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是……”霄霄目露惊异,在这里当值许久,从不知这间乐器房之内竟被人布下了阵,猛然扑通一声下跪,“霄霄甘愿领罚。穿越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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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罢。”庄雪衣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殿下的恶趣味,你们防不住他的。”
这‘画颜’郁凉夏不过是在她救人之时仅来过一次,却将此地的设计全数记下,并且还动了手脚,郁凉夏就是郁凉夏,当真是风华盖世。
别看‘画颜’只是一家美容店,但店内的所有摆设以及店内的一砖一瓦,瞬间可夺人性命,只因这座房子内部,本身便是一个‘死亡之阵’。
但在这阵地之中还设阵,这倒是让庄雪衣颇有些意外,要躲过她设下的‘死亡之阵’,并且在不破坏她设阵的本意下,设下了自己的阵考验她,可见此人是有多么的慧敏了。
“撤阵容易下阵难,当了那么久的怏怏病太子,懂得倒是挺多的。”庄雪衣走进房内,水眸扫了一眼房中各类物品,清眸带笑。
纤手随意的将一支横笛移了一个位置,接着红颜一闪,素手红绫甩出,将不远处的一架古琴扔出窗外,动作一来一去,这个白玉箫往左一点,那个短笛往后一点,红衣悠闲的旋转,仿佛一只火蝴蝶凌空飞舞。
看似轻松的在房内旋转飞舞,却又快的连红影都难以随意捕捉到,明明眨眼前还在左边,眨眼后便出现在了最里边……时而耳边转来移物之声,时而却又静谧的风过无痕……
霄霄一双水灵大眼内充满了倔强与惊讶,倔强的是她总有一天,也能如自己主子一般面对各种阵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破阵,惊讶的是,当今太子殿下施下的这个阵很难么?1d0jh。
从来不见主子在一个阵上花费了如此多的时间。
红绫垂落,人影背身而立,神态间是难掩的兴奋之色,“棘手是棘手了一点……不过……太有意思了……”
九冥幽谷中学了太多关于设阵的知识,学成之后,鲜少有能入的了她眼的阵法,除了那日前往卫灵楼阁之时遇上的那个阵,接着便是这个阵让她费了一些脑神。
“太子殿下当真有如此厉害?”整个‘画颜’内的丫鬟奴才都比刚刚那两位将军、大人的武功要高出许多,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能有多厉害。
“霄霄,你自诩自己不凡,除主子我外,无人是你的对手,但你可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庄雪衣转身,放缓了口气,“就算是我……拼尽全力,才能于殿下打个平手,或者鱼死网破。”
“霄霄受教了。”垂首,闭眼,行礼,小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觉察到的不相信。
庄雪衣扫了一眼霄霄,终是一声叹息,这霄霄什么都好,就是死性子不改,爱钻牛角尖,不亲眼亲耳听到的东西绝不相信,更甚至不亲自亲为的事情,绝不承认。
原本全是乐器的房间此刻空荡了许多,原本被掩盖与阵法之中的桌椅、灯盏、帷幔,此刻全都显现了出来,庄雪衣走至一副山水画之前,指尖一触那墨山之上的一轮红日,紧接着地面一阵轻微的晃动,原本平整的地面顿时下陷了六七丈,往下的阶梯一节节,诡异的显露了出来。
洞内幽黑,通道宽度约两米左右,每隔一米处悬挂着一颗婴孩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点缀的通道明辉艳艳。
朝前走了百米,纤手打开那扇有些带铜绿的铁门,抿唇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不大也不小,布置的格局依旧是空荡荡的,一旁的架子上除了放了一些紧急药物之外,便再无其它了。
正中央摆着四张大床,每张大床之间有一屏风将其相隔开来,而床头亦是放着一小张方桌,原本连人形都不见的四个毒人,此刻除了脸上的疤痕,恢复的已然差不多了。
莲步轻移,走至尺府公子的面前,低首,扫看。
一身素色的里衣简简单单裹住他脆弱的身躯,身形纤细,如弱风拂柳,一张清颜惨白而莹润剔透,如无暇的白瓷一般,一触即碎。
只是那额上的紫黑疤痕硬生生的破坏了这张无暇面容的柔美之感,如同雪上一点污垢,仅此一点,便不算是无暇了。
“这块伤痕,果真是难以去除。”庄雪衣纤手抚上,轻触那块紫黑疤痕,心中微微叹息,怪不得霄霄对于此人毁容,心生惋惜,的确,这张脸虽不及郁凉夏的清媚横生,也不如落雪给人带来的柔美冰冷,却有着自己的一番干净、冰清玉洁。
只是不知这双眼睛睁开后,是令人惊叹惊艳,而是令人失望透顶?
