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拍品。
跟梁子辉的收藏比起来,这幅南宋的山水字画,没什么看头,因为不完整,修复痕迹过重,但梁子辉下手了,最后两百六十万的价格拿下。
第二件拍品,明代青花瓷,还是梁子辉,价格明显高于市场价。
不会今晚要包场吧?
不过这确实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第三件拍品是他自己的,永乐压手杯,曾梨喜欢喝茶,主人杯就是青花,也是压手杯,不过是鱼藻纹。
这个杯子多看了几眼。
整体没有之前在香江拍卖的那个好,但没有七八千万也拿不下来。
顾天恒似乎也很喜欢,跟梁子辉你来我往的过招,依旧是梁子辉高于市场价,以一亿一千八百万的价格拿下。
可曾梨看着…有点演戏成分。
不是顾天恒会做出来的事。
下一件是东汉中期的玉璧,梁子辉又以二千万的价格拿下。
就这会,挑衅地看了曾梨一眼。
曾梨笑了一声:“梁先生,我最近在查你们d市的假钞案,听说其中也有你的手笔,一会付款的时候,记得给真钱,要纳税百分之二十的。”
“可别用惯了假钞,不把钱当钱啊。”
曾梨话落,拍卖被打断。
众人议论纷纷。
拍卖师回过神继续下一件拍品。
梁子辉拍越多,曾梨越开心。
不然别人拍走,国家还要出面沟通。
梁子辉拍走,多简单,统统还给他,反正落网后依旧是国家的。
阿图稍后会盯死这批古董。
不存在不知道他放在哪里。
顾天恒神色不明的看着曾梨。
曾梨察觉到视线,没有看过去。
这老狐狸不知道要干什么,那么好心,突然要把他媳妇的连锁美容院送给自己。
值钱的当然不是美容院,是美容院的顾客群体,都是非富即贵的,这些可都是源源不断的收入,居然这么舍得,那他所图肯定更大。
梁子辉开始改变计划,不是自己的东西不拍。
也让其他人拍走一些。
拍卖结束
曾梨特意慢一步。
易仙拦住准备上前打招呼的人。
除了梁子辉。
结合曾梨方才说的,大家识趣避开。
又不是什么好事,惹一身腥可不好玩。
“恭喜,这场拍卖会就属梁先生收获最大,看来是真的喜爱这些古董。”
梁子辉跟假的梁子辉还是不一样的,眼前的梁子辉身上,有一股匪气,很难模仿,气场收缩自如,人也沉稳许多。
“还是得谢谢曾书记割爱,肯拿出来拍卖。”
声音也有一些不同,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有毛病,明明看起来挺稳重,说话让人觉得轻浮,挺矛盾的。
“曾书记,这些东西,物归原主,大家都皆大欢喜,期待你后续提供的拍品,我有的是钱。”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古董是梁子辉送给曾梨的,现在曾梨拿出来拍卖,间接变现。
拍卖会的人低眸,假装没听见,心里盼着这几个人赶紧走。
易仙去处理价格问题。
直接入国库,曾梨半点不碰。
要钱多简单,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梁先生慢慢期待。”
“先去好好休息吧,毕竟在船上漂了那么久,还途经了三个国家才到的华夏,兜那么大一圈,肯定很累吧?”
没等梁子辉说话,曾梨离开。
留下梁子辉目瞪口呆待在原地。
别说梁子辉,保镖也慌了。
这曾书记…知道这阵子大家的行程,怎么做到的?
梁子辉第一时间怀疑身边有内鬼。
回头打量身边的保镖。
这个时候没人低头,都坦荡的看着梁子辉,越慌越有问题。
梁子辉看了一圈,可以肯定这几个人没问题,全家老小都在自己手里,怎么敢?
一头雾水,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曾梨知道自己的行程,知不知道自己干的事呢?
还是…只是在诈自己?
