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南宫卿瑾颔首,一边心不在焉的吃着,一边想,白公子该不会是另有企图,那么,究竟他的另一个意念是什么,是自己的医术,还是……不,不,她强迫自己,莫要胡思乱想,接受这个人的帮助。
不多久,午餐已经完毕,谅仙儿与南宫卿瑾两个人,那里能吃那样多的东西啊,只不过是吃了冰山一角,这些丫头笑吟吟的过来将一切都撤走了,这边,大概是大丫头看出来南宫卿瑾的排斥与顾虑。
这才说道:“您要是不喜欢我们这些人跟着您,我们就不跟着您了。”这些丫头,对于察言观色,还是很厉害的,几乎第一时间已经看出来她的眉高眼低,南宫卿瑾巴不得这些丫头早早的离开自己,立即客套的寒暄两句,让丫头们一个一个都散开了。
这如梦似幻的生活,与之前的彻彻底底不同,之前,她生活的比较困难,一切的一切都是需要自食其力,现在呢,在这里,每走一步都有人伺候,这巨大的反差,让仙儿都觉察到一种奇怪。
这天,白公子果真是在忙,不过白公子今日已经不是白公子,而是子桑贺,现在的子桑贺,已经重兵把守,见这个庄园给彻彻底底的包围住了,这里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现在,他们分为很多路已经将这个庄园给包围了起来,今日一早,居然还是与之前一样,庄园在鸡叫三声以后,已经打开了门,佃户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个一个都去了。
皇甫温良看到一群一群的人出来,立即挥手,早已经有官兵过去了,这些佃户也是老早就看到周边的危险,但是毕竟没有想到,这些危险,需要自己去面对,给官兵包围住了,很快一个一个已经面如土色。
“你们,你们做什么,做什么啊。”这是一个羊肠小道,佃户们给包围以后,很快让官兵挟持着已经朝着旁边的一个山丘去了,山丘上,一顶明黄色的曲柄伞,伞下,是两个言笑晏晏的人。
白衣服的是子桑贺,黑色衣服的是皇甫温良,旁边还有一个怀抱凤颈琵琶的女子,这女子无比的妖娆,也是务必的妩媚,眉梢眼角都是春情,一边弹奏一曲古老的音乐,一边将那梭巡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旁边子桑贺的身上。
子桑贺淡淡的笑着,倒是一个字都不说。
很快的,倾巢而动的佃户全部让这些官兵给拿住了,一开始,即便是在周边发现了这些官兵,佃户与官兵之间也是没有任何的冲突,今日,这些官兵一个一个都凶神恶煞,让人不免害怕。
“你——你们做什么啊,还有没有王法啊,我们是种田的,你们……你们做啊?”明晃晃的刀子不和人讲道理,一个武侯模样的人恶狠狠的说道:“少废话,往前走就是。”
这些佃农不得已,只能朝着小山丘去了,山丘上,两个人在开怀畅饮,一个说,“来了。”一个说“是来了。”然后白衣服的人,和黑衣服的人同时回身,已经看到了逐渐从山道上被驱赶过来的一行人。
这些人看上去老实巴交,在子桑贺的眼中,其实这些人是真正的佃农,但是在皇甫温良的眼中,皇甫温良始终觉得,这些人不是真正的佃农,而是……
而是官兵,是皇甫空冥隐秘下来的官兵,现在,看到佃农一个一个都来了,弹奏琵琶的女子停止了音乐,而饮酒的两人停止了微笑,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毕竟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场面。
有人看到这两个人的衣裳很是华贵,并且有五爪金龙,在这个年代,龙的图腾并不是什么人想要用就可以用的,对于等级划分中,衣服也不是谁想要穿什么颜色就可以的。
士大夫是紫色的,高一等的则是蓝色,至于黑色,黑色是皇族的人才可以穿的,白色同样。
一般布衣的衣色是褐色,现如今,有人已经明白过来,所以一言不发。
“朕等你们已经很久了,据说老二到了这个庄园,为何不过来与朕喝酒呢?”皇甫温良不喝酒了,那鹰眸冷漠的望着一行来者,来人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听说这男子自己对自己的称谓是“朕”。
立即也是明白了。
“您是……”佃户还不能肯定这男子的身份,旁边那白衣服的已经为之先容开始介绍起来——“乃是当朝天子,诸位看到当朝天子,莫非连下跪都不会了。”
“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些人横七竖八已经全部都跪在了哪里,本来这里地势低,那里地势高,本来两个的距离比较远,这么一来,倒是显得皇甫温良和子桑贺高人一等,两个人乜斜了会儿,他已经淡笑一声。
“诸位真是会伪装,朕问你们,三弟在这里已经六年了,对吗?”众人简直好像如遭雷击一样,一个一个都不敢动,那战战兢兢的模样,看在子桑贺的眼中,子桑贺微微觉得不妙。
这些人一个一个是膀大腰圆,不过这些人看得出来,并不是什么真正握着兵器上过战场的,倒是一看,发觉这些人好像是一般种田的模样。
“三弟?您的三弟?”一个大胆点儿的佃户已经重复问一句,皇甫温良皱眉,冷冷的望着这个人,旁边的子桑贺微微咳嗽一声,“皇兄稍安勿躁,此事是小弟看家的本等,让小弟问。”
