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不管什么,孤都会答应。”
“真的?”
驻月变得雀跃,这笑容更是明媚
“我想出宫玩,不知可不可以?我好像……好像许久没有出宫了。”
“出宫?!”
嬴政脸一沉,语气变得严肃
“你想同蒙毅一块儿出宫玩?”
“不是不是!”
瞧她匆忙摆手否定
“只是想出去走走,并不是想和蒙毅出去,君上不要误会!我只是……只是觉得现在夏日天气正好,想出去看看景罢了!”
“你喜欢蒙毅?”
这个问题嬴政原是不想面对的,可如今驻月失忆了,自己也不再是她所爱之人,嬴政恐她空荡的心头住进去旁人,不得不防备。
这话问的驻月一怔,嬴政更是恐慌,见他瞪着眼睛,正想再度确认,谁知驻月又浅笑了下,摇摇头
“不是,君上您误会了,我对蒙毅……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只是喜欢他那张脸罢了。”
“真的?”
嬴政悬着的心总算松了几分,瞧她虽然失忆了,可这毛病倒是没变,就跟从前一样。
驻月见眼前的国君少了白天那份严肃,笑容也是和颜悦色的,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
“虽然我不记得过往了,但身旁的人总是说着我与君上从前的点滴,我虽是……不太记得……也有些怀疑,但我觉得……您是个好人,我并不讨厌您……”
温柔的话语,少了从前的那份亲密与活泼,可仍叫嬴政原本不安的情绪逐渐缓和,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虽说想握住她的双手,可又恐惧她逃离,只好忍耐着,会心一笑。
“真的?”
“恩。”
驻月点点头
“身边的人都告诉我,从前的我们很相爱,可我……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心里空荡荡的,像是丢了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掺杂了些许悲伤,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她望着桌案上的烛火娓娓道来。
“不愿触碰君上并不是我讨厌您,而是……每每与您眼神互视或者触碰时,我都觉得心底有一股悲凉感,我知道……我弄丢了很重要的记忆,我让您伤心了……可是,可是……”
她的眼神变得黯淡
“我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不要紧……”
这一番话像是给嬴政吃了颗定心丸,他笑着,言语温柔
“不要紧,忘记一辈子也不要紧,我会让你再度爱上我的,就像从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变。”
嬴政尝试着握住了驻月的手,驻月只是浑身一颤,并未闪躲。
“叫吕瑶和惜夏陪你出去吧,明天也叫蒙毅陪着你,去玩吧……”
“君上让我?”
“你今天说了这么多,我怎么忍心拒绝呢?”
多日以来的不安和悲伤,都被驻月今夜的话给抚平了,嬴政不再着急,也不再怨念,只是温柔地提醒着
“但是不能去危险的地方,不能落了单,要在宫门下钥之前回来。”
不记得过往,驻月将最痛苦的一段记忆全部埋藏不愿再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便是导火索,嬴政瞧此时此刻的她很高兴,笑容满面,不由得想着,若是叫她就这样忘了这一段痛苦的记忆,何尝不是种幸事呢?
第二日驻月便在惜夏和吕瑶的陪伴下出了宫,由蒙毅相陪。
蒙毅从来也没陪过女孩子,更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在他眼中,这闹哄哄的街市似乎也没什么好逛的,可驻月却如同许久未飞出笼子的鸟儿,欢乐的简直找不着北,无奈之下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几人来到了从前逛过的铺子。
“姑娘可还记得这里?”
吕瑶和惜夏拉着驻月进了铺子
“咱们曾经在这里买了不少好东西呢!你可还记得?”
驻月看着琳琅满目的饰品,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
惜夏拿着簪子篦子递到驻月手上,又拿了些许宝石珠玉给她瞧
“姑娘可还记得?”
她只是怔怔地立在原地,看着满手的发簪摇摇头
“我,我不记得了……”
“姑娘可还记得这个?”
吕瑶拣了个从前与驻月买过的一模一样的玉带钩递到她手中。
“这个……可是你曾经送给国君的第一份礼物,你还记得吗?当时你羞得面红耳赤,我们还逗你呢。”
“玉带钩?”
驻月喃喃自语,看着手上这块制作精美的带钩,那尘封的记忆似乎被挖出了些许。
画面总是模模糊糊的,不论自己怎么想也看不真切,只觉得有股很熟悉的气息在身边缓缓飘荡着。
“我送国君的?我曾经送过他东西?”
她自言自语。
“他喜欢这个?”
“他当然喜欢!”
吕瑶连忙说道
“姑娘何不再买一个?今天再送君上一次,如何?”
“可是……他是堂堂君王,怎么会喜欢这件非稀世的玉带钩呢。”
“君上哪里在乎这些,他只在乎是你送他的,便足够了!”
吕瑶也不等驻月拒绝,拉着她便去付了钱。
“晚上便去送他,如何?君上定会高兴的。”
几人又带着驻月上了街,原是来散心的,可她却握着那枚玉带钩迟迟不愿收起,总觉得这枚带钩夹杂着不少美好的回忆,虽是模糊的记忆,但尝试地回忆却不令自己讨厌。
“姑娘,要不要吃糖葫芦?从前你上街总买的。”
惜夏高兴,也不等驻月回答便掏了钱。
当驻月接过糖葫芦时,忽下意识地转身将它递了出去。
“君上,要不要吃一颗?”
话落她才反应过来,眼前人站的不是嬴政,而是蒙毅。
此时蒙毅一脸茫然,也不知该不该回答,只能摇头尴尬一笑。
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呢?
驻月望着糖葫芦愈发不解,她呆呆地立在原地,想尝试着去寻找回忆,可回忆的大门依旧紧闭,只能看到缝隙中微微透出的亮光,却窥不见里头究竟有何物。
“我……”
驻月晃了晃脑袋,吕瑶又连忙解释道
“从前你买了糖葫芦都不吃,总是回宫后才跟国君分享的,你可还记得?你说觉得国君高高在上,定是没吃过这些寻常百姓的东西,但是国君却告诉你,他在赵国时便吃过好几次了,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