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君上!不好了不好了,姑娘同蒙大将军一块儿窜树上去了呀!”
卜安尖着嗓子,惊慌失措地闯入堂内,嬴政正为国家大事烦恼呢,见他没规没矩地跑进来,更是生气!
“怎么了?!”
嬴政瞪着眼质问道
“谁蹿树上去了?你们这些个奴才,别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来打搅孤!信不信孤摘了你们的脑袋?!”
卜安慌里慌张的,指着屋外喊道
“姑娘同蒙大将军一块儿蹿树上去了呀!”
“什么?!”
嬴政立马起身质问
“那个蒙毅刚过去就惹事?!你们,你们怎么不拦着!!”
这哪里还有细细问的功夫,嬴政边走卜安边解释,年纪稍大的李善全压根跟不上他们的步子,在后头追的气喘吁吁。
众人在树下叫驻月快下来呢,可她却怡然自得,只顾嘴上说说,叫众人放心。
驻月将鸟儿放回巢内,又问蒙毅
“你怎知道这些的?”
蒙毅见她高兴,也跟着笑道
“寻常都在外头领兵打仗的,经常夜宿山野草场,所以这些野鸟山兽的习性也略懂些。”
驻月将小鸟放回了巢内,见它伏在窝里轻叫着,似乎也不害怕,这才放心。
树上的景色好,她从未在这样视角眺望过秦宫和宫墙外头的世界,就见她忽然站起,踮着脚望向远方叹道
“原来宫外的景色这般好!还真想去那远方,山的另一边去看看……”
“姑娘你小心些。”
蒙毅瞧她单手扶着树,还敢踮起脚往外探,一时也跟着紧张起来,这手想扶她又避讳,一时间难以抉择,直到嬴政赶来,站在树下冲着蒙毅大吼道
“蒙毅!你做什么?!你敢把月儿带去危险的地方!!”
这一吼倒没把蒙毅吓着,却叫驻月受惊,这身子一打颤,脚底没站稳,忽的一下从树上滑了下去!
“小心!!”
众人惊呼,嬴政连忙伸手要接,谁知那蒙毅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驻月的手!
“姑娘小心呀!”
就瞧驻月整个人都挂在了树上,若不是蒙毅拉住她,还真要摔下树来!
“快快快……”
吕瑶早就瞧见国君脸黑的跟锅底似得,瞧蒙毅拽着驻月的手,想把她拉回去
“快去接着姑娘,别叫她摔了!!”
众人慌里慌张地赶紧将驻月抱住,好在这树不高,众人总算将她托住了!
“月儿,你可有受伤了?”
嬴政赶忙将驻月护到身边,看着蒙毅从树上跳下来,还不等他站稳呢,便疾言厉色地指责起来
“孤叫你陪她想些从前过往,玩些安全有趣的事儿,谁叫你带她上树的?!”
“是……”
蒙毅也不解释,抱拳示意
“是微臣一时疏忽,还请君上恕罪。”
“你,你……”
嬴政这几日脾气阴晴不定,这会儿已经为此事要暴跳如雷了!
“寻常见你领兵也算妥当,怎么这会儿却带着姑娘上了树!实在匪夷所思!”
蒙毅低头受罚,一旁的驻月见自己又让国君生气了,连忙开口求情。
“君上,方才是我自己爬上去的,并非蒙将军带我上去的,他已经劝过我了,可我没听,刚才险些从树上掉下来也是我自己没站稳,哪里能怪蒙将军,若是君上要指责,该指责我才是……”
嬴政这会儿气的不行,可瞧身旁驻月似乎有些惊恐,这脾气明明已经上来了,却又被他强压了下去,转眼又和颜悦色,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次可不能这么鲁莽,若是真摔下来,定是要受伤的。”
驻月战战兢兢,见国君气急败坏,缩着脖子点点头,小声回应
“是,是……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临夜用了晚膳,嬴政便去了堂内处理政务,反正这些日子也没办法跟驻月亲近,看着她对自己躲躲藏藏的,更是惹得心烦难受,与其为这些烦恼,还不如坐下阅奏章呢!
“君上,该歇息了,天色已晚,您可别熬坏了身子啊!”
李善全在旁规劝。
“这么早歇息能做什么?”
嬴政没好气地回应道
“就孤一个人躺着又有何意思?”
这话直接把李善全原本想说的话都给堵了回来,见国君还伏在桌案上看竹简,犹豫再三,又开口道
“君上该给姑娘些时间的,奴才瞧着姑娘这几日倒有些许好转,人瞧着也精神些,您瞧……今个儿都能爬树了,身子骨定是不虚了的,只要姑娘身子好了,君上也能跟着安心了,是不是?”
嬴政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今看着确实高兴了些。”
他抬头看向李善全,一脸疑惑地质问着
“你说月儿为何偏偏记得蒙毅?她与蒙毅也不过见了几次面,为何失忆了却独独记得他呢?”
“这……”
李善全结巴着寻解释
“姑娘寻常不就喜欢美丽的事物吗,大抵不是记得蒙毅这个人,怕是,怕是只记得他那张脸了吧?”
这不说还好,一说国君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孤担心的就是这个,你还敢说出来?!”
“奴才我……我……”
李善全一脸无辜,这话也实在太难回了,说什么都是错!这些日子的国君简直比从前更难伺候,脾气来的根本毫无预兆。
就在场面尴尬,李善全不知该如何脱身时,驻月端着茶进屋了。
驻月一进屋,两个人眼睛都亮了,李善全觉得自己有救了,嬴政觉得自己的春天大抵又要降临了!
见她低着头怯步走入屋内,在嬴政桌前停下,缓着语气说道
“君上请用茶……”
嬴政换了副脸色,方才乌云密布,这会儿又是和颜悦色,盯着驻月直看!
就这么看着她缓缓屈身,把茶放在了桌上,随后也不走,冲着嬴政眨眼,意义不明的笑着。
“怎么了?”
嬴政眼睛虽说是盯着驻月看,可这手却偷偷朝李善全挥个不停,叫他赶紧退下去。
李善全还不等国君提醒呢,早就跑没影了,顺带还把门给合上了。
“瞧你这副样子,是有事求我?”
“君上怎么知道?”
驻月笑盈盈的,在嬴政桌前坐下。
“从前你一有事求我,便露出这副心虚却又假意献媚的样子,没想到这会儿也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