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不知道还有这个事情,原是井水不犯河水,何人要在本王的地盘上清本王的场!”御林军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子桑贺怒气横生,平日里不觉什么,唯独此刻对皇甫温良简直恨之入骨,之前,只要是自己与皇甫温良二人在场,皇甫温良如何就不知道尊重自己,此刻呢,居然这般目中无人,已经到了后院。
到了也就罢了,还将自己的护卫给赶走了,这鹊巢鸠占的事情,引起子桑贺的不满,此刻,那紧绷的岩石一样的面上,呈现一种冷怒,瞪圆了的黑曜石一样的目光爆射出来一片寒星。
“真是岂有此理,只要是本王的人,全部进来,将这些不速之客给统统围剿,杀一儆百,看谁还敢在本王这里放刁。”子桑贺说完,已经冷冷的挥袖,来来往往的人因听到这个,立即开始储集了过来。
此刻,吴大恺将军立即上前一步,在即将爆发的危险中,他半跪在了地上,“王爷,此事万万不可,您该三思而后行,毕竟来着是帝京的御林军,原是……原是正规军,可以减少冲突,还是莫要如此的好。”
“御林军!”他冷冷的,咬牙切齿的模样,简直好像是一个凶神恶煞——“连你吴将军都怕御林军不成,本王却是不怕的,只要是在本王这里撒野的,莫要说是御林军,就是神人下凡,也是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这么咬牙切齿的一说,旁边的几个人都惶悚起来,至于奉劝子桑贺的吴大恺,看到这一次子桑贺是的确想要动手的,并且必须要好生教训一下这些个目中无人的鼠辈,现在他就那样恭恭敬敬的从地上站起身来。
“只要有您的王命,末将就是龙潭虎穴赴汤蹈火也是义不容辞的,更不要说这个,末将怎会怕杀人呢,末将不过是想要让您想一想,最好还是和平解决。”
“但是您已经下定决心,末将这里是立即会让人围剿的,下属们,主辱臣死,还在做什么呢?”一句话完毕以后,门口已经山呼海啸进来一群人,这一群人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兵器,看上去一个一个精神抖擞,厉害着呢。
此刻,子桑贺嘴角那紧绷的神色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他固然早已经想到与御林军发生斗争是不应该的,尤其这斗争还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但是现在,现在不是他想要怎么做就可怎么做的。
现在的皇甫温良已经逐渐变得目中无人起来,已经俨然忘记了,他子桑贺是何许人也,既然是这样,他子桑贺就需要证明给帝王看看,子桑贺不是普通人,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子桑贺咬牙切齿,闭上眼睛以后,御林军已经一排一排的从内院出来了,形成两个方阵,同样是磨刀霍霍,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就目前程度看,简直已经一触即发,众人连呼吸都变得紧张,变得凝滞了起来。
而在屋子里面的皇上,对于外界的情况,简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现在,他坐在南宫卿瑾的对面,含笑看着南宫卿瑾,知道今日会有冲突,皇上还如同在梦中一般。
而南宫卿瑾呢,已经虚情假意的笑起来,不就是“皮笑肉不笑”?在南宫卿瑾这里,早已经修炼过了,皇甫温良就那样认真的专注的看着自己,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东西或者人了。
现在,南宫卿瑾已经吸引住了皇甫温良全部的注意力,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一个字。
这沉静终究还是让南宫卿瑾给打破的,“皇上喝什么,是碧螺春还是铁观音,要么就是茉莉香片,我这里应有尽有,您好不容易过来,又是大夏天的,您理应喝一杯。”一边说,一边转身准备去给皇甫温良烹茶。
皇甫温良看着南宫卿瑾——“已经六年没有见面了,你与之前还是一样,一样的芳华绝代,朕想要喝一杯你亲手烹调出来的碧螺春。”
“是少待,立等可取。”一边说,一边到了内室中,就是磨磨蹭蹭不出来,而透过软软的帘子,皇上也是频频朝着屋子里面看着,这里的茶叶是比较多,但是皇上好不容易过来一次,南宫卿瑾可不想要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既然是好不容易过来,那么好歹要加大剂量的,轻轻的用镊子将旁边一个宝瓶中的一枚白色药丸已经丢在了茶碗中,然后闲庭信步一般的从内室中走了出来,轻盈的好像一只猫儿似的,到了皇甫温良的身旁,这才说道——
