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边说,一边看着皇上,皇上叹口气——“说这个做什么呢?哪里就有那样的事情了,不会的。”
“那依照皇上的意思?”
“让他们自生自灭就是。”皇甫空冥一边说,一边艰难挥鞭,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这边是一个荒丘,一行人已经很快朝着荒丘去了,皇甫空冥看着那荒丘,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多久,已经说道:“这龙虎山绵延不绝,朕不知道过了大江以后,会是什么地方呢?”
“回皇上,那边过了以后,就是——回雁峰,是衡阳。”
“衡阳雁去无留意的回雁峰?”皇甫空冥说,一边说,一边看着旁边的向导官,向导官立即点头,“说衡阳回雁峰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大雁到了那里就不再南非了,次年又是会过来的,所以那叫做回雁峰是了。”
“好,现也是大雁比较肥的时候了。”他一边说,一边听到天空有大雁鸣叫的声音,立即拈弓搭箭,说道:“朕听说,秋天的大雁,肥硕的很,射箭需要从咽喉过脑袋,这才是本事呢,朕权且试一试。”一边说,一边已经拈弓搭箭。
箭簇飞起来,射中大雁,大雁哀鸣一声,已经滚落在了旁边的一个荒丘上,这时候,向导官策马已经过去准备将大雁给捡起来,但是没有想到,天空另外一只大雁跟着也是飞落下来。
并且哀鸣不绝如缕,如丧考妣一样,起初,人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嗣后,看到这大雁已经落下来,落在了旁边的位置,那一只死了的大雁一动不动,可想而知,皇甫空冥的箭簇是多么的厉害。
“慢!”看到吴大恺要将另外一只大雁给射死,这边,皇甫空冥立即出手制止,他呢,也是凝神看着另外的一只大雁,因为是在黑暗中,只能看到,这一只大雁,站在那另外一只大雁的地方鸣叫,那悲鸣的声音,让人一听心头就震颤起来。
“朕以为,这些大雁是没有情感的,但是看起来,朕错了,他们毕竟也是有情感的。”一只大雁已经开鸣叫起来,声音悲怆的很,不多久,这大雁已经撞死在了旁边的位置,一命呜呼。
“这——”皇甫空冥目瞪口呆,旁边的两个人也是目瞪口呆。
“回皇上,这大雁已经死去。”
“哎,朕不应该,不应该啊。”他叹口气,看着大雁的尸体,这边,这向导官说道:“这里之前离开过一个人,叫做元好问的,这里就是那燕丘了,皇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皇甫空冥后悔起来,只可惜鸿雁已经死了。几个人不吃大雁肉,将大雁给埋葬以后,就朝着山脚去了。到了行辕中,皇上还是闷闷不乐的,知道是因为这事情,吴大恺立即去了。
“皇上,您还为了那大雁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成,古人云大丈夫不拘小节,您是帝王,他们落在了您的手中,其实也是天命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人。
“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真的心,还是很难受很难受啊,朕想起来的何止是大雁呢?”皇甫空冥一边说,一边摆摆手——“去吧,朕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了。”吴将军去了。
今晚,龙虎山已经给包围起来了,但前几日南宫卿瑾过来采药过,知道这龙虎山其实并不能彻底给封死了,这才找一个豁口,进入了,她是想要看看皇甫空冥的,她是已经知道了皇甫空冥现在就已经在龙虎山。
既然是谋定思动,要与皇甫空冥见面,对于南宫卿瑾这样的人来说,并没有可能是立即就丢开手不去的。现在她已经跋山涉水,进入了密林中,密林中什么光线。
一片黝黑,好像光芒均不能进入似的,有一种飘渺的白色雾气在眼前晃动,好在,她本是那种随遇而安之人,好在,南宫卿瑾从小就已经锻炼出来雄健的体魄,在面对大自然危险种种的同时,也是可以头头是道。
她擦拭一下脸颊,早已经香汗淋漓,一边想着,究竟如何,究竟应该用什么办法可以靠近皇甫空冥,一边席地而坐。经过一天的攀登,南宫卿瑾已经委实有点儿困倦不堪,现在她疲累的要命了。
但是为了减一斤啊皇甫空冥个,即便是再累,也是已经可以忍受了,两个人的距离在逐渐的缩短,她是比较开心的。
一种离散后久别重逢的感觉已经充盈在了南宫卿瑾的心中,南宫卿瑾是那样的快乐,那种快乐已经充盈在了浑身,她一边喝水,一边想着,究竟用什么办法才可以进一步的靠近皇甫空冥。
从子桑贺那边,南宫卿瑾已经了解到了,他们这一次过来秋围,不是来一会儿就离开的,秋围会进行长达一个礼拜的射猎,这么一来,就给了南宫卿瑾充分准备的时间,南宫卿瑾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密密层层遮天蔽日的树木。
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自己会这样想念一个人,这想念简直好像是一种毒药,一会儿就已经进入到了心脏的位置。
她发现,自己的心脏起伏的厉害,她只能伸手,轻轻的摁压住了心脏,心脏的韵律简直太快了,在南宫卿瑾思念皇甫空冥的刹那,其实皇甫空冥个也是在思念着自己。
