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九十三章：边境之行（其二十二）——人情世故
九接过灵息地图，迅速地扫了眼。
“友情提醒，在锈街不要在大街上打架，最好在暗地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解决。你们的目标三号，目前不在锈街，在边境各方势力的交界地带。”赤举着一只手，示意还有五个问题，或者五次帮助，“对了，我很好奇你们夜火究竟是如何运行的，一边号称‘非政府性’组织，一边又掌握着实权。别装，我相信二位肯定是夜火的使者。我不白问，我可以告诉两位锈街是如何运行的。”
“夜火……有句话叫帽子都是自己戴的。‘非政府性’组织这顶帽子是夜火自己给自己戴的，毕竟夜火掌握着实权，它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没人会去反驳。至于如何掌握实权的……内外城制度建立也已经过去了数个世纪，在这数个世纪里，原本由L区统一管理的三大主城现在三足鼎立——夜火、拓定司、L区各控制一座。其他的附属卫星城，也越来越多地改旗易帜，倒向夜火。我读了很多的资料，觉得一个是夜火在第二次崩乱的时候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第二个是L区的放权。至于L区为什么要放权，我不知道。但这二者导致了夜火现在掌握着内城最多的权力。”九耸耸肩，“虽然国家这一概念在第二次崩乱之后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内外城制度，在人类最后控制的陆地上建立硕大的城池……但这个城池之大，更像是数个国家组成的‘邦联’，而夜火就是这个‘邦联’中的一个国家。我不知道为什么‘国家’这一概念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这些所谓的组织名称，但很明显，这些组织本质上就是一个国家。”
“打住。”光君抬手制止九的发言，“其实夜火的运行模式跟国家无异。”
“是的。”九点点头。
“……”光君人麻了，“所以你说那么多……”
“水一水，有益健康。”九正儿八经地胡说八道。
“我挺喜欢有意思的水的。”赤瞥了眼时间，“但你们应该没时间跟我多耗着了，我快速地告诉你们一些关于锈街的事情之后，你们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去追捕你们的猎物吧。”
“其实我们不用这么累的。你别让虎厚之给我们搞精神污染比什么都强。”光君突然感觉十分疲惫。
“我都说了我不插手锈街的具体事项，我只看戏。”赤盯着光君手腕上的铃铛，指了指，“你们自己有吃的就自己解决吧，我要开始说锈街的事情了。”
“开始吧。”光君坐回椅子上，从【藏】中取出两包速食，扔给九一份而后吃了起来。
“锈街，如果没有【地图】的指引是找不到这里的，你们可以理解为【地图】是一把【钥匙】。我制作了很多的地图散发出去，别问为什么，我只是很无聊。锈街的物资由交易所定期运输，而锈街的存在就是容纳污秽，替边境的势力收纳那些麻烦人。至于锈街是什么人创建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锈街最初真的只是一条街，但由于这里收容了太多的麻烦人，最后慢慢演变成了一块灰色地带。大家表面上当做锈街不存在，但私底下想逃进锈街的会想尽办法，而那些边境势力也会给锈街补充物资。那些人很清楚，锈街就是他们的外设监狱，但他们又没有权利管理这里。锈街应该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了，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不仅会容纳逃亡者，也有‘本土居住者’，只不过这些‘居住者’的先辈们无一例外都是些逃亡者。