“原是准备与您一醉方休的,只可惜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现在倒是热气腾腾的,大夏天的,与您约定,下一次黄昏时候过来喝酒,至于现在,平平常常,你我喝一杯茶就好。”
“好,好,听你安排,朕一切都听你安排啊。”皇上开开心心的笑着,南宫卿瑾点点头,已经将小火炉给点燃了,在火焰起来的时候,她再次握住了旁边的箜篌,将箜篌抵在了肩膀上。
一边弹奏,一边看着皇上,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眉目传情”这么一说,现在,南宫卿瑾的情感早已经通过眼睛给传送了过去,而巧合的是,在箜篌的音乐起来的刹那,倒是很快已经遮蔽住了门口的争吵。
现在,屋子里面悠扬的乐声也是传送了过来,子桑贺听着,听着,然后慢慢的闭上了那阴鸷的凤眸,屋子里面,活色生香的女子,一边弹奏箜篌,一边转眄看着眼前的皇上,皇上体型肥硕,简直是一个肉球一般的存在。
她弹奏完毕以后,一曲终了,水也是已经烧开了,将茶叶已经丢进去,三滚以后,斟茶给皇甫温良,皇甫温良早已经被南宫卿瑾给彻彻底底的吸引住了,说什么现在留心之类的,简直没有可能。
一杯茶喝过了以后,南宫卿瑾续杯,很快已经再次捧起来杯子给皇甫温良,皇甫温良是不知道的,南宫卿瑾在茶艺上居然也是有深入研究,这是了不起的。
他很快已经喝起来,推杯换盏之间,南宫卿瑾这里的箜篌也是移宫换羽,从一开始的端庄沉稳,到了后来的洒脱大气,好像烈烈雄风一般,长风浩荡。
皇上在宫廷中,早已经浸淫此道很久,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音乐,这种美妙,简直用言语已经没有办法形容了,他就那样沉醉一般的已经闭上了眼睛。
“好,好听,好听啊。”一边说,一边伸手,在旁边紫檀木的桌上打着节拍,南宫卿瑾看着皇上,皇上的连红扑扑的,这可不是喝茶以后应该有的反应,其实……
这是南宫卿瑾刚刚在茶叶中添加了一种东西,茶原本是让人平心静气的,但是添加的这种东西,只要是遇到茶碱以后,就会变成另外的东西,他喝过了以后,会逐渐变得狂躁起来,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尽管,皇甫温良自己没有丝毫的察觉,不过还是觉得南宫卿瑾的茶很是好喝,既然是好喝,那是实在没有必要拒绝他的好意,已经接二连三的开始喝起来,不多久,已经喝了三五杯。
而旁边的南宫卿瑾只顾着弹奏自己的箜篌,完全不理会现在早已经喝的五迷三道的皇甫温良,皇甫温良喝了好多好多,终于停止了饮酒,而是那样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人。
“朕在六年前就已经喜欢你,苦于没有机会与你说朕的心思,朕是喜欢你的啊,朕当年有什么呢,只是做了你的大哥,现在朕终于有机会带着你回去了,朕心实喜之,心实喜之啊。”
皇上一边说,一边激动的拍打旁边的桌面,南宫卿瑾还是与之前一样,淡淡的笑着,不过很快的,脸色已经变了,“皇上果真想要带着臣妾离开这里,到您那金瓯无缺的帝王宫中去,对吗?”
“那还用说,还用说啊。”皇上一边说,一边拍打自己的大腿,又是喝起来,已经自斟自饮,南宫卿瑾弹奏箜篌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睛变得黑漆漆的,亮晶晶的,“皇上想要带着臣妾离开,臣妾简直求之不得,不过还是有没有想过,要是去了以后……”
“朕会将你金屋藏娇,给你最好的东西就是,你要星星朕就不会给你月亮,你要月亮,朕保证不会给你太阳,如何?”
“这……”南宫卿瑾沉吟了一下,其实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因为刚刚,她已经听到了门口的争斗声。
南宫卿瑾需要等,等这些争斗声逐渐变得激烈起来,然后究竟看一看事情是真忙样发展的,此刻,拖延的是皇甫温良,等到真正的药效上来以后,皇甫温良再次出去,事情就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实在不是妾身不愿意离开这里,妾身要是到了帝京,您果真就以为妾身会好端端的?您的三弟是什么人,您比妾身还要一清二楚,您的三弟会做出来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这一点还需要妾身说吗?您的三弟简直是妾身的切肤之痛啊……”
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已经哭泣起来,声音并不大,但是坐在对面的皇甫温良已经走了过来,就那样轻轻的伸手,拍打起来南宫卿瑾的肩膀,“你如何这般痛哭流涕,三弟这几年为了江山社稷倒也是早已经心力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