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穿越小说吧
.sj131”周芷言欣喜的接受。
太子府邸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亭台楼阁、曲径回廊,奴才丫鬟全朝倾动,只因消失了四个月且音信全无的太子殿下回来了。
并且一改往日病态,容光焕发的回来了。
所有人不由得纷纷猜测,太子殿下是否用了四个月时间,寻遍江湖术士、走访天下名医,根治了自己的不治之症?
而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他们的太子殿下本就是神医。
行了一日之路,总算赶在第二日晨曦之前赶了回来,郁凉夏端坐于书房,手上翻着一本红皮书,神情专注而凝神看着。
一缕清风从那雕着精致暗纹的窗口溜进,调皮的吹着书桌上的各种册子,书页凌乱的被风翻开……
楚焰与薄荷早已静立在一旁,悄然无声的伺候着自己的主子,偶尔薄荷端杯清茶进来,偶尔楚焰在旁认真研磨。
“将本殿下后殿之中的冰血莲髓取来。”郁凉夏忽然合起书册,静静道。
“是。”楚焰应声,转身便往后殿跃去。
“主子,彩虹之毒,当真如此难解?”薄荷从未见过被困于书海之中的郁凉夏,那满桌的医术,满地的药典,本本堆叠,册册成塔,却不见自家主子眉目轻松。
“彩虹七针练就而出的原理本殿下还未可知,又如何轻松得出它们的解药?”郁凉夏不答反问,当初彩虹七针的诞生,实属偶然。
“那默姑娘……”薄荷神情一敛,“属下明白了。”第一个试药之人,若是以郁凉夏从不失手的正常情况来说,她是幸运的,一旦研究出解药,她便活下来,若是研究失败……
终究还是逃不脱死神的魔爪,哪怕她多么的想苟活于世……
楚焰小心翼翼的手执一托盘稳稳走来,托盘之上的物舍用精致的墨色锦帛牢牢盖住,不见其物。
将托盘极轻极柔的放在书桌上,静立于一旁,默不作声。
一只素白的手掀起墨色锦帛一角,接着,有些黯淡的书房顿时亮如白昼,如晨曦洒下光辉倒映在初雪的清晨。
形状简单,是一个正方形的物舍,用天然水晶制成,透明、纯净、不染纤尘,即使不细细观看,也可看得出此物必出能工巧匠之手,精致的堪称完美,待墨色锦帛彻底脱离了那水晶物舍后,令人讶异的便不再是这水晶物舍,还是物舍中央的映血莲花。
何为映血莲花?
顾名思义,生长于血泊之上的莲花。
但令人吃惊的是,此莲根基虽生长于一片红色之中,本身花瓣却带着极致的纯净之白,晶莹剔透,毫无一丝杂色。
郁凉夏素手微抬,手指微动,一道口子划于指腹之上,一滴鲜红的血液落下,如落雨一般打在水晶物舍的顶端,接着,一滴血液被水晶快速的吸收于内,形成一颗血珠滚入那朵亭亭玉立的中央雪莲之上。
最后滚入那雪莲莲心……透白的花瓣,火红的莲心……
“已经到这个季节了啊……”郁凉夏微微一声长叹,嗓音带着些许轻飘,如花瓣落地一般,静谧无声。
天下奇花何其多,他却独独爱莲,以至于太子府一年四季,莲香不断,更无花期更替,冰血莲髓,以血滋养,只在初冬之时的第一天开花,这是他花了十年研究出的新品种,在今日,彻底完成。
“你们下去照顾默姑娘,本殿下……”语气一顿,微微抿唇,“本殿下晚些给她解毒。”负手背立,幽眸注视着水晶容器之中的血上之莲,淡淡吩咐道。
“是。”
“属下告退。”楚焰与薄荷的声音顿起。
门被悄然关上,幽眸扫向满地的狼藉,又是一声叹息,活了二十年,第一次一天之中有如此多的无奈心境……
清兰浴
一眼温泉、雾气氤氲,月夜之下,波光粼粼,亭台楼阁,宫灯如火,凛慕纱与周芷言一人手提花篮往泉里撒清莲花瓣,一人手执托盘,上边放着干净的换洗衣物,娉娉而立。
眉目儒雅,气质天成。
幽眸深邃,唇畔含笑。
时间仿佛倒转,一人宛如脚踏卷云而来,清雅矜贵,轻柔如水,如天人之姿。
“殿下。”
“殿下。”待人走至他们跟前,凛慕纱与周芷言瞬间回神,福身,行礼。
“无须伺候,你们下去罢。”郁凉夏挥了挥手。
“是。”凛慕纱转身即走,郁凉夏的命令不可忤逆,即便他在病怏怏之时,府上亦无人随意轻视他所言,更何况现在……他以不同往日。
“殿下,换洗衣物在这。”周芷言忽然又道。
郁凉夏点头,示意她可以退下了,接着自顾自踏上清兰浴一旁的碧石之上,解去衣带……
门外两守卫守在清兰浴的白璧雕花门前,乍一看,是一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眉目清朗、容颜清秀,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洗个澡门口都守着这两个木头人,真不知殿下怎么想的。”哪国的君主沐浴之时不是美人相伴的?