锈街里有很多狠角色，虽然可能不及二位这样与【核】的联系这么深远，但也不是边境势力可以随意招惹的，但那些人也不会选择离开锈街。他们运用自己的灵火能力，不断地扩大锈街，在锈街与锈街之间建立灵火通道，就像你们在虎厚之身上与这里建立联系一样。至于那些人为什么不离开锈街？他们为什么要离开？在锈街他们就是王，离开了之后就要跟边境的其他势力平分天下，他们为什么要离开。”赤又喝了一杯芸绒果汁，“如果你们想知道你们在锈街要注意些什么，那我告诉你们，要注意的太多了。但如果你们能证明你们足够强，且不属于锈街，那你们就可以什么都不需要注意。”
“我们要怎么做？找几个厉害的家伙打一架，还是明牌显示自己的真实身份？”光君开始犯困了，被精神污染了近一天的时间，还强绷着不能松懈，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你们真的是【超级无敌至尊的狐仙】吗？居然没注意到锈街的牌坊上画着什么？是狐狸啊！你俩用灵火召唤两只小狐狸跟着你们，保证没有人敢找你们麻烦。同时，狐狸在锈街既是信仰也是禁忌，他们在不给你们找麻烦的同时，也不会到处乱说有两位【超级无敌至尊狐仙】在到处找人。”赤叹了口气，“你们是不知道身为【狐仙】是多么尊贵……曾经的我们可是……唉，你们去休息吧。”
简单洗漱后，光君直接窝进了沙发里，九在地上铺了条毯子躺下。
“不行……我也要睡地板……沙发太软了不舒服……”光君抱着靠垫直接趴倒在地板上，不省“狐仙”事。
翌日，光君打着哈欠感慨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你，昨晚究竟是睡觉还是练拳击？给了我不知道多少套组合拳。”九顺手将枕头砸在光君脸上。
“那你可以跟赤提个意见，说她家太小了，来了人都没地方睡。”光君揉了揉炸毛的头发与大尾巴，起身去洗漱。
“有沙发不睡，非要睡地板，我都有点……咳咳。”赤靠在门框旁，一脸姨母笑。
“……”九一言不发地坐上沙发，直接陷了进去，“试问这么睡一晚，腰不得断掉。”
“吃不了细糠……唉。”赤看着光君打着哈欠从盥洗室走出来，“就你俩这个状态……”
“什么状态？”光君甩甩脑袋，秒秒钟清醒过来。
“去吧。我这么帮你们可不是无偿的。要是你们不能让我观赏一出解压的洗毯子，那我一定会报复你们的呦。”赤将两枚锈蚀传送令递给双子，“早饭你俩自己去锈食酒馆解决。顺便帮我把虎厚之带过来。”
锈蚀传送令透着铁锈色的火光。
“有空来找我玩，我把家里搞大一点。”赤朝双子挥挥手，“你们的那几个目标赶紧带走，锈街都嫌他们脏。”
锈街，牢房。
虎厚之如同雕塑般立着。
九挥手解除虎厚之的禁锢状态。
“赤找你。”
虎厚之的虎掌摁着身后的烙印。
“啪……”
一声响指间，虎厚之便被身后的【落之幕阵】吞没。
锈食酒馆门口，服务生见到了双子身旁的两只琥珀色的小狐狸，朝双子鞠了一躬后走进后厨准备早餐。
“真的有这么尊贵吗？”光君坐在位子上，撑着脑袋。
“是啊，【狐仙】大人，包尊贵的。”九把握住每一次机会调侃光君。
饭后，双子找到了一处倾倒泔水的角落，取出锈蚀传送令，按照赤说的使用说明，将琥珀色的天赋灵火附着在锈蚀传送令的表面。
数息之后，数道琥珀色的灵息指引着相应的【通道入口】，等待着双子选择。
“这里是锈蚀2号街区，就近原则，先去附近的5号街区。”光君不由分说地拉着九触碰5号【通道入口】。
【两位，这边，跟我来。】
【去锈品交易店，用一位叫龚哥的人交易，他会带你们进入临时拘押场所，找到你们想要的人。记住了，在锈街的核心思维是“交易”，哪怕二位贵为“超级无敌尊贵”的“狐仙大人”也请不要让他们为难，否则你们只会收到无数次很有礼貌的婉拒。】
赤的声音飘荡在双子的脑海中。
【就这么简单，用我们的东西和那位龚哥交易就行了？】
光君将召唤出来的小狐狸抱在怀里，rua着小狐狸的大耳朵。
【“纳米核心”，你们手上有几个？】
赤空灵地笑着，风铃般清脆。
【三个。】
双子现在明白了木曦为什么一开始要让自己去获取【纳米核心】了。
