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上,宋睿泽与秦徽音并肩坐在船头,看着来来去去的其他花船。
那些花船上坐着的都是年轻男女,瞧那一对对情意绵绵的,不难看出这是闯进了有情人的世界里,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狗粮香。
秦徽音吃着糕点,赏着夜景,看着身边那些腻歪的有情人,说道:“哥,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带来这里表白,肯定能成功。”
宋睿泽划桨的动作乱了。
“你觉得我应该有喜欢的人吗?”
“你今年十八了,有个喜欢的人很正常啊!”秦徽音说完,转身灼热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燃烧着八卦的火焰。“难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我见过吗?”
宋睿泽收了桨,在她旁边躺下来,抢过她手里的糕点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吃过……了。”秦徽音瞧他这样,尴尬地说道,“莫不是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我怎么感觉你的眼神很是幽怨,像是失恋了?”
“我没有喜欢的人,别乱说。”宋睿泽淡道,“我要是有喜欢的人,还有时间来找你?”
秦徽音了然:“说得也是。再说了,以你的相貌,要是真有喜欢的人,只要你出手,对方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真的?”宋睿泽看着她的侧颜。
“当然了,比珍珠还真。”秦徽音打着哈欠,跟着他躺了下来。“夜空好美啊!这镇上的祥和是京城所没有的,让我有种回到家乡的感觉。这么晚了,咱们是不是要赶回去了?”
“这么晚了,就不用赶路了吧,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去。”宋睿泽看着她,“好吗?”
“我是没意见,就怕你忙不过来。”秦徽音说着,往他身侧缩了缩。
宋睿泽脱下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他坐起来,看着她甜美的睡颜,只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拿起桨继续滑,经过一个水中小卖部,从那里买了一床新被子,在对方促狭的眼神中快速离开,好像后面有狗追似的。
他把被子盖在秦徽音的身上,用手扇了扇风,驱散脸上的灼热。
那老板是什么眼神?他岂是……
他只是想和她多待会儿,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就觉得安心。他岂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宋睿泽看着旁边的秦徽音,在这一刻,他竟觉得这世间是那么美好。如果岁月能停留在这刻,他觉得没有什么遗憾。
宋睿泽是被推醒的。他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秦徽音凑近的容颜,刚醒又没有彻底醒的他愣愣地看着她。
秦徽音见他睁开眼睛了,指着不远处的太阳说道:“哥你快看,日出。”
宋睿泽看了一眼她指的方向,又回头看向她,在他的眼里,太阳是从她的身后慢慢地升起,就像她这个小太阳慢慢地温暖他的人生。
秦徽音遮了一下眼睛,用另一只手虚遮了一下宋睿泽的眼睛,说道:“不能直视它,那样太危险了。”
宋睿泽坐起来,轻吐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与秦徽音盖在同一床被子里。
他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他只是盖了披风,并没有盖被子。如今他却在被子里,与秦徽音同‘船’共‘被’,难不成是他钻进去的?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
这样太危险了。
他绝对不能做出伤害音音的事情。
“哥,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踢被子?”秦徽音回头说道,“以后你可得找个会给你盖被子的媳妇。”
宋睿泽:“……是你给我盖的?”
“对啊!虽然现在的温度不算冷,但是半夜的时候还是有点凉意的。”秦徽音说完,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昨天晚上居然在湖中睡了一觉,听着湖水流动的声音,远处还有琴音缭绕,睡得还挺舒服的。不过,你应该要赶回去办差了吧?等会儿我买匹马自己回去就是了。”
“我今天上午无事,不急。”宋睿泽把船划到岸上,交了租船费。
他带着秦徽音吃了早饭,这才骑着马载她回去。
他说不赶时间,还真是一点儿不赶,带她回去的时候慢悠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出门春游的。
然而,不管多慢,终有抵达的时候。
“我不进去了。”宋睿泽把她扶下马。
“你下山的时候慢点,这山路陡峭。”
“好。”
“咳……”李桃花站在门口,淡淡地看着两人。“舍得回来了?”
宋睿泽行礼,问安:“李姨。”
李桃花点点头:“下次要把人带走,留个话,一大早见不着人,差点把这山头翻了个底朝天。”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宋睿泽真诚地道歉。
他昨天晚上没想到会夜不归宿,原本的计划是打算把她送回来的。可是,见她玩得开心,而且那湖中美景又美不胜收,一时乱了分寸。
“娘,哥带我去山下城镇散了心,那城镇的夜景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们玩得有点晚,就没有来回折腾。我下次不敢了!”秦徽音解释。
“有他护着你,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一声不吭的玩消失,差点没把我吓死。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李桃花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秦徽音朝宋睿泽挥挥手,让他快点下山。
宋睿泽再次行礼,骑上马,看了秦徽音一眼,扯动马绳下山。
李桃花说道:“今天抄一卷经书。”
秦徽音老实地答应:“好。”
李桃花的视线停留在她手里的匣子上:“这是什么?”
“几个小物件。”秦徽音说着,打开匣子,露出精美的发饰。
她拿出一支,正要给李桃花戴上,被后者拒绝了。
李桃花挡住她的动作,说道:“小姑娘戴的,给我戴什么?”
“那我给绿芜姐和婉儿姐留两只。”秦徽音说道。
李桃花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这是你哥送给你的,你借花献佛送给别人,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你想买金的银的玉的送人,那得自己买,慷他人之慨,也不怕送你礼物的人伤心。”
“这种用永生花做的发饰还是第一次见,我想着大家可以戴个新奇。不过娘说得对,这是哥送给我的,我的确不该转送他人。”
或许是宋睿泽送给她的东西太多了,她觉得理所当然,竟有些轻待了他的心意。
这可不行。
以后她得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