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刚刚跟着宫人入宫,便见太监宫女还有侍卫御医都是步履匆匆,还有其他皇子的马车撵轿,也都出现在了宫门口。
“陛下,九皇子他……他薨了。”
薨了?
盛棠听着太医说话的声音,脑海中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众宫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有的人还配合着悲伤的氛围开始流泪。
陈国皇帝反应了好一会儿,一脚踢开了跪在他面前禀报的太医。
“没用的东西,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薨了?”
“朕要你们全力救治,治不好九皇子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陈国皇帝怒火中烧,可不管他多么愤怒,九皇子陈景遇害身亡的事实,是已经成为定局不会改变的。
陈景的丧事和追捕害死陈景的刺客同时进行。
根据当时陈景身边的随从描述,那人身量瘦弱,蒙着面看不清容貌,轻功极佳直接从旁边商铺的房顶上跳下来,捉走了骑在马上的陈景。
拥有这般轻功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偏偏那人一点儿痕迹都没有露出来。
唯一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的陈景,已经不可能再张嘴说话了。
陈景就这么死了,这是盛棠万万没想到的。
她还以为,是他陷害其他几个皇子的手段呢。
是谁害死了陈景,盛棠不知道,她对陈景本就没什么感情,现在自然也没有想要为他报仇的想法。
她现在想的是,陈景死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宁国了?
对于陈景的忽然去世,在既他大婚之后,他又一次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而对于害死陈景的凶手,坊间也有诸多猜测。
比如皇子夺嫡之间的谋害;皇帝不想见到儿子权势愈发大了所以将他害死;还有人猜测是盛棠找人杀了陈景,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回宁国了。
“不可能是盛棠吧,大哥你说呢?”云朗听着那些猜测传闻,迟疑说道。
虽然他和盛棠只有一面之缘,但一个小贼都能偷走她的荷包,可见她为人是极其单纯的,怎么可能会做出买凶杀人的事情?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
云熠心情不错的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嘴上说着不知道,实际上对于陈景的死,他再清楚不过了。
一身黑衣掳走陈景,将其带去城外林中,痛打一顿后一剑刺入胸口,看着他震惊又疑惑的目光,没有给他解释,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生命流逝,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
虽然那些随从找来的速度有点儿快,没有能够让他亲眼看到陈景咽气,但他知道即便是大罗神仙下凡,陈景也是难以活命。
事实果然如他所料,在被随从送回皇宫的当晚,宫中便传出了陈景去世的消息。
剧情中,原主被陈景的御林军一剑毙命,现在他把这一剑还给他。
云熠知道害死整个云家和他们兄弟,乃至逼迫盛棠自尽的都不是某个具体的人,不是私仇,而是因为赫赫皇权。
但他没有反帝反封建,带着百姓走上平权,创建自由民主社会的想法。
他只想报仇,自己站在权利的顶端,将剧情中害了云家的人全部除掉。
狭隘也好,自私也罢,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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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去世,并不耽误百姓的正常生活。
云熠三人离开陈国都城回宁国,在两国边境处他们遇到了宁国的使团。
经过打听得知,他们前往陈国是因为知道了陈景去世的消息,此番便是来洽谈有关于端宁公主的安置问题。
宁帝送盛棠去陈国和亲,为的就是争取个两三年的和平时间,可以让他招兵买马,训练将士。
但现在陈景忽然死了,盛棠成亲半月便成了寡妇,如果是寻常人家,再嫁或者回娘家都是可以的,可偏偏这不是寻常婚嫁,而是关系到两个国家。
一个处理不好,微妙的改变都有可能引起兵戈相见,烽烟再起。
“别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端宁公主有点儿可怜,好似一枚棋子一样,任由宁国和陈国来回摆布,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废棋,被两国同时抛弃了。”
云歆悠悠叹息一声,同样都是女子,她能够对盛棠的处境感同身受。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在乎盛棠的想法和意见,两国博弈只要能赢,小小棋子废了也就废了。
“歆儿,想不想再大胆一点儿?”
看着云歆义愤填膺又很是无奈的模样,云熠眸光微动,笑了笑问道。
云歆眨眨眼睛,“大胆?大胆的去干什么?”
“大胆的去改变这一不公平现象呀。”
云熠指尖沾了沾茶水,写了‘女帝’两个字。
云歆看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脖子都僵硬了,看向云熠,“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文学知识上你不比云朗差,行为处事更是在云朗之上,在书院中你的学问更是名列前茅,你觉得你有什么是比男子差的吗?”
云歆下意识摇摇头,女扮男装的去书院,她从未感觉自己比那些同窗们差。
可女帝……
“你在苗疆的时候,娜木和你说过苗疆过去曾经出过‘圣子’吧,那为什么大多数都是‘圣女’?”云熠谆谆善诱的说道,让云歆自己去思考。
“我听娜木说过,苗疆是找在技艺上天赋最高的孩子来培养。”云歆想了想说道。
“不是苗疆的女子天赋比男子高,而是男子若学不会苗疆之术,还可以去继承家业可以出去闯,而女子可以选择的路却很少,做圣女是一条出路,所以她们才从小苦学苗疆技艺。”
云歆了然的点点头,因为两个哥哥生下来身体不好的缘故,她父母没有像其他父母一样,要求女儿一定要学会女红。
但就像云熠所说的情况,不止苗疆存在,中原同样是存在的。
不同的是苗疆女子有做圣女的可能,而中原女子则是只有嫁人生子……
像盛棠这样,成亲不久丈夫去世,婆家和娘家相互推诿扯皮的事情,民间也是存在着的。
想到这些,云歆心口油然而生一股热气。
大哥都敢谋划弑君夺位,她做第一个女帝,又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