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羽听见是手的时候还松了口气，总比沈濯说她对他图谋不轨得好。
她有些心虚地解释，“没有...就是你手长得挺好看的，就多看了几眼，你觉得冒犯得话...我就不看了。”
沈濯被她的回答堵得哑口无言，还不让别人盯着自己的手看，那他不真成恶霸了。
“就这样？”沈濯有点疑惑，那盯着看就行，为什么上课的时候要假装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腕。
现在女生喜欢人都这么大胆吗？跳过写情书和表白，直接就是上手。
初羽乖巧点头，“那你想的什么？”
沈濯盯着她那双澄澈的眼睛，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心怀不轨的人。
“喂完就回去。”他神情有些不自然。
两个人一起回教室的时候，走廊里面初羽能察觉到旁边人投来的目光，都像是很惊奇的样子。
沈濯感觉到本来走在自己旁边的人，脚步越来越慢，已经变成了走在他身后。
“要上课了。”他回头提醒着后面的人。
初羽有点惊恐地点头，果然沈濯平时在学校一定是混世魔王，所以偶尔一次和同学一起走，其他人才会这么惊奇。
上课的时候，初羽认真听讲，过几天这个学校就要进行月考，她不想让别人以为江市的教学水平有多差，既然是交换生肯定是要给自己学校争口气的。
旁边一脸懒散，正在盯着桌子上面卷子发呆的沈濯，思绪早就不在讲台上面，和盛焰用手机发着消息。
Z:“我真的很凶？”
要不怎么初羽每次和他在一起都一副惊恐的样子，好像他能把她打一顿一样。
可是他明明帮过她，平时也不怎么说话，盛焰每天和她借笔要吃的，也没见她有多怕盛焰。
盛焰：“禽兽！我同意班主任换座，不要偷偷摸摸对人家交换生有妄想。”
沈濯：...
他抬腿勾了一下前面人的椅子，盛焰正翘着二郎腿玩手机，被猛地一拉，顿时人仰马翻就掉在了地上。
“盛焰！我看你是今天都会了，想上来展示一下？”讲台上面老师盯着这边的动静。
盛焰被叫上去做题，还一边和老师告状，“沈濯拉我椅子，他也没听课！”
“那沈濯也上来。”老师无奈，班里面人才众多，数这两个最是卧龙凤雏。
沈濯倒是无所谓，空手就要上去，结果初羽突然把她自己的书推了过来，他低头看见上面写了满满当当的步骤。
他微微扬眉，带着初羽的书上去，也懒得自己看题，照着初羽的步骤抄了上去。
老师笑着调侃盛焰，“你看，每次都这样你还不长记性。”
盛焰看着旁边的步骤，很是绝望，他哥能不能别老师坑他了。
初羽看见沈濯顺利从讲台上下来，松了口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在之前的学校她也经常帮同桌。
沈濯把书还给她，自己趴在桌子上面闭目养神，没一会盛焰又给他发消息。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是不是威逼利诱人家好学生了？”
沈濯嗤笑出声，“我需要抄别人的题，她自己主动帮我的。”
这要还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的话，他这次月考就拿不到第一。
这种可能性基本为0，因为从上学以来，他就没有不是第一过。
沈濯思绪跑得没变，但也没睡着，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教室老师讲课。
初羽看着一直没动静的旁边男生，想来是又睡着了，她也不知道沈濯每天晚上做什么，白天都这么困。
碍于今天喂猫的时候，沈濯已经有了疑心，初羽忍着没去碰他的手，但是沈濯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不断往他这边飘，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就轻轻一下，不会被发现的。
初羽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伸手去碰沈濯耷拉在桌边的手腕，指腹碰到沈濯微热的皮肤时，身心顿时舒展。
她之前对认识的人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除了她哥，现在沈濯是那个例外，好像他莫名其妙地就能缓解她的渴肤症。
她也想过是不是沈濯比较帅，气质也干净，所以和别人不一样。
沈濯正走着神就察觉到初羽在碰他，甚至手迟迟没有收回去，这次总不是不小心。
他借着余光看见女生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也没有收回的意思，沈濯不是一个享受别人触碰和爱慕的人。
他更愿意问到底。
初羽走了会神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没收回，连忙收手，旁边本来在睡觉的人忽然有了动作，她的手指猛地被人攥住。
“啊？”初羽惊呼出声。
还好下课铃同时响起，掩盖住了她的声音，她低头看着沈濯攥着她的手指，冷冽的眼神清明无比，一看就是刚刚没睡着的样子。
那她...刚刚偷偷摸摸的行为岂不是都被他察觉到了，初羽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解释一下？”沈濯没放开她的手，生怕这人翻脸不认账。
“我不小心的！”初羽咬死了不承认。
沈濯挑眉盯着她，“一节课你已经碰了我手三次，最长一次时间达到分钟，是你的桌子太小，不够不用？”
“而且你上课前说我的手好看才多看了几眼，那刚刚摸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看。”
沈濯盯着她愈发脸红的神色，整个人像是半熟的水蜜桃一样，“被抓到就脸红？难不成你喜欢——”
初羽连忙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一边慌乱地往外面走，“我没有！你想多了！”
留下沈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出神，手里还有初羽手指的余温，旁边盛焰看他发呆的样子拍了他肩膀一下。
“出什么神呢？”
沈濯揉了下自己的指腹和手腕，上面还有像是被羽毛刮过一样，痒痒的感觉，“怎么都出去？”
