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鼎统御海族,端的是财大气粗。接到府库管事送来的清单,就连云飞扬都有些打土豪的想法了。
且不说那相当于魔髓之中宝髓的万年灵蚌珠便有五十万枚,就连传说之中与神髓相当的百万年灵蚌珠都有两枚!
啧啧,当初冥海城主偶然得了一块极小的神髓,便将之视如无上至宝,便连岳家那样极幽宫中的实权世家都要来抢夺。
却不想如今这海族一掏就是两份!足可见海族之豪富当真是无人可及啊!
一时间,云飞扬都在想,要不要厚着脸皮去找敖鼎再讨些来,这东西若真的跟神髓一样,蕴含天地规则,那对于如今领悟规则的他来说,当真是再合用不过了。
不过转而又一想,脸皮厚自是无碍,只是好歹先把这两颗用了再说吧。若是真的有那样的神妙,再想想办法要些来却也不迟。
是以让左太易亲自去府库将这百万年的灵蚌珠取来,云飞扬便坐在王府的书房之中,脑中不断在幻想,这般难得的东西,会不会直接让他悟透之前所见的四种规则呢?
前番对战天道之时,云飞扬摇动六道轮转所用的那一团黑气,实则是他领悟了九成的水之规则。
否则若是单以自身罡气催动,虽然六道轮同样能够催动,但想要有那般的神威,却也不能。尝到了规则的甜头,云飞扬自然希望自己早日将之彻底悟透,掌控在手。
其实云飞扬并不知道,他神识所感应到的四种规则,实则便如他的识海一样,与一般的修士相比却是大大的不同。
因为识海神兽的缘故,云飞扬所看的所谓规则之力,实则是大道之力!只是现在的他,修为不过才命境,连道境都没到,哪里能够看得清大道。
是以朦朦胧胧之间,他便误把大道之气,当成了规则之力。这两者虽然作用看似差不多,实则是天壤之别!
一般的修士,登临道境之后方能领悟规则,而只有到道境二重洞天境圆满,方才能在有大机缘的前提之下一窥大道。
若是侥幸能从大道之中攫取一丝半毫的大道之力,那之后所凝成的道宫,便是坚不可摧,绝无崩塌之忧。
即便是太古之前,那些同样在渡劫境便要领悟规则的修士,也只有在登临道境之后方才有可能接触到大道。
像云飞扬这样的怪胎,古往今来,别说是阴界,就算是诸天万界,只怕也再难寻得。
只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更不知道自己识海化生出来的神兽究竟有多么厉害。仍只是一门心思光想着如何将‘规则’悟透。
出乎云飞扬意料的是,左太易才刚出门,便连忙跑了回来,脸上神色颇为难看。
“王上!大事不好!武先生、宫先生和楚先生的天劫来了!”
什么?!云飞扬悚然一惊!
若只是武疯子渡劫那还罢了,可他同样已经跟如今执掌冥海天道的冥书说好,等到武疯子渡劫之前,要先告诉他。
毕竟天劫虽说是阻人成道,但一旦渡过灾劫,好处也是不小。何况有冥书在,再如何他麾下众人也不会有渡不过灾劫的道理。
可眼下左太易却说不光是武疯子,就连宫保保和楚中天的天劫都来了!
“冥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飞扬忙问识海冥书,看看是不是冥书初掌天道还不熟悉,弄出来的乌龙。
却不料冥书也是同样的莫名其妙:“主上,没有啊?!我所掌控的天劫之力都好好的在呢。而且武疯子他们哪里有这么快渡劫?!”
云飞扬听得冥书如此说法,心中更是有些担心,哪里还顾得上修炼悟道,急匆匆的便与左太易一道往冥王府不远的‘贤者院’而去。
贤者院,便是云飞扬手下诸多客卿所居之地。也并非就是一个院子,而是好似极乐楼那样,占地极广,内里都是独门独户的院子。
也只有这样,想申屠和宫保保这样拖家带口的方才能住得舒服。
嚯!
方一出门,云飞扬便见贤者院上空乌云密布,雷光闪闪。哪里像是天劫,反而是更像他之前遭受的天罚!
待得他急匆匆的赶到院中,却见应劫的三人脸色俱是一样的难看。宫保保的妻女和其他人全数站在他们身外五丈,不敢近前半分。
“孽障!你真是孽障啊!”
云飞扬闻声看去,却见发声的是申屠的老母亲。老太太自到了伽罗岛,诸般灵果灵材吃下去,前些天又得了云飞扬赐下的气运,如今却是颇有返老还童的意思。
此刻正不断地用手中拐杖,击打着跪在他身前瑟瑟发抖的申屠。而申屠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只不闪不避的挨打,半句不作声。
云飞扬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老妇人一见是云飞扬,手中拐杖再拿不稳,直接便朝云飞扬跪了下来,痛哭道:“王上啊!你不是说我儿身上的灾劫之力已经解了吗,怎么今日却还这般!”
云飞扬心内‘咯噔’一下,这怪异的天劫莫不是申屠的‘乌鸦嘴’又发威了?!