“也好。”皇甫温良看着子桑贺,子桑贺站起来,嘴角是一个清冷的笑弧,虽然是在笑,但是众人举眸看向这男子的刹那,丝毫就看不出来这男子的笑意与心情有没有必然的关系,他的笑,笑在嘴角,但是这笑并没有蔓延到眼睛中。
那双黑漆漆的墨瞳,给人一种空洞与遥远,给人一种冰冷与默然,他的目光越过了众人的头顶,几乎在一个一个人的脸上都看过了,这才将目光最终定焦在了带头说话的那个佃农身上。
的确,这是一群大老粗,不过不要紧,这庄园他们在半年之前已经开始监视,里面还是有很多曾经将军一流的人物。
“你们知道,本皇子想要杀死一个人,好像……”他笑吟吟的,已经伸手,就那样漫不经心的握住了桌角上一只奋力朝着桌面来的蚂蚁——“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本王不想要草菅人命,诸位是本分的庄稼人,本王不会与诸位过不去……”
“现在,本王问,你们回答就是。”他说,说完已经不理会众人会不会回答,伸手已经将手中的蚂蚁给丢在了地上,对于绝对的主宰,子桑贺是那样的喜欢,旁边的温良与皇后已经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起来。
“现在,本王问你们,这庄园中,有什么秘密。”
“原是有一个神秘性的人物,在六年前就买下来这个庄园。”好,这是子桑贺想要的,子桑贺点点头,这才对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挥挥手。
“内侍监,赐座。”一个内侍监已经握着椅子送过去,这人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坐在了座位上。
“孤问你,这庄园中有多少兵马?”
“有护院家丁,来来往往大概五百人左右。”这样一来,他淡淡的笑了,看着旁边的温良,“皇兄,我们高估了三弟,您说有一万,我说有三万。”世界上是五万,这庄园毕竟容纳有限。
“原来,他是真的败了。”
“孤再问你,这五百人究竟是不是很厉害,这庄园中,有什么女子没有?”
“有,之前有一个叫做媚儿的女子,不过这女子因为触犯了条例,据说让小爷给弄死了,具体的,我们不清楚。”佃户说,说完看着子桑贺,子桑贺冷冷的皱眉,不悦的说道:“乱臣贼子,以为本王利令智昏不成,你们日日在一起,怎会有不知道?知道搪塞本王是真忙罪过?”
“不瞒您说,王爷,王爷……”这人立即从椅子上一溜烟已经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其余的人跟着也是栗栗危惧的开始磕头起来,因为子桑贺口中说的“杀个人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他们都是相信的。
“不瞒你说,平日里,小爷并不允许我们到二重院落中去,我们只是在庄园第一重,现如今才知道,原来我们是做了六年的挡箭牌啊,哪里就知道这么多,原是想,这样一个人,应该也是位高权重,哪里知道,是……居然是……”
“不错,是朕的二弟。”皇甫温良的二弟,就是曾经的皇上啊,佃农现在才清楚,自己与之前的真龙天子居然一起生活了六年,这就好像你和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在一起,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你都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忽然那么一天,这人的身份暴露了,居然是那样了不起的一个人。
这是一种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看来这些佃户是果真一问三不知了,子桑贺不想要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伸手就准备要人将这些佃户给带走,并且……一刀两断。
但是旁边的温良还是笑了,一把握住了子桑贺即将下命令的手——“庶民无罪,老三。”这么一说,子桑贺明白了温良的意思,“好了,诸位去了,不知者无罪,诸位只管做自己的营生就好,现如今刀剑无眼,诸位小心了。”
“是,是,多谢两位殿下。”几个人一边磕头,一边屁滚尿流的去了,看着这些佃农去了,子桑贺这才回眸,不解的看着温良,“皇兄时常教诲臣弟,说无用的人不必留着。”
“是,但是今日的情况不一般,这些人是真正的农民,请二弟你手下留情了。”皇甫温良点点头,“现在呢,依照您的部署?”
“攻打进去,所谓擒贼先擒王,现在,他不如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你说呢,老二?”他说,一边说,一边看着子桑贺,这几年,朝廷的大事情小事情总是会与子桑贺好生商量的,子桑贺乐得也是与温良思量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