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您已经来了,自然,我们是不会要您走的。”甲长语重心长的说,子桑贺只能点点头——“我会带着你们往前走的,我做了帝京的皇上以后,就不再人微言轻,也好更有号召力,这个你应该明白,我难道还有什么私心不成?”
“哎呦,我的爷,您做了这么多,哪里有什么私心啊,一切兢兢业业可不都是为了我们?”甲长一边说,一边吸口气,“您在看——”
子桑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出去,看到长街上,两个人到了一个人的身旁,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那个人浑身没有力量,眼睛有气无力的看着侵犯自己的人。
其实,现在因为很冷很冷,所以,他们每个人都需要衣裳御寒,他呢,伸手已经扒拉下这个即将死的人衣服,这个即将死的人并不愿意,“你,你做什么啊,我现在还没有死呢,我还活着呢。”
“你等会儿就死了。”这人回敬一句,“好歹让爷们暖和暖和。”看到这里,他不禁皱着眉头,“夜郎国的帝王究竟是什么人啊,不能帮助民众脱离苦海,这帝王不做也是罢了。”
“哎,我夜郎国年年如此,国君又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您进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也好。”子桑贺立即点头,车子拐弯,从贫民区逐渐的朝着朱雀门去了,朱雀门是进入帝京唯一扇门,古人讲究“前朱雀后玄武”,进入朱雀门,这里倒是不同了,万国衣冠拜冕旒的样子。
人们容光焕发,不见面黄肌瘦,子桑贺看到这里,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才城外会那样荒唐透顶了,原来是因为国君这里荒.淫无度,现在,他们的车子已经到了不能往前走的地方,晚秋的阳光下,那城墙给照耀的明晃晃的。
好像一片回光返照的人,死之前的脸颊颜色一样。
“哟,瑞大爷来了,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您这是过来做什么啊,听说您的西城现在给人料理的很是妥当,倒是我们也是想要迁徙过去呢。”一个官吏模样的人,已经走过来,隔着马车给马车里面的人行礼。
他口中的“瑞大爷”其实就是甲长,甲长呢,出来以后不着急做什么,只是眼睛看着这个官吏,“别有眼不识金镶玉了,我是什么货色呢,今日,正主儿在后头呢。”
一边说,一边将帘子已经打起来,这官吏朝着帘子乜斜一眼,看到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顿时已经笑了,虽然不知道来人是做什么的,不过还是双手合十——“啊,大爷纳福了,大爷想必是过来有事情的了?”
“他就是白公子,没有白公子,我们现在也是与你们一样面黄肌瘦的模样,今日公子过来,因看到地面上那样多的人要死不活,想要改善改善这里的国计民生,为何一年不见,居然一年不如一年。”
“哎,别提了,和贪图享乐,自以为是,哪里知道民生疾苦啊,既然是有本事的,那么就去里面看看,下官带着两位到里面去吧。”甲长并不敢僭越,始终走在子桑贺的身后,子桑贺朝着金銮殿已经去了。
老远的,就听到屋子里面的笑声,带领他的向导官也是苦涩的牵动嘴角——“罢了,您进来看看吧。”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大殿。
“回皇上,城外的甲长西门豹求见。”
“西门豹?”皇上的声音,好像是小孩子的声音似的,这官员不卑不亢的回答,“又叫做西门瑞,之前在您这边伺候的,后来到了城外——”
“哦,让这老东西进来。”他不耐烦的挥手,甲长已经点头,到了大殿中,皇上是一个年轻的,但是非常猥琐的人,那双眼睛色眯眯的,因为酒色财气,皇上的一张脸看起来也是不甚健康的样子。
旁边有两个胡人女子在劝酒,皇上呢,金冠都已经要落下来了,倾斜的样子,看到这里,甲长已经对帝京彻底的失望——“皇上,城外有人已经饿死了。”
“我夜郎国地大物博,即便是饿死一个两个黎民百姓又有什么呢?”
“皇上,不是一个两个。”
“就一千个一万个,又是什么了不起的。”他说,一边说,一边又道:“听说你,最近弄得风生水起的,好几个人都说,你想要造反了呢,西门豹,你明明知道巫蛊乃是我国富国强兵的好手段,你杀了六个巫师,得罪河伯,是何道理?”
“这——”
甲长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边,子桑贺已经朝着前面来了——“那一切都是我做的。”
“好,好,”皇上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眼前的人——“你这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了,好,好,朕就罚你,罚你……罚你……”他想了很久,这才爽朗的诡谲的笑起来。
将鞋子已经脱掉了,“就罚你闻一闻朕的脚趾头,你看如何?”