尺府善武,是武术世家,倒是这个儿子却生的如此柔和,女儿倒是眉间带着男子一般的轩昂之气,英气逼人。
“主子,蓝家小姐与繁家小姐已经转醒。”霄霄轻声禀告道。
“嗯。”庄雪衣轻声应下,直起身子往一边走去,果真见蓝瑜儿与繁曦已经转醒。
“两位小姐可有难受之处?”庄雪衣清清淡淡的嗓音响起,眉梢上尽是浅笑。
“你……你是……”繁曦显然被惊吓到,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退无可退的窝在墙角,“你是谁?为何我会在这里?”纤手一指,满眼惊恐,“别,别过来,不要碰我……”小小的身子不断的抖动,身子已经痊愈,只是那心理上的伤害,已是满目疮痍,血流不止。
“是你救了我们?”蓝瑜儿扫看自己身处的环境,很肯定的确定这里已不是将他们当作试验品试验毒素的那间小屋,这里四处为墙,密不透风,但空气中却没有丝毫的血腥味道,反而飘着淡淡的莲香。
“是,也不是。”看着蓝瑜儿虽震惊却冷静的话语,庄雪衣心中赞叹,不愧是蓝轶的女儿,虽无任何武力在身,但这清醒的头脑,倒是附和当那位蓝军师的女儿。
“何为是也不是?”平静而安然,她知道,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绝对不会伤害她们。
“非我将你们从默失那里救出,而是他自己将你们扔至了我家门口,我不过是顺道救了你们罢了。”庄雪衣似真似假的解释道。
“请问姑娘芳名,我倒不知,这世上还有像你这般绝世神医。”看着缩在墙角颤抖着的繁曦,还有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尺府千金与公子她便已心知肚明,能将处于死亡边缘的活死人拉回现世,这医师到底是有多么的知识渊博,医术又该是如何的绝世无双?
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记得曾经她受过怎样的非人折磨,那几月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更没有期望可以像如今这般还能开口说话,更甚至……站起来……
“庄雪衣。”毫不吝啬的道出名字。
“庄雪衣?”蓝瑜儿惊异,“你竟于当今太子妃同名?”她灿灿一笑,“只可惜,当今太子妃不如你,她虽起死回生乃是奇迹,只是她却弱的斗不过一个宫中小丫鬟,而你却是妙手神医,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当今的神医殿下!”
“噢?都道太子殿下病怏怏,你觉得一个病太子,配得上我?”庄雪衣顺着蓝瑜儿的话,从容接下。
“不。”蓝瑜儿眸子瞬间顾盼生辉,声音铿锵有力,带着满满的自信,“当今太子殿下绝不会是一个病秧子,那样的一个人,是不可能一病不起的。”手指竖起指着天花板,“天象之上,王星未落,并且熠熠生辉,我肯定,他绝不是人人口中传诵着的病太子。”
“这话对我道道也就罢了,若是说出去,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庄雪衣不急不躁,神色淡然的掠过蓝瑜儿的神情,静静道。
“嗬!”蓝瑜儿则是捂嘴,一阵飒爽的大笑,“你不会说出去的,我看得出,你定也是不凡之人。”
“蓝轶蓝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医卜星相、阵法韬略,看样子,这些知识倒是继承给了你,丝毫没有留给你那笨蛋哥哥。”看人见相,这本事岂是人人都会的。
“哎呀,雪衣姑娘这是见过瑜儿的蓝钦哥哥了?”她撇嘴,“才不是呢,蓝钦哥哥的能力其实是在瑜儿之上的,只是他呀,不想锋芒毕露罢了。”
“噢?为什么?”庄雪衣随即问道,她可看不出蓝钦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不想入朝为官呀。”蓝瑜儿答的自然,“身为繁城三大府邸的子女,若是家中有两个孩子,或兄妹或者兄弟,其中一个必须前往皇城入朝为官。”
“那你如今已是初芒显现,这是想去皇城入朝为女官?”
“蓝钦哥哥向往自由,脾气又臭,不懂得婉转待人,性子耿直,是不适合去当官的。入了朝,必被歼人所累,所以我必须代哥哥入朝为女官,但是能够上那宝殿之上的女官何其少,天冥国国史记录下的女官仅仅三人而已。”
“你若有心,必然能成大事。”庄雪衣水眸隐生笑意,感概道,“只是你不会武力,甚至连护体的简单招数都不会,如何在那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立足?就不怕步那太子妃的后尘?”
