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一生——”
“又不成家,又不出家,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说,一边说,一边看着南宫卿瑾,南宫卿瑾没有想到,眼前的子桑贺会有这种奇谈怪论,会发这种异端邪说,不禁一笑,看着他——“你呢,你不是也一样,你笑人前落人后。”
“我们是五十步笑百步,不过毕竟我有打算,你连那种打算都没有。”他说,其实,南宫卿瑾现在悲哀的想,不是没有那种打算,而是……眼前的人,丝毫都不了解自己,不了解就是不了解啊。
“这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从这里看下去很好,对吗?你看啊,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多好啊。”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远处的位置。
“我其实想要见一见他,这是你不了解的一面。”她说,一边说,一边颓废的叹口气,从那种沮丧的神色中,他不难看出来,她对于皇甫空冥毕竟还是思念的,并且这种思念还很多很多呢。
“最近,帝京要秋围。”
“我知道,在哪里?”她想要确定一下地理位置,子桑贺已经帮助南宫卿瑾打听过了,“在龙虎山,到了那时候,我会想办法要你过去,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你不能离开我,第二件事情,你不能离开这里。”
是,第一件事情尚且可以丢开手做罢论,但是第二件事情,离开这里,好像已经是不可能了,南宫卿瑾咬着菱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知道自己再次见到他,会不会顷刻之间就丧失了理智呢?
还是……
不,不,很多事情现在没有见到,都是不合理的假设,南宫卿瑾实在是不知道究竟怎么样回答了,微微吸口气,这才将眼睛看向了旁边的位置,“我不知道。”
“如何是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子模棱两可,我怕我会失去了你。”他说,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握住了曲阑干,其实,子桑贺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失去?不,不不,他连拥有都没有,还谈什么失去不是去呢?
但是南宫卿瑾呢,说道:“我这一生,究竟还是爱过一个人的,爱过一个人啊,不要逼迫我做任何的选择,子桑贺,好吗?”她说,一边说,一边将目色中的惊澜给收敛起来,他知道,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除了答应她,自己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去做了,“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一定要留神自己的安全,好了,夜深人静,我送你回去。”
“也好。”两个人朝着客寓的方向去了,好像很远,好像需要走很久很久一样,一前一后,南宫卿瑾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愁眉不展的端倪。
而子桑贺呢,看上去端庄闲适,其实脑子里面也是异彩纷呈,是,是,目前是需要与南宫卿瑾在一起,南宫卿瑾已经构成了自己对于爱情的一切想象。
现在呢,现在的南宫卿瑾,还是老样子,一个人可以爱一个人这么久,倒也是罕见的。
“好了,到了。”她说,回过身,他几乎差点没有撞在她的后背上,他就那样扳正了他的肩膀,看了看南宫卿瑾那美丽的眼睛,眼睫毛很长,那黑漆漆的眼睛,看上去是那样的忧伤。
那种忧伤简直好像一把匕首,已经刺伤到了他的心脏,他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良久良久的沉默,这才说道:“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就好,最近几天你好生休息就是。”
“我明天想要进城,就明天。”
“我不能阻拦你,不过我会劝你注意安全,同行还是?”要是在一起,毕竟他还是可以保护他的安全,南宫卿瑾呢,只是一笑,“不,我准备一个人走走,顺便看看现在的形势。”
“无论在哪里,这里都是你最后的退路,你随时回来就是,我是你最后的港湾,你想停靠都是可以的,你不要过分执迷不悟,那就是佛家说的执念了。”
“谢谢,子桑贺。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去吧,已经忙碌了一天,你想必也是已经累了。”她说,一边说,一边将子桑贺握着自己肩膀的手暗暗的推开了,子桑贺呢,并没有离开她,而是用力的已经将南宫卿瑾给抱住了。
南宫卿瑾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脸色一片苍白,这种突如其来的示好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老实说,对自己来说,目前一切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
“你放开我,你……你要做什么啊?”
“你明明知道的。”他克制着自己,但是那热辣辣的鼻息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她的脸颊现在跟着也是火炭一样,眼睛望着眼前的男子——“子桑贺,你不要乱来,我不会对你有其余的情感。”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为何就不可以,难道,南宫卿瑾——”他摇晃了一下南宫卿瑾的肩膀——“难道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就没有那种可能性,对吗?”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凝眸,望着眼前的人。
“不,不,你不要这样——”她准备择路而逃,但是他的手,是那样的具有力量,就那样已经控制住了自己,南宫卿瑾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究竟要做什么啊,子桑贺,你疯了不成?”