可是没道理啊!前番费了好大功夫,方才借着当时气海之中的神秘方铁将申屠识海之中的怪力缚住,除非是申屠有意而为,否则绝不会有什么一言定生死的事情发生。
眼下这般却又是为何?!
云飞扬心中急转,却也没忘了将老太太扶起来,交到一旁同样焦急地看着他的千菲菲母女,转而厉声问道:“申屠,究竟是怎么回事!”
申屠连哭带叫的将事情的原委全数说了出来,随后更是以头抢地道:“王上,你杀了我吧!我今生只怕都脱不开这害人的命运了呀!”
申屠如此,他母亲更是一口气被上来,直接晕了过去!又是一番手忙脚乱,才将老人家送回房中好好躺下休息。
天空中的劫云兀自翻滚不休,不断地酝酿着强大得无可言喻的天地神威。
云飞扬冲申屠沉声说道:“此事怪不得你,要怪便也只能怪我。唉,说到底还是我低估了兄弟你身上的怪力啊!”
却原来,眼前这般惊变,当真是申屠所为,只其中大半缘故,却还得算在云飞扬身上。
当日道门紫霄宫送来的三件贺礼,其中那半卷《紫微斗数》,因着与申屠极是契合,是以云飞扬也不曾多想,便将之和那尊丹炉分别赐给了申屠和楚中天。
这些天来,申屠也是全心全意的呆在房中,按照《紫微斗数》上所载,专心研究融于天地,攫取寿数的延生避死之法。
今日早些时候,申屠自觉太久不曾活动,便在自己的院外打拳。正好今日武疯子三人相约要带着悠悠去其他岛上游玩,见了申屠,自然也是邀他同行。
可申屠这么多年都想有一门修炼之法而不可得,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半卷秘法,哪里舍得游玩,当即便要推辞。
武疯子见他这般,便出言调侃,申屠书生气一上来,当即便驳斥了回去。将《紫微斗数》上诸般玄妙神通一一道来,想让武疯子服气。
可武疯子若是能服气那还叫什么疯子,是以两兄弟便这样吵了起来。
吵到最后,武疯子不屑道:“申屠,既然你说你这功法测算天机,却不知能不能算算哥哥们今日的运势?若是能,那自是哥哥错了,若是不能,今日你便随我等同去玩耍!”
武疯子这般,其实也是一片好心。需知修道一事,绝非是靠着闭门不出能成的。何况申屠本就体弱,虽然如今比之之前要上许多,但要是跟其他人比起来,也实有不如。
是以交情颇深的武疯子,却是不想他整日闷在屋内,方才出言相激。
然而这一个是好心的疯子,另一个却也是较上了劲的书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于是乎,申屠当即便施展起了还不曾被他完全领悟的斗数秘法来,推演眼前三人今日的运势。
这一算便是小半个时辰方才算完,只算完之后的申屠却不见半分喜色,反而是汗流浃背。忙又闭眼重新演算了两三次,方才脱力瘫倒。
武疯子将之从地上扶起,怨道:“兄弟你就是太好强,这才区区几天,哪有那般容易便能测得天机,依我看,你还是随我们去玩吧!”
若是申屠真个不曾算出来,倒也没事,反正都是自家兄弟自己人,也没人笑他。可坏就坏在申屠还真就算出来了!
“大哥莫要瞧不起人!云大…王上为我寻得这秘法,当真是妙用无穷,三位哥哥的运势我却是算出来了。只是…却说不得…”
申屠这般遮掩之下,不说武疯子,就连宫保保和楚中天都来了兴致,连连追问,只申屠却不发一言。
武疯子只以为是申屠嘴硬,当即便将他往背上一背,跨步便走,便走还自边说:“都是自家兄弟,算不出来便算不出来,却为何还要犟嘴?真是气人!”
好嘛!这下申屠可就忍不了了。
自小便一直活在无数的否定怀疑之中,申屠对于旁人肯定,尤其是亲人的肯定尤为看重。如今眼见三位哥哥不信自己,哪里肯就这样认了?
“哼!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们,以我算来,今日三位哥哥有一大劫!所以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在这里自有冥书护持,若是走远了,只怕当真有难!”
申屠这话虽是负气,倒也不是为了吓唬他们编造出来。他推演天机所见的,就是这般景象!
只在其余三人听来,他的这番话,却是故意吓唬他们,便即哈哈大笑。
宫保保更是说道:“兄弟切莫如此,我等又不是要卖了你!只安心与我等一道玩上一天,明日再研究你那无上妙法还不是一样?”
话音未落,天空轰然雷震,随即乌云便是滚滚而来,直接停在了三人上空!
忽现如此场景,三人目瞪口呆!
申屠忙道:“完了完了!灾劫真来了!哥哥们快跑,免得灾劫降下来吃了亏!”
至此时,武疯子却是惨然一笑:“迟了!我已冥冥有感,来的正是那阻道灾劫!”
若是一般人,三灾九难乃是分开来的,即便未曾准备,以武疯子的实力倒也不惧。只是眼前这申屠一句话召来的灾劫,赫然是三灾合一九难一体,天罚一般的灾劫啊!
一番计较之下,更是叫申屠痛心疾首,只恨自己嘴贱引来这等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