凛慕纱睨了一眼周芷言,神态冷傲,语气讥讽,刺人骨髓,“他可不是庸庸无为的昏人。”语罢,莲步轻移,一瞬间,便走出了周芷言的视野范围。
“昏人?”周芷言重复了一番言语,“原本就病怏怏的躺在寝宫,这太子殿下确实没有什么作为啊。”言语之中,尽是困惑——
冬风一扫秋天的金黄,带来了专属于它的白色气息。
南锡国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百姓的屋舍之上,地面上、树枝上,处处结冰,远远望去,宽阔的大道,仿佛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毯。
一脚踩之其上,便踩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印痕。
“头儿,这雪,仿佛就像为你而下。”几道白色身影隐于白雪之中,其中一人抬首遥望上空绵绵不绝飘下的雪絮,轻声道,“就如当年主子将您带来飘雪暗使那天一样,落下了漫天大雪。”
落雪闻言,眸光微闪,思绪悠悠飘向当年初遇主子之时——那年正好亦是初冬——冬日中,下得第一场雪。
在那茫茫雪絮之中,那人身着一身浅碧衣袍,宛如一缕春风,生气勃勃的向无助的他伸出手,“在落雪之时遇上你,这是缘分,以后,你就是落雪了……”那年他六岁,父母双亡。
“倾尽一切,救出主子。”落雪一声令下,顿时,苍茫大雪之中,无数道白影疾闪,百姓只觉得天空一缕白烟飘过,接着天幕依旧,大雪继续——
繁城银装素裹,庄雪衣身披火红裘衣,头戴兜帽,立于‘画颜’之后院,一双玉手白希剔透,抬首,摊开手掌,让雪花落入她的掌心,微微呼出一口气,呼出的气眨眼间烟雾缭绕,淹没进了扬扬大雪之中。
“雪小主,迟将军、蓝军师、繁大人已经在大厅等候。”说话的丫鬟大约十五岁,身着一身洁白,眉宇间清灵秀气,脸上带着些许俏皮,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霄霄,送茶。”庄雪衣转身,抖了抖落了一身的雪花,走进里间,淡淡吩咐道。
“是。”霄霄恭敬福身,退步,往茶房走去,不知是否是庄雪衣的喜好问题,除了她自己,整个画颜所有的丫鬟与仆人皆穿着一身纯色,洁白如雪。
宽敞的大厅空荡荡的只放了四张雕花镂空檀木椅与一张精致的檀木桌,高堂之上挂着一副清水睡莲图,初次进到‘画颜’的里边,让三位权大富贵的大人足以开了眼界。
这‘画颜’的内部结构布置的真够——特色!
从门口进来开始,一色的雪白,到处白色帷幔飘飞,每根白柱底下放着一兽形宫灯,空气中淡香暗浮,沁人心脾。
“三位大人登门拜访,雪衣不胜荣幸。”庄雪衣如同白色世界中的一抹火花,悠悠走来,说着,盈盈行了一礼。
尺暮、蓝轶、繁蒙大惊,让太子妃对他们行礼,这可使得?
更何况,她还是救了他们宝贝孩儿的恩人。
“我们不请自来,打扰雪医师了。”繁蒙带头开口。
“不打扰,不打扰。”庄雪衣摆了摆手,纤手摆了一个入座的意思,“雪衣这里简陋,大厅无高堂下座之分,三位大人不介意与雪衣并肩而坐吧?”
“自然不介意,雪医师的住所布置的当真是特别。”蓝轶礼貌的回以一笑,从他们一进入大厅便只看见这大厅之中只摆放了一张圆桌与四张椅子,再无其他装饰奢侈之物。
“纯莲花茶,请。”霄霄出来,手执托盘,静静的落下白玉茶杯,接着动作利落的退下。
茶盖微启,香溢满堂,一闻,淡香缭绕、二闻,莲香逐浓,三闻,浓香转清香,还未喝下,仅仅三闻,便觉得的心旷神怡,通体舒畅。
茶盖彻底揭开,如此香味,本以为会是带有彤红之色的花茶,令人惊异的是,此茶乃无色清液一杯。
“喝过世上名茶上千种,却不知世上既有这种茶。”蓝轶轻啜一口,赞叹道。
“纯莲花茶……”繁蒙一阵轻喃,接着抬首问道,“不知此茶出自哪国?”