“恐怕您无福消受了,今日我过来,看到民众已经死伤无数,看到这里简直荒.淫无度,这是皇上您的过失,至于巫蛊,自古以来就是迷信,何为迷信?迷信?迷信!先要你迷后要你信,不要说是河伯,就是女娲娘娘,我也是啐他一口。”
“大胆,大胆。”
“朕不是看在你有贡献的份上,朕几乎要杀了你。”他说,一边说,一边用力皱眉,看着眼前的人,子桑贺笑了—“要不是看在你是皇上的份上,我现在也是要杀了你,三天——”
他伸出来手指,“三天之内,请你带着你的虾兵蟹将离开,这里,我会做皇上。”
“你,你……来人,将西门豹与这姓白的给朕拿下,碎尸万段,不,不,不……五马分尸!并且挫骨扬灰,真正是好大的胆,敢贬损朕,朕是不轻饶。”一边说,一边冷怒的狂啸。
“皇上就省省吧,您这里的千军万马也是不会杀我的,他们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三天,今天是第一天,后天晚上我会过来,您走就是,要金银珠宝,能带走的都带走,要是净身出户就更好了,我是要坐这里的皇上,意思您已经明白,我就不说了。”
他说,一边说,一边已经转过身,“西门,走了。”甲长立即跟在了白公子的身后,看到子桑贺与甲长去了,内侍监现在已经闹嚷嚷起来,宫女也是忙忙碌碌的在周边开始搜罗值钱的东西。
东西很多,但是很快也是一扫而空——“好啊,好啊,好混账东西,你们果真是目中无人,朕要杀了你们,你们敢拿走朕的东西,朕就敢立即动手。”
“好皇上,我是不会离开您的。”刚刚敬酒的女子,一边说,一边已经嫣然一笑,手握住了皇上领口上的璎珞,那系带的璎珞是纯金打造的,上面有黄金的麒麟,看起来倒也是一个值钱的东西。
“好皇上,他们就是走了,贱奴也是不会离开您的,妾听说您有一枚夜明珠,那是价值连城的,您舍了给贱妾就是。”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已经将皇上腰间的一枚夜明珠拿走了。
然后两个女子语笑嫣然的去了,皇上看到这里,一边追赶这个,一边追赶那个,两个阉竖看到皇上这样子,立即走了过来,“据说,您的龙袍里面也是有秘密的,我们各两个,对不起您了。”一边说,一边已经嘿嘿冷笑,朝着皇上去了。
夜郎国的皇上,给从帝京丢出来以后,除了一条龙内裤已经一无所有,坐在冷风中,他在瑟瑟发抖。
第三天,子桑贺并没有食言,不仅仅是子桑贺来了,还带过来自己的军队,军队是比较人多势众的,并且这军队中,还有文臣武将。
这里将是子桑贺的小朝廷,虽然小是小了点儿,不过他相信,自己会逐渐将这里的版图给扩大的,因为,他想要掌控草原上的夷狄,中原,向来就是可以掌控夷狄的,但是现在,这种本领好像已经退化了似的。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开始给子桑贺行礼起来,子桑贺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做皇上的亲近,恍如隔世一般,模模糊糊已经快要忘记了,但是再想想,好像又是迷迷蒙蒙可以记起来一星半点。
“起来吧,朕今日开始,需要治理这里,诸位好生听着朕的安排就是,我夜郎国,是如此邦国殄瘁一个小小国家,现如今,有朕在,一定会要这里的经济农事与收入都更上一层楼的,现如今,诸位只需要跟着我做事情就是,莫要稀里糊涂便是了。”
“是。”
子桑贺对于整理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心得,只需要按照之前的事情照搬就好,这里的突刺贫瘠,那么就种植不需要肥沃土地就可以长出来的马铃薯以及甘薯之类的东西,至于小麦与水稻,这里显然是不成的。
那么,就彻彻底底不种植这个,其实,这里何尝不是遍地金银呢,只是少人去拿罢了。子桑贺最近也是比较忙碌,一边整理这些,一边已经俨然成了众人眼中的王,这里虽然并不大,但是了得的是,他们是化外之民。
自食其力的同时,也是闭关锁国,自己发展自己,这样的国家,即便是逐渐的壮大起来,也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他因利乘便,准备将这里,一点一点的弄得强大起来,子桑贺有的是雄心壮志。
他认为,南宫卿瑾和自己的关系之所以走入了一个死胡同,那完全是因为,他们两个人与门当户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所以,现在,他需要让自己成为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他正在摇身一变。
大鹏一日趁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