“这个世上,武力不能代表一切。”
“这倒也是,凭你之智慧,拉拢人心必定不难。”庄雪衣深深睨了一眼蓝瑜儿,笑的耐人寻味,“繁曦姑娘的心理受到的创伤极大,你不介意替我去安抚一下吧?”
“乐意之至。”话音一顿,又道,“尺府的千金、公子怎还未清醒?”按照道理,繁曦与自己醒了,他们两个也应醒了才是,尺府乃是武术世家,体质当是比她们两个弱女子好才是。
“不急,他们伤的极重。”语毕,便不在开口,纤手几枚银针在手,手指微动,针如流星划过,准确的射向躺在大床上的尺府公子。
蓝瑜儿噤声,走向一旁的繁曦,虽被拳打脚踢,耳边尖叫连连,却极其有耐心的为繁曦做着安抚工作,毕竟繁曦乃是繁府的独生女,在府邸宠爱有加,遇上这档子的事情,不害怕受惊是不可能的。
过了许久,尺素睁眼,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带着些许英气的面容上扫过一丝惊异,直到扫向这间房中唯一的一抹红色,皱眉道,“你救了我们?”
庄雪衣倾城一笑,不再回答同一个问题。
“你们三好好休息,他,可能要迟些天才能转醒了。”庄雪衣透过屏风,指了指毫无转醒现象的尺府公子。
还不待蓝瑜儿、尺素、繁曦反应过来,她们眼前顿时一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几道白影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房内,将她们三个抱起,又静静的消散而去,如烟去晴空依旧。
“雪主子。”霄霄唤了一声此刻目光有些怅然的庄雪衣。
“以前的我,当真是个大白痴!”
“呃?”霄霄满身疑惑,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没事。”庄雪衣挥手,红绫一甩,银针收回,“好生看着他,旁边那玉瓶之中的清液每隔三个时辰喂他喝下一次。”说罢转身便走——
一张带着三分清媚、七分儒雅的脸,一袭白衣清爽怡人,袍底绣着精致的浅红水莲,模样妖冶惑人,唇畔隐含笑意,发束白玉冠,腰缠玲珑带,并未佩戴任何奢侈之物,却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华贵、优雅至极!
郁凉夏快步走在曲径通幽的楼道之上,路过的丫鬟奴才无一人不被他所倾倒,原本的病态殿下已然重生,一张面容已不带任何衰竭模样,反而神气、焕发、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凛然,肤色透着玉泽,美的当真是雌雄难辨。
“殿下。”前方一群丫鬟福身,行礼。
郁凉夏看似闲庭散步,实则脚步匆匆,恍然间脚步一停,他扫了一眼这群丫鬟,浅笑,微微示意点头。
被郁凉夏墨玉般的眸子扫到的人只觉得自己眼前光影交错,整个心魂似要被那双眸子看透,鼻尖萦绕着一缕淡雅的莲香,恍的一群丫鬟一个个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将下边小花园的杂草清理清理罢。”
耳边郁凉夏话刚落,众多丫鬟已不见自家主子的绝色身影。
“主子。”楚焰恭敬道。
郁凉夏推开一扇门,径直的走了进去,手臂潇洒一挥,所有的烛光摇曳而起,顿时,昏暗的房间灯火通明。
“薄荷已经尽力稳住默小姐的伤势了。”
“嗯。”郁凉夏点头。
看着郁凉夏已到,薄荷起身,与楚焰并肩退至一旁,目光却是炯炯的注视着自家主子的一举一动。
只见郁凉夏手执三枚银针,每枚银针上放有一片‘冰雪莲髓’的花瓣,此花以郁凉夏本身血液滋养,极其珍贵,薄荷诧异,没想到,这次竟用上了这花瓣解毒,看样子,彩虹七针的毒,果然不简单。
银针射出,准确无误的挺立在默画琳的几处要穴之上,幽眸微眯,内力催动,默画琳的身子诡异的凭空立了起来,郁凉夏飞身前往,一掌毫不留情的落在默画琳的左肩之上,一掌落在她的右琵琶骨之上。
只见原本毫无生机可言的默画琳眉头突然一蹙,像是感觉到了痛觉一般,银牙紧咬下唇。
银针上的三瓣莲花瞬间被默画琳吸收,唇色渐变粉色,显露原本正常的色泽。
紧接着,郁凉夏素手一个施力,默画琳的身子悄然落下,稳稳的躺在了底下的雕花大床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粉色丝线在她的面容上缭绕,久久不去。
回力,收掌,整衣,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进行。