“南锡国生产好茶,此茶应是南锡国的吧。”尺暮顿了顿,迟疑着开口。
“呵呵……”庄雪衣抿唇浅笑,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这纯莲花茶可是雪衣从殿下那里偷学而来,并非别国生产的好茶。”
“原来是出自太子殿下之手。”蓝轶点头,“怪不得莲香逼人,味道正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除了当今太子殿下,有谁可以将莲花利用的如此之好。”
“咯咯……”庄雪衣再笑,“三位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造访为的可是几位小姐公子的康复之事?”话锋一转,直戳重点。
“不知我们什么时候才可见我们的孩儿?”尺暮犀利的眸光扫向繁蒙,接着又道,“他们……还好吧……”
“雪医师,我们想见他们一面,无论他们是否面目全非更或者已是非正常之人。”繁蒙凌厉的眸光流转。
“看样子三位大人并不放心本医师的医术啊。”庄雪衣清颜之上,浅笑依然。
“不不不,我们没有这个意思。”繁蒙急忙开口,“儿女受伤,痛在父母心,我们实在是担心……”
“现在还不行,你们不能见。”繁蒙话未完,庄雪衣便沉沉的落下了话。
由于在万毒阵中被困了太久的时间,出阵与入阵以及那几个中毒之人的情况是她后来所料不及的,所以开始的一月康复计划便延迟了三月。
“雪医师……”尺暮苍老而掷地有声的话语才落下三个字,庄雪衣便又将其打断,“如果不想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的话,请三位大人再等上三天。”
“为何还需三天。”繁蒙忍不住的问道。
他们在繁城眼巴巴的取回了药材等了她三四个月,好不容易等她出现了,又一直待在这‘画颜’之内足不出户,前些天拜访,愣是被门口的白衣小童子给打发了回府,原本以为今日亦是无望见到庄雪衣本人的,却未料到,今日却进了来。
“若是三位大人信我,三天后再来便是。”庄雪衣点头,起身,莲步轻移,便进了内阁,不解释原因,也不多言一句,无论他们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都不碍她做事。周邸发奴焕。
“三位大人请。”庄雪衣一走,旁边便走来两个小童,‘恭迎’这三位大人回府。
蓝轶一声叹息,转身,便往外边走去,既然太子妃都这样开口了,他还能如何?
唯有一个‘等’字当头!
尺暮与繁蒙却是皱着眉头看着那两个白衣小童,若说心中不震撼,那肯定是假的。
蓝轶虽懂兵法,却不习武,所以并没有感受到这整个‘画颜’之中弥漫着的浑厚气息,这里暗里究竟隐藏着多少护卫他们不知,但是单单就他们见过的几个丫鬟奴才包括看门小童,都是一身的浑厚内力,而且武功,皆在他们之上,或者与他们并驱!
这太子妃……不简单啊……
天气愈发的冰凉,十指冰凉微颤,刚刚走出‘画颜’,几位府邸的夫人便早已在门口等的焦头烂耳,蓝轶早已走远,尺暮在尺老夫人的搀扶下进了前方早已等待着的马车,而蓝钦依旧立在‘画颜’门口,与繁蒙撞了个正着。
“繁大人。”蓝钦作揖行礼。
“你爹爹已经走远,你留下做什么?”繁蒙有些奇怪问道。
“若是回去问爹爹,他才不会与我们多言。我只想知道,雪医师对于妹妹的病情,是如何解释的?”
“唉……”繁蒙叹息,回首睨了一眼已经紧闭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她只道,再等三天。其它,我亦一无所知。”
“丝毫未提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或者不治之症的说明?”蓝钦提高了音量,不可置信道。
“丝毫未提。”繁蒙叹息一声,雪花飘飞,冰冷刺骨,犹如他此刻的心情,深沉抑郁。
“我听说……她是太子妃?”沉默了许久,蓝钦迟疑的继续开口问道。1cwsv。
“那日,她头插一水晶凤凰簪,”繁蒙幽幽的吐了五个字,“没错的,是当今太子殿下亲自雕刻制作的那支天然宝石簪子。”
“是么……”蓝钦的声音淹没进了大雪之中,声音飘渺,带着些许惆怅。
繁蒙高深莫测的睨了一眼蓝钦,接着一声深深叹息,拍了拍蓝钦的肩膀,落下了铿锵有力的四个字,“好自为之。”语落,转身即走,背影在苍茫大雪之中,显得格外寂寥。
“水晶凤凰簪……当今太子妃么……”许久,蓝钦仿佛呓语般的沉吟,心中百愁涌上心头,却不知原由,可悲可悲,心上的失望到底何处之来?——
“唉……”庄雪衣才刚回房,便连连叹息不下十次。
这间闺房之中,红纱飞舞,耀眼四溢,不似外边,洁白空灵,带着飘渺之气。
“我的雪主子,您已经叹息不下十次了。”霄霄忍不住的开口无奈道,“今儿个是怎么了,那刚被送走的三位大人叹气,那蓝钦公子也在门口连连叹气,这会儿连主子你都开始叹气,今儿个莫不是叹气节,怎么人人都在叹息?”
