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亲,你需要阻止这场惨剧,这是攻略对象黑化的转折点。】
沈漾:【时间?】
系统:【now】
沈漾:【……】【拽什么洋屁,还现在?要去你自己去。】
她是有飞毛腿,还是会瞬移。
现在都不知道黎酩在哪里。
系统:【放屁!人家昨天不是约你今天见面吗?你不会忘记了吧。】
“……”
没错。
就是忘记了。
其实昨天摆明了不想和他废话,随便点头答应的。
系统:【ber,亲,这可是攻略对象,你怎么能把他忘记了呢?】
沈漾:【那咋了,他是攻略对象,我就得围着他转呗。他是陀螺啊,转不死他。】
刚从地下室里把摩托车开出来,这才是第二次开它。
自从她去了灯塔村后就一直掩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受尽冷落,还没来得及好好宠幸,就给她找事情干。
沈漾冷笑。
该死的男人,果然是她享受世界的阻碍。
系统:【你还笑!整天嘻嘻哈哈,等于自杀。】
沈漾:【闭嘴。】
微笑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警告。
沈漾:【有没有可能其实你这个笨蛋统子数据紊乱听错了,黎酩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我呢~】
“……”
漫长的沉默。
冷不丁,系统:【你先把人家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再说。】
沈漾:“……”
好吧。
还是逃不过统子的法眼。
点开微信,把人从黑名单里解放出来,果不其然,下一秒,弹出几十条信息。
随便翻阅了两下,前面是他问她昨晚有没有安全到家。
后面就开始问他们明天在哪里见,什么时间。
见她一直不回复,一开始简短平和的信息在某个时间节点突然逆转。
大量的重复句子,大致意思概括就是——为什么不回我为什么不回我……
没营养聊天内容,沈漾懒得往下翻了。
直接在输入框里打字。
【Y】:在哪?
信息刚发出去。
那边就显示正在输入。
【li】: 陇淮区,莫林路。
下面还有一个百度地图的地址链接。
陇淮区,c市最繁荣的地段。
沈漾打开看了一眼,还挺远,她过去的话天估计也要黑了。
【Y】:你丫脑子离家出走了?去这么远的地方。
快跨越半个c市了。
对面很快发来信息,只是简短的三个字。
【li】:我等你。
……
黎家老宅。
地段优越,大片绿植堆砌修剪出主人心仪的形状。
一辆黑车从宽阔的马路转弯处行驶过来,高大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让车子通行。
车上。
后座紧闭的车窗在驶入老宅前院时缓缓降下。
躁动的气息得到释放,黎酩靠在车坐上,无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后视镜里倒映着他的半张脸,悄悄抬眸,与前方司机的视线相遇。
司机把车子停在老宅正门前,声音冷淡:“到了。”
一句称谓都没有,仿佛去接他受了天大的不公,
对于一个私生子来说,这个家里的下人都未曾把他放在眼里,更别说老宅的主人了。
实际上他来老宅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来没有好事,都是晦气事。
黎酩垂眸低笑了一声。
司机听到笑声,不解地回头去看,却发现对方已经打开车门下去了。
打量着少年的身形,已经有几分成年男人的轮廓。
只是眉眼处干净的少年气还未完全褪去,显出几分内敛乖顺的气质。
不知为何,司机觉得这份乖顺不像真的,面具一样套在脸上,仔细瞧,透露出难以捉摸的意味。
这个年纪的少年本该是张狂不驯的,就像少爷那样,为了一个平民家的女孩子和黎二夫人怄气,甚至绝食。
黎酩站在车外,透过前车挡风玻璃,淡淡乜了一眼司机,步伐轻慢走上台阶往老宅里走。
望着他的背影,司机冷不丁一个哆嗦,暗骂一句。
少年那状似无意的淡淡一瞥,总有种被冷血动物盯上的毛骨悚然感,实在怪异。
也许是昨夜没有睡好,司机安慰自己是错觉。
一个私生子而已,就算这份乖巧的样子是装的,也不可能翻身做老宅的主人。
在老宅,他连下人都不如。
毕竟,主人可不会心情不顺时,随意召唤下人过来殴打,以此来消遣放松心情。
……
黎酩站在老宅正门前的暗红色雕纹大门气派至极,他抬手推开门。
还未踏入进入,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正厅,黎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碧螺春,正在品尝。
一根纯黑色的手杖斜放在他身侧,上面雕刻的龙栩栩如生。
“跪下。”黎老爷子悠哉放下手中的茶盏,拿出手帕擦着嘴侧的水渍。
他身旁,一个穿着雍贵的女人,岁月在脸上刻画出皱纹,
听黎老爷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她神情微动,默默看向站在门口的黎酩,仿佛在等着他下跪。
一如他第一次来到老宅那样,大雨滂沱,小小的身体跪在老宅正门外,在雨中祈求他们开门。
而他那不知礼义廉耻的娼妓母亲,逼着他磕头,疯言疯语。
叫人看了,好不滑稽可笑。
黎老夫人端坐着,她并不知道自家老爷子为什么突然喊这个私生子过来。
想起昨天晚上二媳妇打来诉苦的电话,心里有了底。
恐怕是她那宝贝大孙子在学校受人蒙蔽了,颂颂这个孩子打小就优秀听话,浑身上下无不出彩。
竟然为了一个毫无出身的女孩舍弃学业,实在不可理喻。
这背后必定是有人指使。
至于罪魁祸首是谁?
黎颂堕落走下坡路,受益者会是谁?
显而易见。
“野种,还不跪下。”
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只是远远站在那里,似乎也没有要上前的意思,黎老夫人冷声呵斥。
黎酩闻言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不及眼底的笑。
他抬脚往沙发那边走,走了几步,察觉到什么,抬头去看。
二楼回形楼梯的走廊里站着一个男人。
西装革履,气宇轩昂。
他是黎家大儿子,黎承川。
对视一瞬,男人挑眉。
黎酩淡淡收回视线,看向沙发上的两个老不死的。
在他们注视下缓缓坐到沙发上,姿态优越,唇边的笑无声在戏谑嘲讽着什么。
“……”
从未见过他如此不知好歹的回应,黎老爷子显然不悦至极。
他拿起一旁的手杖在地板上敲出声音,质问:“你在干什么?!”
真以为是请他来做客的吗?
“你说呢。”黎酩冷淡开口。
不复从前的沉默不语,只一味顺从,默默忍受,然后等老不死的畅快了,他拖着麻木的身躯离开老宅。
黎酩已经猜到事情原委了,不免觉得荒唐,一家子还真当家里有皇位继承,被害妄想症犯了直接去医院。
“滚下来。”
“谁让你坐在沙发上的。”
黎老夫人怒吼,却发现少年对她的怒火不以为然。
他满脸的神情给她一种他其实从来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没有尊重,没有害怕,没有阿谀奉承,也没有孺慕之情。
唯有满满的不屑与厌恶。
只是之前他隐藏地很好,现在才展露出来。
不,与其说是展露,不如说是他不屑于装了,故意让他们发现他的本性。
黎酩只是看着他们,神情淡漠。
黎老爷子见他那副目无尊长的样子,怒火中烧,挥起手杖打他,却被少年的手拦住。
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力气怎么能比得过年轻人,轻轻一推,黎老爷子跌坐在沙发上。
老爷子气急败坏,喊人出来:“把他给我绑起来。”
他用手杖指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少年。
黎酩无动于衷,一群下人围过来,他淡淡瞥了一眼,拾起茶几上的玉盏猛地扔了出去。
瓷器破碎。
四分五裂,坠落在地。
清脆的声音扎入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