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在她的身旁,照顾她,早已经得到南宫卿瑾青眼有加,现在,南宫卿瑾也是早已经留心到了子桑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算是多么的亲密无间,但是就南宫卿瑾的生命圈子中,毕竟最好的那个人是他啊。
他需要等,并且需要给南宫卿瑾时间,南宫卿瑾呢,现在倒是紧张起来,因为她知道,就是一百年,自己也没有可能会和子桑贺在一起的。子桑贺倒是浑然不觉,现在,她想要让他告辞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脸颊火炭一样,并且心跳加速,现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立即站起身来。
“我——”
子桑贺是聪明人,早已经看出来南宫卿瑾的意思,已经站起身来——“抱歉,我应该唐突了,现在我就去休息,你不要胡思乱想,此事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明日呢,你还有什么打算呢?”
说完指了指自己——“之于我的,需要我做什么?”
“我成立了一个童蒙馆,在此之前,需要你将你学习的东西倾囊相授,不但是要将六韬三略给传授过去,并且还需要将其余的东西给传授过去,文法与做人的道理,莫要让这里多睁眼瞎就是。”
“好,我明白。”他说,一边说,一边大踏步的已经准备去了,南宫卿瑾呢,立即站起身来,已经尾随着他的脚步朝着外面来了,到了外面,他吸口气,今夜黑漆漆的,她走在他的身后。
今夜,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在荏苒,很好闻,是扶桑花的气味,甜腻但是不让人不能接受哦,她一边吸气,一边淡淡的笑了,好香,好香。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很久很久,他这才一笑,她呢,也是尴尬的一笑,再往前走,他已经回眸——“你回去就是,多少路啊,我莫非还会走不到尽头似的,现在,你回去,我可以。”
“不是这么说,我是需要送送你。”她说,明显的,她是欲言又止了,他已经看出来南宫卿瑾的意思,不过并没有立即点破。
人与人之间,存在那么一点儿窗户纸,其实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就那样眼睛看着黑暗中她的轮廓,良久良久,已从那阆苑走出来,他这才吸口气,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告诉我真相。”
“什么?”这开场白让子桑贺一愣,不过很快已经明白过来,她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刚刚已经唐突过了一次,毕竟现在并不敢了,他就那样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南宫卿瑾遂叹口气,“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是什么。”
“帝京的事情,对吗?”试探的口吻。
“是。”沉重的语声,沉重的点头,他这才回眸,看着黑暗中的扶桑花,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我几乎以为你已经忘记了。”
“忘记不了。”毕竟,已经有过肌肤相亲,毕竟,皇甫空冥是南宫卿瑾第一个喜欢的人,不,是这一生第一个喜欢的人,自然是与别个不同的。
“我不会忘记,我不能控制自己,抱歉。”她说,一边说,一边靠着美人靠已经坐好了,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说道:“你说吧,你将你知道的,将你已经打听过的,索性都告诉我,我没有什么是不能听的。”
“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说吧。”
她紧张的握住了旁边一株已经拔节起来的扶桑花,眼睛就那样穿透黑黢黢的夜色,已经落在了子桑贺的眉眼处,子桑贺叹口气,他其实是不想告诉他这些的,但是现在,她既然已经问出口。
不说出来,对于子桑贺倒是一种难题了,好,这事情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如何不早早的说出来呢?
她是怎么样爱皇甫空冥的,这里已经可见一斑啊,而皇甫空冥,在南宫卿瑾生命中的比重是多少,毕竟也是可见一斑啊,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良久良久的沉默,子桑贺这才移动了一下目光。
“他现在已经是九五之尊。”这不难想象,其实,南宫卿瑾早已经想过了,生逢乱世,曾经的帝王再次回来,毕竟真龙天子还是真龙天子啊,这一点,并没有超越他的理解。
“非他莫属。”她说,一边说,一边看着子桑贺,“还有呢?”
“他们误以为我们已经死了,我打听过,这事情已经偃旗息鼓,他的身体不好,最近也是刚刚好起来,但是其余的事情,毕竟深宫内院,我身份比较敏感,就不去打听了,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是那样子。”
“我知道了,谢谢你。”她说,一边说,一边问道:“毕竟还是没有找我们,对吗?”
“已经不用了,毕竟在那样的峡谷中,你我还可以活过来,那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且任何人连理解都不会理解的。”
“也对。”南宫卿瑾点头,对啊,一来是坠谷的,就算是活过来,毕竟也是伤痕累累。二来,两个人在谷中连任何的食物都没有,想要活下来就更加是困难的,雪上加霜的是,这峡谷中有那样多的猪婆龙。
也就是说,生存的希望是非常渺茫的,既然如此,必然没有人会再次寻找了,现在连那峡谷都已经消失了,还谈什么找与不找呢?