看着庄雪衣一副懒散显然不想说话的模样,霄霄胆子一股脑儿的大了,语气一转,变得阴阳顿挫,“三位大人叹息,是主子你丝毫不透露那些个公子小姐的病情,而那蓝钦公子叹息,却是因为主子乃是太子妃。”
“噢?”庄雪衣一瞬间来了精神,“你说那蓝钦叹息是因为我是太子妃?”她们皆有内力在身,刚刚繁蒙与蓝钦在门口的对话,若是想听,她们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哎呀。”看着自己主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霄霄傻眼了,看着主子渐变下来的脸色,急忙解释道,“蓝钦公子爱慕雪主子您。”
“爱慕我?”庄雪衣听乐了,“他不恨我都好了,还爱慕我?”嗓音隐隐带着笑意,“霄霄啊霄霄,你到底从哪里看出他爱慕我了?”
“霄霄不知。”霄霄低头,白衣出尘,虽面对庄雪衣甚感压力,脸上却依旧带着如花的笑颜,“但是霄霄就是觉得蓝钦公子爱慕雪主子您,不然的话,必定不会露出那种失望的目光。”
“霄霄懂得可真多。”庄雪衣挑眉,侧卧于软塌之上,“这是花季少女惷心荡漾之时啊。”说完,抬头望向床顶,不由自主的又是一声叹息。
“雪主子别生气,霄霄只是觉得,像您这样的绝代佳人,以后桃花一定会开的到处都是的。”
“咯咯……”红唇勾起,清眸微闪,“爱上我的人,一定很苦。”
“雪主子呀,谁能娶到您,一定很幸福,怎么会苦呢。”霄霄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霄霄啊霄霄,当初给你取名的时候真不应该用‘霄’,而应该用‘笑’才对。”霄霄的笑颜是灿烂的,是不掺杂质的,那双漆黑的眼睛中,闪烁着的是天真而清澈的眸光。
“嘿嘿……霄霄叫什么名字都一样。”
“那几人的状态如何?”庄雪衣忽然收敛了笑意,沉下了声音,小脸一派严肃,仿佛刚刚的嬉闹从未存在过。
“回雪主子,他们依旧昏迷不醒,但是身子状况恢复的良好。”霄霄立马会意,恭敬禀报。
“容貌上可有变异?”
“尺府公子额上有一伤疤,难去了……”霄霄一直带着笑意的语气,此刻有些无奈、有些哀叹,多好的一个人儿,怎么就毁了容了呢,即便他是个男儿。
“你那什么口气,有主子我在,他脸上的那点伤疤还怕去不掉么?”
“哎呦。”霄霄忽然一阵痛苦的惊呼,低首,地上一颗圆润的珍珠调皮的在她的脚边滚来滚去,抬首,只见自己的主子笑眼盈盈的望着自己,霄霄心中一阵叫苦,主子这隔空飞珠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了。
“霄霄莫不是被那尺府公子清雅的睡颜给迷倒了?”庄雪衣笑的狡黠。
“雪主子,这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霄霄莫名的抚了抚身上突然顿起的寒意,再道,“雪主子,什么时候让霄霄我也一睹那天冥国太子殿下的尊容吧。”
“霄霄对美男的自制力可真差啊。”庄雪衣失笑,起身,微微整了整妆容,“还是亲自去看看他们罢,是时候,该醒了。”
红影微闪,出了闺阁,霄霄微怔,立马跟随其上。
这个房间摆满了各式的乐器,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精致的檀木盒,其中放着短笛、玉箫、横笛等乐器,四周更是摆满了各式的古琴、击打乐器等。
庄雪衣轻轻睨了一眼房间内的物舍,眼中倏然闪起了明亮的眸光。
ps:尽量赶上前些日子落下的进度喵~~加更的近期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