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青青离去、海族归服已经半个月了。
云飞扬念左太易一人处理杂事太过疲累,便将敖鼎的二儿子敖烈讨要了过来,赐了他气运,让他帮着左太易做事。
而敖震,云飞扬也不曾薄待,同样赐了他气运,并许其自行招募五万海族军士,组成‘镇海卫’,与他手下其余五部方一般结构,其中也自有老镇国军卫士。
这般做法,真是让敖鼎心中大为舒畅。
虽说他决定将王位传给敖兴,但心中对于其他其他两个儿子一样是关怀备至。何况云飞扬召他们两个入朝,更是表明在他心中,并没有什么本族异族之分。
至于两个王子的母亲,那当然更加开心。有云飞扬的诏命,即便日后敖兴执掌海族,却也不敢对她们母族太过苛刻。
如此一来,云飞扬的王府府库又是大把的钱财珍宝进账。只这一次并非是敖鼎的皇族府库,而是称霸冥海一方的鬼螺族和阴蛟族献上的供奉。
说真的,云飞扬虽然也有这般的算计,但更主要的,还是为了给左太易找个帮手而已。至于其后诸般,却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之后,云飞扬也就渐渐习惯了青青离去之后的王府,只是后宫之中敢跟他说话的德福和青青都走了,他一个人在这儿也着实有些无聊。
闲来无事,他便跑到旁边的海王府叫上敖鼎,巡视手下六部军营,查验练兵的成果。
气运加持之下,手下军士一日千里。虽就个人修为而言,短短半月想要如何提升境界实属不能,但诸多军阵却已有几分镇国军昔日硬扞命境的样子。
当然,万人凝出的法相威力只和三千镇国凝出的法相差不多,肯定是不曾达到云飞扬预想的。不过毕竟也才半个月,等个一两年,等到六部十五万大军悉数练成,不说纵横阴界,至少北域是稳拿在手!
见眼前阴九幽所部左卫万余人在这校场凝成的战神法相,从没看过这般神奇的敖鼎有些目瞪口呆:“乖乖,这还是魂境的军士吗?如此威能,已然不弱于命境啊!”
站立一旁的阴九幽听得敖鼎称赞,心中自然是高兴的。自从他执掌朱雀卫以来,便是一门心思的钻进了练兵,练精兵里头。
知道自己并无这般本事,每到晚间,他便手里提上一两个岛上灵果,觍着脸去找镇国军诸将请教军中之事。
赵无敌、山鬼、袁飞儿、牛夯都被他弄得有些烦了,就连白天忙活了一整天的左太易也没躲过去,只要一出王府,第一件事情便是要问手下人,阴九幽可曾来寻他。
总之,曾经冷面煞神一般的阴九幽,如今在镇国诸将眼中,却是实打实的二皮脸。
不过这脸皮厚却也有脸皮厚的好处,便看眼前的战神法相就知道,阴九幽已然得到了练兵的精髓,只需再学上一年半载,那就妥妥的是个练兵良将。
云飞扬见阴九幽面有得色,不禁冷哼道:“九幽,莫非这样你便满足了?”
阴九幽见他面色似有不愉之色,脸上一抹笑顷刻消退。却又听得云飞扬接着说道:
“九幽,我记得当日你来投我之时,刚好是岳涛领着佛道来截杀我的时候吧。”
阴九幽似有所悟,恭声道:“正是!王上神威无敌,教那敌人来得回不得。臣下仍自记忆犹新。”
云飞扬点点头,道:“如此,那你便应该知道,当时我手下军士不足三千,所凝出的法相便与眼前这万人所凝相差无几,甚至灵动之处更甚。
且不说一万对三千的差距,光是眼前这法相,看似强大,实则木然。若是真个与命境交手,我敢断言,五十合开外,军阵立散!”
敖鼎听得云飞扬所言,他手下三千本部所凝法相,便还要胜过眼前这万人法相,心中更是庆幸自己见机得快,方才不曾让这样的强兵蹂躏他海族子弟。
阴九幽被云飞扬这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羞惭不已。
他自然知道云飞扬所说的三千镇国,便是现在六部军中的骨干,是精锐中的精锐。他练兵能有这么快的速度,与分散在军中的这些镇国军有很大的关系。
再抬头一看,果然便见眼前这尊战神法相看着威武,一双眼珠子却没有半分神韵,一举一动之中,仍是显得有些干涩发硬。
眼见如此,他又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喜悦?心中只不禁想着该如何才能将麾下军士练成镇国军那般的强军。
云飞扬见状,也知道自己冷水泼出了效果。转而安慰道:“不过九幽你领兵时日尚短,能有如今这般境况,显然也是用了心的。当再接再厉,日后打出你朱雀卫将军阴九幽的风采来!”
阴九幽点头应诺,低声问道:
“王上,我曾听左相、副帅和一众将军们说起,镇国初立之时,诸般练兵之法都是王上您亲自传授。却不知臣下是不是也有这个福分,得王上教导一二?”
说实在话,让云飞扬给阴九幽上课,他本来是不愿意。不是因为他不想教他,而是练兵这东西实在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但阴九幽一片赤诚,难道就能直接拒了去吗?