但是,他呢,他完全已经不清楚,究竟自己脑袋中那个女孩是什么人,是谁,隐隐约约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罢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叹口气。
他看着前面的位置,看着刚刚射落大雁的地方,现在心情比刚刚还要严重。
“吴将军,朕刚刚射落大雁,朕现在,心头并不舒服。”他说,是真正实话实说,不说也就罢了,这么一说,旁边的吴大恺倒是不知道究竟用什么办法去安慰眼前的人了。
他相对来说也是比较木讷,不过毕竟吴大恺还是知道,他所谓的心中难受,其实也并不是因为杀生,而是因为这种大自然的爱情,他得到了见证。
结果是一个悲剧,“连大雁都知道生生死死在一起,朕呢,朕与自己思念的人好像隔着一重帘幕,隔着一重青纱,朕好不容易知道,这世界上还存在一个南宫卿瑾,但是朕已经不能找到她了。”
“皇上,要是让其余人知道,末将在这里调唆您,末将往后置身何地啊?”吴将军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感喟的样子。
“这如何就是你调唆朕,朕现在形销骨立,无非是因为朕的思念罢了,这几年你跟在朕的身旁,早已经尽心竭力,你以为,朕果真就看不到不成?”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吴大恺的肩膀上拍一拍。
以资鼓励,吴大恺只能点点头。“为国为民,死而后已,吴大恺只有这么一条命罢了。”
“好了,再到前面去看看。”他说,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面星月朦胧的地方,往前走,荒丘中,路径已经不十分明显,看上去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概念,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策马狂奔。
一路上,霜结千草,看上去一片晶莹剔透,今晚,他几乎以为,已经不会有明亮的月光了,但是意料之外的是,今晚的月亮不仅仅是出来了,还是非常非常的明亮,明亮的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两个人策马狂奔,这让很久都没有经过田径锻炼的皇甫空冥现在忽而就身体逐渐好起来,一口气跑出去很远很远,距离行辕已经有一段距离,他这才擦拭一下脸上的汗水。
脸上与后背已经湿漉漉的,那种汗如出浆的感觉,让皇甫空冥有了一种久违的冲锋陷阵感觉,其实,已经多年没有上过战场了。
还是高祖皇帝离开,他是一个功不可没的长者,到了自己这一代,除了是兄弟阋于墙,好像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以说似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爽朗的笑了。
“皇上,喝酒。”吴大恺一边说,一边将自己马背上的一壶酒已经丢过去,他一把就在空中握住了,将酒塞拔掉以后,已经咕噜咕噜的喝起来。
等到喝到了一半的时候,这才将酒壶给丢过去,这边,吴大恺也是握住了,狂歌滥饮完毕,朝着前面去了。
马穿山径菊初黄,信马悠悠野兴长,两个人,两匹马,很快已经消失在了前面的草丛中,已经是深秋,草木摇落,这里的花卉并不是很多,但是颜色很是美丽,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要笑,也都笑了。
然后接着又是一路的狂奔——“你我比赛比赛,你看如何?朕可不要看到你让着朕,朕的天下其实也是马背上得到的,朕无论输赢,只要快乐就是,开始了。”他说,一边说,一边扬鞭,不多久,马儿的脚步声已经提提塔塔的过来了。
这边,吴大恺也并没有礼让三分的意思,所以,两个人很快已经追赶起来,你追我赶,过了一个山头以后,到了距离南宫卿瑾不远的地方,这大概是菩萨造化,上天安排,南宫卿瑾原以为,自己是没有可能遇到他的。
但是现在呢,他不仅仅是过来了,而且很快的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南宫卿瑾听到马蹄声逐渐的靠近,一开始,南宫卿瑾以为,不过是过来看路的探子罢了。但是很快的,她就发现不对劲。
不,不,这不是探子啊,在微微荡漾的夜色中,他看到,前面的一匹马上是吴大恺,后面的呢,则是皇甫空冥,看到皇甫空冥,她简直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很快的,这梦就要破碎了。
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仔仔细细的看,看过了以后,确定,这就是皇甫空冥与吴大恺,这才咬住了菱唇,从那巨大的树木后冲了出来。
不,此刻的南宫卿瑾心跳加速,手中已经沁出一片细密的汗水,不,不,不,今日,她是坚决不能就此眼睁睁看着皇甫空冥离开自己的,不能,不能,坚决不能啊。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已经朝着两个人的背影追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