到家后易仙第一时间汇报:“领导,梁子辉入场,根据在场的人当时的反应来看,张家,秦家,都不意外,其他人反应是正常的,有一些还下意识跟身边的人讨论梁子辉。”
“您说假钞的事的时候,张家,李家,比梁子辉本人更紧张,其他人好奇更多一些。”
“而梁子辉看似镇定,情绪还是有明显变化的,因为太过突然,其余人伪装的可能性不大,唯独张家和李家,眼里有害怕。”
阿图在脑子里补充:“妈妈,易仙说的都对,肉眼观察到这些真厉害,不过您说假钞的时候,顾天恒的情绪起伏是有变化的。”
“还有梁子辉出现,他内心也不惊讶,但是瞳孔放大了。”
曾梨让易仙去休息。
这场拍卖会收获不小。
还给国家赚了一些税收。
“张家,哪都有他。”
阿图又兴奋了,以为有活干。
曾梨不出声了,脑子里自己思考。
顾天恒送美容院是因为假钞案?
阿图等啊等,都没等到吩咐。
“算了,先发短信约陈敬山明天吃晚饭,一起合作把张家处理掉。”
阿图笑道:“妈妈不要太累,注意休息。”
曾梨拍了拍阿图的肩膀,回房休息。
刚入睡没多久,蒋才来电。
被吵醒脾气有点冲。
“说。”
蒋才以为曾梨是因为自家姐姐的事对自己连带着印象也不好了。
“曾梨,我姐想跟你谈谈,她在G省,很急,有人要她的命。”
“地址。”
蒋才迅速报出位置:“天鹅宾馆409。”
曾梨让阿图去把人带过来。
刚到那边阿图就察觉到了:“妈妈,确实有六个人分别在不同方向蹲着她。”
阿图说完敲了敲窗户。
蒋清立马开窗。
跟着自己的人,没这么好看,也没这么有礼貌。
“你是曾梨的人?”
阿图点头:“跟我走。”
没给蒋清反应的时间,伸手捂住蒋清的嘴唇,带着人飞起来。
尽管十月份的G省不冷,但蒋清瑟瑟发抖。
到了曾梨跟前,还在抖。
曾梨态度还算好,给了她一杯温水。
这个女人除了没把儿子教好,没什么大问题,教育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放轻松,我跟蒋才很熟,我去国防科大上学还是他去w市找的我。”
蒋清当然知道,也知道曾梨是除掉吴红军的人,也是送自己儿子进去的人。
“我手里有个账本,很多人都想要。”
“我把账本给你,能不能替我儿子,减轻罪行,少关几年。”
曾梨看一眼时间:“第一,你打扰到我休息时间了,第二,是我救的你,不然你现在没办法坐在这里跟我谈条件,第三,既然那么爱你儿子,你自己又没有能力把他教育好,为什么不交给国家?我现在放他出来都可以,问题再次闯祸呢?你拿什么再次跟我谈条件?第四,这次见面的机会,是看在你弟弟的份上,你在我这里,没这么大的脸。”
蒋清不抖了。
“你为什么没进去?因为国家查过了,你没问题,他们俩为什么进去?因为他们真的有问题,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曾梨继续输出。
“你现在住娘家,有多少人给了你好脸色?你儿子出来,跟着你住在娘家?他能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对你都没好脸色,何况对你儿子?”
“从我这里离开后,你该怎么保命?”
“太多太多问题了,你现在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给你儿子减轻罪行?”
曾梨都说不下去了,说她爱儿子吧,没为吴建国的未来考虑过,说她不爱吧,她又溺爱过了头。
想起夏川,以前h市的首富,也是因为儿子,一气之下全部产业从h市搬走,来到G省,又为了儿子去x市。
这么爱,为什么不把孩子教育好呢?
