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姜旦咳了几声,又朝苏瑶嘟嘴,苏瑶连忙将手中的烟,放在他嘴边。
又颤颤巍巍的帮他点燃。
刚刚那一刻,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才明白姜旦对她有多重要。
“瑶瑶,你父母的事我知道了,上一辈因为立场不同,政见不同,发生了无法避免的流血事件,你的父母、亲人也因此命丧于此,我感到很悲痛,真的,但是,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为了百姓,为了千千万万的劳苦百姓,走向幸福的生活。瑶瑶,你可还曾见过衣不遮体的难民?”姜旦抽了口烟,艰难的说道。
“呜呜...你别说了。”苏瑶哭喊道,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姜旦不该虐杀她的母亲啊!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之间是没有仇恨的,要怪就只怪这个世道,也怪我没有早生十几二十年,也许你的父母看到这样的天下,会很欣慰吧!”
姜旦还正说着话,此时外面响起了悲天透彻,大喊旦哥哥不要死的嚎啕大哭声。
听声,姜旦就知道是周芷若。
姜旦烦死了,朝张婉说道:“快去,让人将她打晕。”
张婉闻言怔了怔,姜旦这句话说得好快啊!
跟之前说话的状态,完全就是判若两人,一点都不像一个快要死的人。
而且他会让人将周芷若打晕?
怎么可能?
他有多在乎周芷若,别人看不透,她可是清楚得很。
这乡野民妇苏瑶,她倒是小看了。
在姜旦眼里能让他豁出去命也要保护的女人,除了他娘,奶奶这几个血脉至亲之人,就只有周芷若,连她都不算。
现在居然要将周芷若打晕?
她又看了看已经哭得都快力竭的展新月。
心里叹了口气,搞半天原来她们这群女人,在姜旦心中自己的地位最低啊?
待张婉在张敏的搀扶下起身时,外面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张婉瞬间反应了过来,再联想到姜旦自己捅自己,又联想到他的医术。
她哪还有不明白的?
周芷若那般吵闹的性格,声音戛然而止,说明不是被爹打晕了,就是说服了。
老公有个好爹啊!
这种戏都配合演。
她和她的两个妹妹,只是维护和管理,为他们姜家生育的工具人罢了。
认清一些事实后,张婉的心态也因此有了些变化。
当然,外面的周芷若说服是不可能说服的,因为姜旦在她心里同样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门口那一摊血迹,若是不让她看个明白,她不可能停下来的。
所以确实是被汉王打晕的。
这样,汉王心里也平衡了许多,儿子打晕他媳妇,他也打晕儿子一个媳妇。
扯平了。
而且张婉吃起醋来,似乎也忘记了她认为姜旦能豁出去命保护的人里,不就有他娘吗?
这不照样被姜旦打晕了,那打晕周芷若又算什么?
反正又不是要她们的命,也不是伤害她们。
张婉这边站了起来后,也就没回到原来的位置了。
既然都是戏,那就让他们三人去唱好了。
苏瑶也连忙换了个位置,与展新月一左一右的围着姜旦,齐心扶着那杆插在姜旦肩上的虎头湛金枪。
姜旦没等到苏瑶的回复,只好又惨兮兮的说道:“瑶瑶,放下仇恨,让我们一起为百姓造福,告慰你爹娘的在天之灵。”
苏瑶面露绝望之色,很是痛苦,因为这句话姜旦没有资格说。
上天跟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瑶瑶、新月,我不在了,你们要好好活着,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话音刚落,姜旦的头就耷拉了下来,闭着眼睛,烟也从嘴上掉了下来。
姜旦这一下把几女都给吓着了,连张婉都紧张的蹲了回去。
“世民,世民,你醒醒,你醒醒啊!”苏瑶急疯了,看了眼刚到身边的张婉,下意识的喊道:“张婉,你快去叫人啊!”
毕竟张婉是汉世子妃,她更有能力调动资源救治姜旦。
可本来也被吓到的张婉就不这么想了,闻言俏脸冷得都快掉冰渣了。
她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老公,老公,你不要睡啊!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没有你,我和瑶瑶也活不下去了啊!”展新月在哭喊着,搞得苏瑶心境崩塌,并没有关注到张婉的神色不对。
不过张敏却发现了姐姐的状态,大概也看出来姜旦反复的死来死去就是在演戏。
担心姐姐不说话,又会被姜旦这小心眼给记仇。
于是轻轻拉了她一把,张婉才说道:“别急,李太医马上就来了。”
此话一出,苏瑶的哭声明显停了一下。
姜旦心里也在狂骂张婉,李爷爷,李夜松,老李,这么多名字可以叫,你偏偏叫什么李太医啊!
不知道苏瑶跟他家有血海深仇吗?
你这不是在故意唤醒她沉痛的记忆吗?
张敏苦笑了一下,自己的姐姐何时也变成和老公一样小心眼了?
“也许...我只能...沉默,眼泪...湿润眼眶,可...又不甘...懦弱...”
姜旦的歌声又响了起来,他再不醒,氛围就会被张婉这厮给破坏掉了。
他一边唱一边摸着掉落到胸口的烟,放在嘴边又抽了一口,然后丢到一边地上。
这群傻女人没看到烟在他胸口上还燃着吗?
都不给他灭一灭,马上都快烫着他了,还好衣服挡着。
接着又朝苏瑶说道:“瑶瑶,我好困。”
“呜呜,你别困,你一定要坚持住,李爷爷很快就来了。”
“嗯,瑶瑶,我毕生的愿望就是天下没有战争,所有百姓都能富足起来,国家由百姓自己做主,永不为奴。”
“呜呜...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师爷他们也非常认可你,所有穷苦百姓都认可你,你做到了他们千年来都没做到的事,我娘泉下有知也会向你道歉的,是我,是我一根筋,对不起,对不起。”
“那你原谅我,原谅我的家人吗?”
“原谅,原谅,我全都原谅。”
姜旦闻言,一把抓住枪杆。
“啊...”用力将枪头从身体里拔了出来,姜旦痛的表情极为夸张,但确实是真的很痛。
但是不拔,枪刃硌着骨头,他动一下都痛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