“终于,我们还是消失在了他们的印象中,消失在了他们的记忆中,不过没有什么,现在安然无恙就好,你往后去帝京,注意点儿自己的安全,他是不会放过你的,毕竟当年……”
当年,为了做皇上,他陷害皇甫空冥。他与皇甫温良连起手来,将先皇后也是害死了,这是一点,除此之外,他还将皇甫温良也是害死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一个人,是天理不容的。
人情自然也是不会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最近,我想要去看看他,就老远的看看,但是需要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你帮帮我,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吗?”这又是何苦呢,但是子桑贺还是点点头——“现在天气已经冷了——”
“想要到帝京去见皇上,一来是比较困难的,二来,身份暴露是比较危险,要是有人知道,你就是南宫卿瑾,而我在你身旁,不但是你,连我都性命无存。”
“为保险起见,到了秋日,我皇族会狩猎,这叫做秋围,到了秋围那一天,皇上会倾巢出动,那时候,再去见皇上就比较容易了,你看如何呢?”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人。
“好,我相信你会设法。”是,逐渐是冷了起来,今日,子桑贺已经赶路一整天,做了很多事情,现在,夜色已经迷漫上来,说来是夏天,其实夏天已经逐渐的过去了,现在天气有点儿淡淡的冷。
两个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了会儿,南宫卿瑾这才看向了子桑贺——“早点儿回去,去吧。”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斗篷已经脱下来,罩在了子桑贺的肩膀上,子桑贺点点头,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很快就消失了,这里的生活,诚然不是子桑贺喜欢的,但是帝京呢?只要是到了抵京,子桑贺将会失去南宫卿瑾,那种生活,就更加不是子桑贺所喜欢的了。
现在,为了和南宫卿瑾在一起,他其实已经无形中牺牲了很多,其实,并不要求南宫卿瑾会对自己多么好,就是想要单纯的在一起,已经很开心。
他之前是一个控制欲非常强的人,但是现在呢,现在并没有一分一毫的控制欲啊,现在的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平静了下来,接受了一切命运对于自己好的,或者不好的安排。
并且,将自己之前那争强好胜的心,已经收拢下来不少,今日,出门去办事情,对于自己而言,也是一种考验,可以平安的回来,他已经很是开心。
按照南宫卿瑾的意思,这边的竹木之类的东西,需织造成为纸张,将这纸张给售卖出去,再添置其余的东西,集腋成裘,逐渐的就会发达起来。
今晚,他胡思乱想,她呢也是胡思乱想,不免心头烦躁的很,好在这屋子里面还有一瓶酒,她一个人是不想要喝酒的,但是,今晚心情实在是窒闷的厉害,所以,只能狂饮起来。
一瓶酒,很快已经喝下去大半瓶,现在还有小半瓶了,倒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了。她是那么想要见一见皇甫空冥,问一下,究竟是什么缘故,让皇甫空冥如此不待见自己。
这并不是皇甫空冥的性格啊,毕竟,皇甫空冥是那种事情需要做到水落石出的一种人,他是误会自己死了,但是毕竟还是要将尸体给找出来的啊,但是皇甫空冥呢,并没有啊。
现在,她是比较难受的,喝过了几杯酒以后,倒是昏昏沉沉起来。不是他不能伤心,不能释放情感,而是,她必须要将自己难受的心,压抑起来,收拢起来,因为,他明天还需要负责很多很多的东西啊。
任何人都可以多愁善感,但是唯独她自己,是绝对不能的。现在,她是比较难受的,但是,也只能早早的去休息啊。
子桑贺呢,回来以后,将那斗篷给拿下来,搭在了旁边的位置,但是嗅一嗅,好似这斗篷上还有她的气味,这让皇甫空冥很快已经恢复过来理智,一把握住了这个衣裳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下。
很快,那种淡淡的幽香已经到了鼻孔中,那种感觉是非常快意的,他微微闭着眼睛,享受那种突如其来的刺激,两个人,然后,子桑贺抱着南宫卿瑾的斗篷,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抚摸着这一件衣服,然后呼吸逐渐的急促起来——
到了第二天,一切如常进行,南宫卿瑾安排完毕以后,已经到了后山,现在最为忙碌的就是前山与后山了,前山的人,在挖掘大路,没有人知道南宫卿瑾是用什么力量,将这山谷给打开的。
老远的,早制高点上总是过来观察的可汗也是不清楚,他们是夷狄,但是他们从来也不知道,究竟这群人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