“能不能醒,便是她的造化了。”嗓音惑人,语气中带着些许乏累,若不是这默画琳,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去研制这彩虹七针的解药,毕竟,这套针法他极少使用,一旦使用,要么便是所遇之人死有余辜,要么便是作歼犯科之人,任其自生自灭。
“接下来,交给薄荷与楚焰即可。”薄荷道。
“若是她深深睡去,心脏停止,便将她找处地方葬了吧,若是她转醒身子无碍,她若有想去的地方便让她去。”——
“陛下,传闻太子殿下身子已好,应当早日上朝,学习治国之道。”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表情各异,郁锦寒一身龙袍裹身,霸气测漏,帝王威严尽显。
“噢?爱卿从何听说太子殿下身子已健硕的?”郁锦寒淡声问道。
“民间早有传闻,若是陛下不信微臣之言,可传召太子殿下,众人一看便知微臣所言真假。”
“宰相大人,太子大病初愈,应当好好休息,怎可来上早朝?”郁摩基出列,继而道,“太子从小体质就不好,虽为神医,却常常感染风寒,万一这一上早朝,又染上什么大病小病的……”
“大皇子休得胡言。”老宰相一声冷哼。
底下一干朝臣谁不知道这老宰相是力挺郁凉夏的,继而处处与大皇子做对,只是大皇子的话他们也不认为有错,若不是皇上宠爱郁凉夏,凭借着这些年一直病态怏怏的郁凉夏又怎么能把太子之位坐牢?
若说有个健硕的身子,又文韬武略、心机城府皆具备的,这大皇子才是太子之位的首选。
“大皇子所言不假,还是让太子殿下好生的在他那太子府继续休息才是,何苦来这朝堂之上受苦?”支持郁摩基的王大人出列,讽刺道,这王鸿位居文官三品,在朝中地位颇重。
“太子殿下到。”王鸿话语刚落,门口传话太监的尖刺嗓音顿现,众人霎时愣在了当场,太子殿下?
一粉白身影从那金碧辉煌的大门走来,人影带着些许飘渺,脸上却带着雍容且清雅的笑意,眸子幽幽,又黑又深。
“父皇安康。”郁凉夏礼貌性的行了一礼。
“太子身子……可好了?”这声父皇,他盼了许久,只可惜,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听郁凉夏说出。
“已无大碍。”
“那就……就好啊……”郁锦寒忽然之间神情变得有些恍惚,原本清晰的眸子此刻越来越涣散,焦距变得不清不楚,耳边除了大臣熙攘的声音,接着便什么都未有了。
身子宛如沉溺于幽幽大海之中,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直到一丝光亮都看不见……
“传太医,快传太医……”王鸿突然急匆匆的大叫,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底下一干大臣乱了阵脚,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皇上,太子殿下一来,怎么就倒了呢?
“不必了。”
子许主庄身。冷的刺骨的嗓音顿起,郁凉夏清颜带上刺人的笑意,黑眸一扫在场众人,最后漆黑而带着轻视的目光落在了郁摩基身上,“与我为敌,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后半句话隔空传音,一字不落的镶入郁摩基一人的耳畔。
立于殿堂之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挥,银针扫出,伴随着银针扫出之后,又飞出了一枚金针,郁锦寒眉心一皱,随即被刺激的醒了过来。
施针,收针,只是一个瞬间便完成,比传召太医,然后看诊,效率不知高了多少倍。
“父皇中毒了,乃是南锡国的秘毒。”郁凉夏轻飘飘的话音落下,原本瞠目结舌看着郁凉夏身手的众人顿时回神。
“太子,你如何得知父皇中的就是毒?”郁摩基笑的冷然,“父皇最近忙于国事,身体乏劳乃是正常,你这银针一来二去,晃得所有人都中计,你想说明什么呢?再加上父皇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可你一来,父皇便陷入昏厥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呢……太子?”
“那么依照大皇子所言,父皇突然中毒,乃是本殿下所为了?”郁凉夏眉梢带着一丝讥笑,神情保持的很好,不动怒也不急躁,嗓音清清淡淡,像是再说今天天气真好。
“太子,南锡国秘毒,除了你有这个本事配置以外,整个天冥国,还有谁有这本事?”郁摩基笑的冷峻,“刚刚你不也说了么?父皇一个瞬间,中毒了,而且还是南锡国皇室不对外公布的南锡国秘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