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昶听闻是除魔之事,自是没有丝毫犹豫便接下了这个任务。然而,当得知将与无量观组队时,他的神情不禁微微一愣。
师尊沈彖见状,神色亦是一沉,他看似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既是除魔,想来那无量观派出的应当是冉逸。毕竟,在无量观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他了。不过,他毕竟与为师同辈,也阻挠不了你扬名。”
随即话锋一转,轻蔑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不过想来,大概还是会带着他的那个女弟子出来好为她作筏,助她扬名。”
原来在诸家宗门商讨关于除魔之事时,各家在商讨之余,自然是不免提到了灵犀秘境以及妙缘门之事。众家自是纷纷对着沈彖赞扬起贺令昶,英勇无畏、身姿矫健,成功捣毁魔窟,并解救出所有被掳走的幸存门派弟子们。
而就在沈彖于各家的各种恭维中骄傲自矜的谦虚:“过奖了,过奖了,都是昶儿他该做的。”之时
冉逸在一旁幽幽的说了一句:“原来贺令昶回到天剑宗是这么禀告的。”
此话一出,沈彖自是明白了冉逸实在隐晦的暗示说在贺令昶的汇报中没有提及过林瑶,也就是说贺令昶独自包揽了所有的功绩。
所以如果作为当事人的天剑宗就这么什么都不说,那相当于就是认下了贺令昶独揽功绩之事。
冉逸此番言语自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要沈彖主动说出林瑶在这场风波里的功绩,以免落得个不公不义之名。
沈彖神色不虞的看向冉逸,冉逸却是坦然回望,眼见如此,思量再三,沈彖只得咬牙主动开口说道:“诸位实在谬赞,此次妙缘门魔窟一事,确并不是我徒儿贺令昶一人之功。无量观也在其中出力不少。”
沈彖自忖,虽然冉逸逼得要自己主动提,但是自己就说这么一句,就此轻轻揭过,也并不会引起多大关注,不至于会分散众家对贺令昶的注意力。
而随着沈彖一说,果然有人顺势接话准备也多少恭维两句便罢了:“无量观弟子向来也是除魔卫道,当仁不让。”
却不料冉逸并不是如沈彖那般客气的谦虚应对,而是直接做出一副发火的模样,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说到这儿,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贺师侄身为天剑宗剑修,不说金丹期的修为,面对元婴期也是从容应对。所以由他去剿灭那些魔物自然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之事。
而我那个徒儿林瑶,明明才入门不到一年,只是堪堪踏入筑基期而已。竟是因学会了我那除厄灵火,就胆大包天的敢独自一人换装潜入那魔窟之中!居然还敢对我说,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叫那些魔物没机会把剩余的弟子转移它地。
好在是没出什么事,还误打误撞的找齐了剩余的被抓的弟子。在众人皆是灵力全失的情况下,调动起灵火打出了传讯符后叫贺师侄寻到魔窟救出众人。”
说到这儿,冉逸一副十分无奈又担忧的样子:“作为无量观第一个女弟子,却是如此这么个胆大妄为的性子。叫我这做师尊的整日提心吊胆,真的是心累至极啊。”
听着冉逸如此一说,众家顿时议论纷纷,有惊叹说无量观竟是收了女弟子的,也有出于师尊角度共情冉逸,不住感慨冉逸做师尊辛苦了的;更有一边安慰一边顺势赞扬林瑶竟就这么学会了除厄灵火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眼见着关注都放到了无量观林瑶上,沈彖的脸色自是越发阴沉,最后却是只得把众人注意力又拉回到除魔小队之事上才作罢。
所以此刻在贺令昶面前,沈彖言语中说到无量观后,整个人都带上了十足的情绪:“此番天剑宗与无量观结队,每门出三人,那无量观冉逸带队除了他那‘宝贝’弟子,还会再带一人……”
听到这儿,贺令昶心中思量:“再带一人……谢桓臻……吗?还是会带上那另一个姓楚的。”思索片刻后:“不对,不会带那姓楚的,那女子不过练气却是十分倨傲,连师尊冉逸也不甚放在眼里,既然与信适真人楚信同姓,那想来该是有些许关系的。既然如此,信适真人应不会让她出来,冉逸明显偏向林瑶,叫两人一同出来,吃亏的只会是那姓楚的。”
想到谢桓臻,贺令昶却是想起在妙缘门内,他躲在一旁,林瑶护住他的模样,嘴上不住讥诮的冷嘲一句:“小白脸……嘛……”
思索间却见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脚,贺令昶一抬头是师尊沈彖站到了自己面前,神色不虞的冷眼厉声道:“什么小白脸不小白脸的?你都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为师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贺令昶兀自懊恼,低头谢罪:“师尊息怒,我在想无量观第三人会是谁。”
沈彖本因见到贺令昶居然在自己和他说话时走神而有些恼怒,但是突然听到贺令昶说知道第三人会是谁,顿时有些稀奇了:“噢?你知道是谁?”
贺令昶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应该是一名叫谢桓臻的弟子。”
沈彖皱了皱眉,似乎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谢桓臻?……”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听过。”
贺令昶继续说道:“此弟子乃是无量观有様峰下最小的新进弟子。与那林瑶,原是旧识。”
沈彖微微一愣:“泓迢已是合道的修为,他收的最小弟子……没什么印象啊。入门多久,什么修为你可知?”
贺令昶回答:“入门一年有余,修为应是筑基。”
沈彖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吃惊:“才一年吗?……但据我所知,泓迢已经很久没收徒弟了。”
贺令昶进一步解释道:“确是如此,徒儿听无量观门人所说,那谢桓臻是一年多前手持泓迢真人发出的灵牌而上的无量观。”
沈彖垂眸细思:“手持灵牌。。。”
思考间,沈彖突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贺令昶,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与疑惑:“话说那无量观门人为何会与你说如此多他们门内之事?你又为何对无量观的情况如此铭记于心,了如指掌?”
沈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贺令昶:“为师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你去关注这种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