是以在思量片刻之后,云飞扬朗声道:“以我观之,带兵的要领只有四个字,那便是令行禁止。只要能做好这四个字,那就绝对是天下强军。
至于眼前这法相,却是老赵和太易他们弄出来的,我对这个不熟悉。不过嘛,我倒是有个想法,便是你先不要让万人勾连。将这万余分散成三四部,甚至更小。
让他们尝试着凝练法相,并使之与真正的沙场战神一般威武灵动。等他们做到了,再打乱顺序,直到无论是和谁搭档,都能完美的凝练法相之后,再来尝试万人大阵。想必效果会更好些。
至于修为嘛,你也不要担心。我与海王商量好了,会加大魔髓和灵蚌珠的供给。再有气运加持,这些本就是百战老兵,突破起来自是飞快。”
云飞扬一席话,直让阴九幽和敖鼎都呆住了。
阴九幽自然是被云飞扬一语惊醒,只觉心中豁然开朗。而敖鼎却是不曾知道,原来云飞扬当真就懂得这练兵之法,且这般看来,也是毫不藏私的便将之说了出来,却不知道我儿所练的镇海军,能不能得云飞扬指点一二……
若是云飞扬知道敖鼎心中所想,只怕立时便要赏他个白眼。什么叫毫不藏私,这些军士都是生死簿上有名人,难道还能背叛我不成?这还藏私的话,岂不是傻子!
之后,云飞扬和敖鼎便在这校场点将台上观看了朱雀卫两部对战。虽然这样的演练日日都有,但如今云飞扬在点将台上,下首一众军士俱是比以往更加认真。
虽然所用刀兵都被裹了刃,但对战完后,仍时有许多军士被打的骨断筋折,忙便给送到军医处去了。
至于鼻青脸肿,那是人人都有。若是真有那样一场大战下来不带伤的,要么便是逃兵,要么便是千万中无一的悍勇之士。
花了三天时间,云飞扬和敖鼎跑遍了六部军营。其中镇国本部,自是最强。其余青龙、白虎、玄武三卫也是不弱。唯有敖震为将的镇海军,实在有些差强人意。
这五万镇海军,乃是敖震拿着加盖了云飞扬大印和敖鼎大印的诏书,亲自入海,从数百万海族军士之中精心挑选而来的精锐。
若是之前,敖鼎对于自家儿郎自是信心百倍,可在亲眼见了云飞扬麾下诸军之后,再来看镇海军,实是有些不堪入目。
按照海族的定例操演一番之后,自觉很是满意的敖震,直接被敖鼎指着鼻子好一顿臭骂。直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将海族亿万年以来的威名全部败光了。
“你看看你带的什么兵!军阵凌乱且自不说,为何却为何连打三次旗号方才有动作?!这样下去还是什么镇海!叫丢海吧!”
敖鼎破口大骂,却让云飞扬也有些尴尬。因为他总感觉敖鼎是故意这般作样,来给他看的。
不过眼见敖震这样的威武汉子被他老爹骂的吭都不吭一声,云飞扬也有些于心不忍,反正镇海军与其他各部俱是一样,大可放心。
“行啦,敖兄,你若是真觉得镇海军如今这般不堪入目,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我可是听说了,这五万军士里头有三万都是你王架亲卫。”
敖震顾及着敖鼎的面子,不敢说话。云飞扬可是半点不慌,你不是要作戏吗?我就看看你能作到什么地步!
云飞扬这话一出,敖鼎登时便没了声响,愣了好半晌,一脚便踹在了敖震屁股上,将他踹的一个不稳扑倒在地。
转过头来,敖鼎立时便尴尬的笑道:“呵呵呵,王上果然是慧眼如炬,臣下这等小心思却是逃不过王上法眼。”
敖震郁闷的从地上爬起来,便见敖鼎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父王今天竟然这般怪异。
云飞扬无奈的看了敖鼎一眼,转而朝一头雾水的敖震传授机宜。
其实从修为上来说,海族军士是不弱于其他五部,甚至更强些的。只仍旧是差在了‘令行禁止’四个字上。
云飞扬指点敖震的也不是别的,正是前世烂大街的站军姿、正步走一类的练兵之法。
虽然这样的东西看似不曾提高军士们的战斗力,但却能有效的培养他们军令大如天的观念。
随后又将之前跟阴九幽说过的要注意军士相护配合一点说了,便让敖震闲暇之余多往其余诸位将军和左太易处去,将战阵凝法相的本事学来。
敖鼎见云飞扬这般,心中早已是乐开花,等到敖震兴冲冲的退下之后,这位海族之王又嘿嘿嘿笑着问道:“王上兵法当真是深不可测。却不知这般妙法,可否让臣下传会族群?”
海族归服,云飞扬并未夺其兵权,仍旧准他们按照往日建制练兵。是以如今海族带甲之士仍有数百万之巨。
这些人,其实便相当于预备役,一旦云飞扬手下兵力吃紧,立时便可征召而来。
如今敖鼎既然这样说,云飞扬也自无不可,反正海族的实力越强,他的实力也自是越强。哪里有什么好顾忌的。
见云飞扬如此大方,敖鼎却也不含糊,大手一挥,又是数不清的灵蚌珠送进了云飞扬的府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