“这句话我已经听得太多,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好吗?我为了你,什么都是可以做的,你不要离开我,我们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好吗?我们在一起,一年了,难道你连一分一毫的开心都没有——”
“你就是木人石心,你必然也是会感受到,我对你的好,我为了你,我连性命都不要了,南宫卿瑾,我希望你早晚明白。”
“抱歉,抱歉——”她擦拭掉了自己眼眶中的滚滚热泪,终于推开了眼前的男子,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她还是用力的,丝毫都不留情面的挣扎了一下。
已经将眼前的男子给推开了,他鹄立在夜色中,简直好像是一个雕塑一样。
她进门了,不过很快还是已经退出来,眼睛望着旁边的男子——“我目前会帮助你找一个十全十美的,胜过我十倍的女孩子给你。”
“别走,最好不要有那样的安排,我不允许。”他说,一边说,一边已经握住了南宫卿瑾的手,南宫卿瑾叹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还是用力的挣扎,专用语还是散开了。
两个人分开,今晚,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他呢,心情自然而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已经分开了。
她靠着薄薄的门扉,想象他在月色中的情景,为了不然自己那样难受,他很快已经决绝的离开了,因为他知道,即便是不停的守望,到头来又是有什么结果呢?
两个人分开了。
第二天,艳阳高照,一切事情都按照原计划进行,将些许小事已经安排给了甲长,甲长是比较开心的,因为他很久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现在,南宫卿瑾是想要到帝京去走一走的。
究竟,现在的皇甫空冥怎么样了呢?现在的皇甫空冥究竟是不是已经误会自己已经死了,所以连找自己的人都不存在了,什么都没有了,对吗?
他是比较难受的,面对那种让人没有力量的事情,她怎能不难受呢?
进入马车,子桑贺并没送别,这是是让南宫卿瑾没有想到的,一般情况,子桑贺是不放心自己离开的,但是他也是知道,她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不会去而不返。
这里的生活生产,乃至这里的繁衍生息,人人的利益,群体的利益其实都离不开南宫卿瑾,南宫卿瑾是不能说走就走的。
“南宫,南宫。”一几个村童已经过来,手中握着一枚柳枝,南宫卿瑾将马车的车帘掀开,眼睛看着旁边的位置,一个村童已经过来了,将手中的枝条高高的已经举起来,“这个是夫子给您的。”
“接长亭迷远道,萋萋芳草,莫要忘记来时报。”她一边看着柳枝,一边吟诵起来。
“是哪一个夫子呢?”这里的夫子有十二个呢,虽然每一个与南宫卿瑾的关系都不错,都是打成一片的,但是毕竟这些人对南宫卿瑾还没有到“折柳相赠”的情怀,她的目光从柳枝上慢吞吞的移动。
好容易,这才看向了旁边的位置,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了不起的人,也没有看到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村童吸吸自己的鼻涕,说道:“是我们的夫子白公子。”
“告诉你们夫子,我会很快回来的,不过是出门罢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去吧,去吧。”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看着这鼻涕虫去了。
她现在又是触景生情了,要是自己之前与他皇甫空冥在一起就好了,孩子想必也是已经这么大了,但是毕竟没有啊,毕竟安歇旖旎逐渐的都消失了,一种自己都不能纾解的难过情怀,已经充盈在了他的心脏位置。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马车夫已经将马车给赶起来,南宫卿瑾今日坐的马车并不是平日里那单独的一辆,因为,今日她出门去,是想要给那些女孩子购买衣服与布匹的,现在形成贸易以后,可以买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
南宫卿瑾的马蹄声已经渐行渐远,那个鼻涕虫,终于到了子桑贺的身旁——“白夫子,南宫姐姐说,她很快就会回来的,要您不要伤心难过了。”
“不会,不过我昨晚没有休息好,今日比较困乏,需要让其余人过来教授你们,”看得出来,他是真正的精神头不好,这么一来,只能是其余人来了,看到子桑贺去了,这边的鼻涕虫与几个小孩子都看出来了。
其实,她的内心或者并没有什么开心的,只因为,他已经去了,难道不是吗?
今日,皇甫空冥坐着一辆马车,已经风驰电掣的到了梦境中的地方,钦天监早已经让羽林郎将那地方给找出来了,他如何就按捺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