或许因为家里没人跟蒋清说过这些问题,曾梨这么一说,清醒了很多。
“给我纸跟笔,都在我脑子里,我写下来给你。”
阿图拿过来纸笔。
曾梨闭目养神。
易仙开门出来:“领导,去休息吧,交给我。”
曾梨去休息,易仙看着。
这事不难处理,既然领导愿意救她,肯定不会赶走,写完把人安顿在客房即可。
蒋清哭着写完。
易仙没安慰她。
这种性子的人,娇生惯养长大,一直被人奉承,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意,对她好点,反而觉得你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现在自己对她好,领导刚刚就白骂了。
蒋清也确实是需要反省。
次日曾梨看了名单,没什么收获,都是一些早就知道的事。
这世界就是这样,大官,富商,都经不起细查。
包括曾梨自己,也倒腾过很多人的钱,利用自己的职位,权力,给了林墨芝国务院的工作,让陈红和赵春秋得到了本不属于她们的位置,还有没犯错就被调走的宋青柏,萧渡如今的位置,暗地里关照萧甜儿任职副县长。
没法细数,真要查,一样不经查。
尤其那些国内国外的钱,虽说他们不干净,又或者罪有应得,但这不应该进曾梨的口袋。
可是没办法,要发展,不管是孤儿院,养老院还是各大工厂,以及卫星研究院,武器研究院,导弹研究院,科技城,包括开发沧渊,都需要用钱。
所以曾梨原谅了贪污却一分钱没动的朱世远。
这在官场,可以说是一股清流。
这样的都是清流,其他那些官员,得多糟糕啊?
暂时不可能全部处理,也需要那些富商纳税,给无数普通人提供工作岗位。
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就好像谁家偷税漏税,都门清,不到时候弄你而已。
最后会发现,道德和良心,只对读书人有用,只对多数普通老百姓有用。
规矩和律法,都是用来约束这些人的。
高官和富商,有自己的游戏规则。
曾梨联系蒋才,让他派人把蒋清接走。
跟陈敬山约的晚饭,陈敬山下午就在曾梨办公室等着。
“昨晚的拍卖听说很精彩,可惜我没去。”
本来陈敬山是要去的,听说曾梨去了,就没去。
曾梨有时间去拍卖?肯定是去办事。
所以去了陈哲那边。
预料到电脑成绩不会太理想,安慰安慰这些年轻人。
带他们吃顿好的。
“是很精彩,这不,找你讨论下,怎么把张家拿下。”
这边商量怎么拿下张家。
张家,李家,顾家,却在商量推谁出去顶罪。
“老顾,你最合适。”
“你进去之后,等曾梨调走,事情淡下来,我们走关系花钱给你摆平,但是我跟老李进去,你的资源,摆平不了这件事。”
话是张言贵说的。
李良跟着点头附和:“确实是这样。”
顾天恒也知道,还是想争取一下。
“纪家巅峰时期,多少人跟在他后头做事找饭吃,这事有没有可能操作一下,推到纪中身上去?左右他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李良叹了口气:“不知道那个曾梨手头,到底有多少证据,这才是问题。”
这三家离了谁都不合适。
张家负责制造,李家负责打点,顾家负责变现,洗出来后再四家分。
梁子辉付出最少,拿的也不多。
曾梨刚跟陈敬山商议好对策。
就曝出来顾家制造假钞的事。
饭局都没散。
许知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汇报。
陈敬山看向曾梨:“我们慢了一步。”
曾梨听到这个消息,却高兴得抿了一口小酒:“知云,去把高中锋和萧渡叫来。”
“老鼠,你这边按照刚商议的,继续行动。”
这可是送上门的机会。
陈敬山搞不懂曾梨要干什么,也不想去细想,反正没自己什么事。
这人啊,果然不能干太坏的事,报应来了…赚再多都得吐出去。
曾梨丢下陈敬山去处理这件事。
让萧渡亲自把关,严格看守顾天恒。
除非自己松口,谁也不能见。
张家的计划继续进行。
制造假钞的事我没证据,难不成你只有假钞这一件事?
只要人进去了,就不愁。
李家关系最硬,留到最后不打紧。
顾天恒以为张家,李家,会救自己。
王鸳出面告诉顾天恒。
“张言贵被带走调查了。”
自家媳妇说的话当然信。
一下子慌了神,忙问:“李家呢?”
“出国避风头去了。”
其实都没事,曾梨查了王鸳的把柄,威胁她这么做。
大难临头各自飞,别管什么关系,这是多数人的选择。
先打破顾天恒的心理防线。
其他事反而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