【嘿嘿，看来你们和边境的人打过一架了。先用一枚“纳米核心”获得龚哥的好感，等你们找到你们要找的人的时候，再给他一枚“纳米核心”，这样你们就能跟那位龚哥交朋友，让他帮你们打通这层关系，让你们在锈街能掌握一些必要的消息。保守估计，你们还得再搞来两枚“纳米核心”，所以我建议你们找到一号目标后先去交界处找三号目标，正好可以和边境的其他势力打一架，看看能不能爆点装备跟“纳米核心”。好了，本小姐要下线了，你们加油，好好帮我洗这条脏毯子，我会一直“视奸”你们的。】
赤说到做到，即刻下线。
锈品交易店。
“二位客人，请进。”侍应生在见到小狐狸的一瞬间顷刻强制自己绷起浸透倦意的微笑。
“我们找龚哥。”九还是不让光君开口与其他人交谈，像是在报复光君当时跟珩说自己是名失语者。
“我来了。”满溢着飒意的声音穿透人群，而人群顺着声音亦裂开一条道给龚哥。
“您就是龚哥？”九看着面前英姿飒爽的女性，略有些诧异。
“怎么了，没见过像姐这么帅的女生是吗？”龚哥打了声响指，“现在你们见过喽。来吧，去我办公室里谈。”
办公室里，龚哥给双子上了两杯在边境算得上高档次的茶。
“龚哥，那我就开门见山。”九从包里取出一枚【纳米核心】，递给龚哥。
“爽快！二位，想交换点什么，不必拘谨。”龚哥接过【纳米核心】，放入桌上的仪器中扫了扫，大为满意，“尝尝，上好的热茶。”
“多谢。”
“不知道二位小兄弟如何称呼？”龚哥端起杯子，敬双子一杯茶。
“九，光君。”九也将茶水一饮而尽，一旁的侍从刚准备倒茶，便被九制止，“龚哥，茶是好茶，但我们赶时间。”
“哦，我明白了。”龚哥示意仆从离开，“九兄弟但说无妨。”
“这个人，在您这里吗？”九出示了目标一号的基本信息。
“我现在带二位去领人。”龚哥即刻起身领着双子前往地下室带人。
“二位看看可是这个人？”龚哥站在一间囚室的窗口，打开小窗，示意双子查验。
“是他。不过这人至少两个月前就来到了锈街，为什么龚哥却把他关在这里？”九明知故问。
“他一开始没有如实说出来自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被我们的测谎员识破了，用了些特殊手段才知道他是内城的逃犯。后来听说内城查出了大案子……锈街是一个可以容纳污秽的地方，但如果来者心不诚，试图隐瞒自己的过往，那就说明他还没有做还准备留在锈街，只是想来躲躲风头。”龚哥打开囚室的房门，“逃亡者，要么留在锈街，要么别来，否则对大家都是添麻烦。”
“龚哥说的有道理，真是相见恨晚。”九打开包，刻意让龚哥看到了包里装着的东西，“这枚【纳米核心】是我们最后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这样，我当做礼物送给龚哥，就当是交个朋友。”
“九兄也是爽快人！我龚哥很欣赏！这个朋友我交了！”龚哥接过【纳米核心】，走到目标身前，将一片药强塞进目标口中，“这药能让他在二十四小时内对于绑定的人言听计从。九兄，我可不相信你能拿着【纳米核心】来到这里，却没有灵火能力。”
九哈哈一笑，上前释放出灵火与目标绑定。
“九兄，你身后那位是你兄弟吧，感觉气质很像，虽然他一句话不说。”龚哥朝光君点点头。
“我弟弟，打小不爱说话，跟个哑巴似的。”九趁机戏弄光君。
“哈哈哈，真羡慕你们啊，兄弟关系这么好。不像我，父母走得早，我哥哥一直虐待我，后来我把他做掉了，我也就来了锈街。我哥哥是混帮派的，是个小头目。”龚哥拍了拍九的肩膀，“你们兄弟俩是内城的人吧，放心，我喜欢你们兄弟俩，爽快，不做作，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猜你们肯定还有其他的目标，我这消息很灵，我会跟我那帮弟兄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好好配合你们。”
九早就注意到了龚哥脸上密密麻麻的疤痕，但并未因此而躲避与龚哥直接地对视交流。
“那就不跟龚哥客气了！”九和龚哥碰了碰拳，以表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