“下节体育课啊，你魂丢了吧，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
沈濯轻啧一声，跟着他往操场那边走，他就觉得同桌麻烦，尤其是异性同桌，话说太重也不行，说太轻又好像在哄人一样。
平时女生看见他都星星眼，被拒绝之后就绕着他走，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帮过忙之后对他敬而远之。
太没良心了。
——
操场男生一般都是打球，女生羽毛球乒乓球，要么就三三两两地坐着聊天，当然也有几对小情侣躲在角落谈恋爱。
沈濯打了一场球下来坐在旁边喝水，盛焰跟着下场有点不满。
“你今天怎么回事，刚才球打得也跟狗屎一样。”
沈濯本来心情就不爽，听见盛焰口出狂言，“怎么，你饿了？”
盛焰收回自己刚才想安慰一下沈濯的心，“能别说一些让人想死的话吗。”
旁边体育老师看沈濯正在休息，过来招呼他，“沈濯，没事干就把那边的东西搬到器材室去。”
沈濯和学校老师的关系一向不错，反正也没什么心情打球，索性起身搬着东西走。
“盛焰你也去。”老师看见同样休息的盛焰。
两人往器材室方向走着，路过操场角落的时候看见了蹲在旁边，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女生，和操场上三三两两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怎么一个人？”沈濯问道。
盛焰也看见了，“交换生都这样的，本来就来几个月也很难熟悉起来，加上初羽性格又低调，和班里其他人更不熟了。”
送完器材之后，盛焰急着跑回球场继续打篮球，沈濯倒是没这个心思，慢悠悠地走着，路过角落看见好几对小情侣。
他靠在墙边，看见了还在玩手机，准确的说，应该是在打电话的女生，神色乖巧，像是在和人报备什么。
沈濯心想，难不成是刚刚拉住她手，现在正在和家里人告状？
“真的没事哥，我情况挺好的。”初羽轻声说着。
初序半信半疑，“要是不舒服就早点结束交换，回江市找我。”
初羽点头，挂断电话之后慢吞吞地散着步，其实在哪个学校也没什么差别，之前在江市因为她不擅长社交，爸爸又是主任。
很多学生都觉得她会告状，对她敬而远之，现在在京市还能自由点。
初羽低着头走路，眼前多了一双白色球鞋，一尘不染，一看主人平时就很爱干净，她抬头，撞进了沈濯漆黑眼眸里。
！
初羽拔腿就跑，刚才在教室被追问的事情她还记得。
结果腿扑腾了几下，人还是在原地，初羽回头看见自己卫衣的帽子被沈濯牢牢拉在手里，就这么看着她狼狈原地动弹。
“你...放开我。”初羽伸手想要拯救一下自己的衣服。
沈濯看着她这样子差点笑出声，怎么会有这么笨到可爱的人，两人挣扎中，沈濯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初羽露在外面的后颈。
像是按到开关键一样，刚刚还动弹的人一下安分了。
沈濯：？难不成他学会了什么特异功能。
“还不说实话？”他垂眼盯着心虚到不行的人。
初羽觉得实在是瞒不过去，反正两人只认识几个月，等她回了江市两人以后肯定不会再见面了。
她对着手指有点犹豫，“那你发誓，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沈濯现在越来越怀疑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还是和他有关的。
他伸出三根手指抬手，“我沈濯发誓，一会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会泄露出去，不然就让我吃饭没有盐，泡面没有水，考试没有笔。”
“满意了？”
初羽觉得这誓简直比天打雷劈还可怕，她轻轻点点头，“其实我上课总是碰你手，是因为...一些原因，你听过渴肤症吗？”
沈濯挑眉，“听过。”
在林萝的小说里，每天一写作业就给他讲。
“啊？”初羽很少见到有人听过，“那你应该就理解了吧...我就是有这种病才忍不住碰你手的。”
初羽越说越脸红，但是面前的人冷静到不行。
“那你怎么不碰别人？”
他上次看她给盛焰递笔的时候，恨不得手指相距一米远，根本没有故意碰的想法。
初羽愈发尴尬，小声嗫喏着，“就你有用，别人都不行。”
沈濯这次是真没忍住冷笑出声，他甚至觉得这一定是什么新型追人手段，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况。
“你不相信？”初羽有点急，“真的是这样，我没有撒谎。”
沈濯确实不信，但看初羽清澈的眼神又不像是说谎，他只能退一步商量，“那你别睡觉的时候碰我，我睡眠浅会醒。”
初羽也很抱歉，“不好意思，但有时候忍不住...”
沈濯觉得有点棘手，可以再观察几天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眼前还是要把睡觉碰他的事情解决掉。
“那你想怎么办？”
初羽听见他商量的语气，眼睛顿时一亮，“只要你不定时让我摸摸你的手指，我上课就不会打扰你了，真的可以吗？！我会洗干净手，轻轻碰的。”
沈濯脸色有点黑，听起来是没什么伤害，但总觉得怪怪的，好像他是什么服务人员。
“不定时是什么意思？”
初羽思考了一下，“一天五次可以吗？”
沈濯还是觉得这种话很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太多了，我有洁癖。”
“那四次。”初羽眼巴巴地盯着他。
“两次。”沈濯觉得这样已经是极限了，他之前可没有被女生摸过手指！还是干净的，他看着初羽可怜兮兮的眼神，没办法只能妥协。
“那三次。”
“成交！”初羽开心得差点跳起来，顺手就和沈濯击了个掌，这样的话，她在京市也不算太难捱。
沈濯看着和自己击掌的人，慢悠悠地开口，“这也算一次。”
初羽：...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人。
沈濯看她兴奋的样子不像假的，难道世界上真有这么神奇的病，那他勉强助人为乐也不是不行。
“就摸手？”
问完，沈濯觉得自己脑子被盛焰踢了，要么就是鬼迷心窍了。
初羽被他问住，呆呆地仰头盯着他，以为是除了手他还有更能接受的地方，认真问道，“那你是想被摸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