也可以请珍妃娘娘帮忙的。”
正好她也见见珍妃娘娘,看她在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最重要的是,皇帝已死,她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当然,她也得告诉她陆瑾瑜和陆怀瑾的情况。
想要真正扳倒皇贵妃,怕是还得靠珍妃从中周旋。
沈清婼心中有打算,面上却一派巧笑嫣然,毫无心机的模样。
皇贵妃瞧得眼神微冷了冷:“好说。不过沈清婼,即便珍妃真的充当陆怀瑾的高堂,见证你们这桩婚礼,本宫也不希望节外生枝。”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大家越安全。你说对吧?”
沈清婼轻轻点头:“娘娘放心,臣女最惜命,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好。”皇贵妃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沈清婼也先回了沈家。
沈相国还没被放回来,但沈清婼还是去和祖母说了一声,并告知了她要和陆怀瑾成婚一事。
沈老太太听得连连蹙眉的。
沈清婼赶忙安抚:“祖母也不用担心。我既然答应下来,便有把握说服陆怀瑾配合我。不过是演一场戏而已。若是能让皇贵妃彻底放心,把目光转向别处,我们都会尽心而为的。”
沈老太太幽幽长叹:“婼婼心中有丘壑便好。去吧,祖母这边,婼婼也不必再担心的。”
“你父亲那边,我也会尽量帮你遮掩着些行踪。只是婼婼,万事都要注意,祖母希望等事情尘埃落定之时,还能看到婼婼真心实意的笑脸。”
“会的。”沈清婼轻笑着应一声,离开了松鹤园。
她径直去了五皇子的郊区别院。
刚刚进门,便听到珍妃质问陆怀瑾的声音:“你说一遍,你再给本宫说一遍,临王府现如今当真便只剩下你一棵独苗了?”
珍妃一身便装,双眼红彤彤的,她捏着帕子的手也剧烈颤抖,明显是心神俱恸。
陆怀瑾跪在她的跟前,垂着眉眼,声音沉闷的回道:“按照清婼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珍妃听得当即大怒。
她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欺人太甚!皇贵妃她欺人太甚了!竟还真敢对他们下了毒手!”
“不成!本宫不能就这样饶了她!便是豁出去本宫这条命,本宫都得让她死!”
她都那般忍让,把陆瑾瑜放到临王府去养了,皇贵妃怎的还要下这种毒手?
这简直是要她的命!
珍妃红着一双眼睛就往外冲。
沈清婼正好走近,眉眼淡淡的问她:“那珍妃娘娘可想过要如何对付她?”
“就这样闯宫吗?还是求见刚刚苏醒的皇帝,让他为你做主?”
珍妃:“……”她一时讶然,问沈清婼:“你怎知皇上刚刚苏醒过来了?”
沈清婼肃着一张脸进去:“我不仅知道他刚醒来,我还知道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沈清婼随之进去。
唐柳也跟了过去,只不过她没进门,而是替众人关紧了房门,守在了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