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继海点了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但听其语气间,还是不怎么有信心。
何宝生见状道:“你放心吧!如果田继甲威胁去告你,逼你还钱,你也不用怕,转头你就走,让他爱哪告哪告,官司打输了,五十两银子我给你出。”说完,何宝生伸手在怀里一掏,掏出了一个五十两的大银锭子,抛到空中又接住道:“看到没!这不就是五十两银子吗。其实说到钱,我这里也有,但我为什么不拿出来给大家买农具,买耕牛呢?是因为我想让大家一起出钱,到时候你们也好多分点粮食。大家种一年粮食都挺不容易的,如果辛苦干一年,最大的好处都让我这个里正拿走了,那我不成田大虎了吗。我是那种人吗!”
田继海听到这番话,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他没想到,何宝生竟然如此大公无私,处处为屯子里的人着想。相比之下,田继甲那伙人只顾着给自己捞好处,根本不把大家伙的死活放在心上,真是高下立判。
田继海道:“里正,您真是个大好人!您放心,从今以后,我田继海一定跟着您干,绝不再有二心!”
何宝生道:“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早,以后就看你的表现了。你这就回去找田大虎,说你收到了一个情报。如果田大虎把钱给你,你就把我不让屯子里的人给他种田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他不给你钱,你就和他闹,一直闹到他给你钱为止。他要是就不给你钱,你就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假如田大虎找别人帮忙,你就让他们也管田大虎要钱,要到钱就算你们入股。”
“行!您放心吧!我这就去。田大虎这个王八蛋敢算计我,这次我一定要他好看。”田继海也是咬牙切齿,不过好在之前心头的郁闷感,这会也算是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
田继甲的两个弟弟离开以后,他打算去一趟镇上,毕竟想要免了何宝生的里正,还需要找镇长帮忙才行。
老婆姜玉兰这个时候一脸难看:“你现在还顾得上别的事情?儿子现在人还没有消息了!你还有时间管别的?”
田继甲听到这脸色更难看了,有些不快的道:“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就别在这时候给我添乱了。儿子的事急,里正的事也急。你放心吧!我先去镇上找黄镇长,先把何宝生的事情解决了,再回来找儿子。田家屯是咱们老田家的根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何宝生那小子在田家屯站稳脚跟。”说完就要往外走。
这个时候有下人走了进来道:“老爷!田继海来找您了?”
“他怎么又回来了?”田继甲皱了皱眉头:“让他在前厅等我。”
……
田继甲换好了出门的衣服,来到了前厅,看到了田继海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田继海笑着道:“大虎哥!刚刚我回去以后又收到了一个新消息,这个消息对你很重要,所以我就赶紧过来告诉你了。”
田继甲闻言露出了关注的表情:“哦!是什么消息?”
田继海干笑了一下:“这个消息反正是个很重要的消息,不过在说之前,大虎哥是不是应该先把我的那张欠条,还给我。”
“什么欠条?”田继甲皱了皱眉头。
“当然是我从你这借的那二十两银子的欠条了,之前大虎哥还提来着,说只要我把何宝生的事情告诉你,你就把欠条给我吗!”
田继甲想了想道:“欠条就放在我这吧!不过你放心,你只要把何宝生那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你欠我的钱就算了。”
“那不行!”田继海摇了摇头:“之前我只是从你这借了二十两,结果你说我欠你五十两。我找你借钱是应急,结果你却算计我,放我印子钱。你现在在我这,已经不值得相信了。你想要知道何宝生的事情可以,但必须把欠条先给我,不给我是肯定不行。”
田继甲一听田继海居然敢跟自己讨价还价,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田继海,你是不是以为手里握着何宝生的消息,就可以拿捏我了。我告诉你!欠条只要在我手里,那就是你欠我的钱。信不信,我现在就去镇上告官,让你卖田还账。你敢和我叫板,我会让你们一家全都变成流民。”
田继海有何宝生做后盾,自然是不怕对方,脖子一挺:“那就来吧!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信不信!我一会就去把你放印子钱、算计自家人,还让我当内应的事情,挨家挨户的去告诉所有人,我要让老田家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在田家屯立足!”
“你敢!”田继甲也是眼珠子一瞪。
“我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不想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田继海愤怒的回瞪对方,其实就算当场动手,田继海也不怕,对方细皮嫩肉的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田继甲自然是气的要死,随即怒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好!跟我玩横的是不是!我现在就出去,挨家挨户的敲锣打鼓。我要让老田家所有人都知道,你田继甲是个什么东西,咱们走着瞧。”说完,田继海气哼哼的转头就走。
“你等等!”田继甲见对方真的要走,条件反射的急忙叫住了对方。怎么说田继甲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鱼死网破在眼下的档口对他最为不利。想到这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笑容道:“继海,都是一家人嘛,何必闹得这么僵呢?我也没说别的。”
田继海冷冷地看着田继甲:“你少跟我来这套,你是什么人,我现在比谁都清楚。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要是真想知道何宝生的消息,那就把欠条给我。要不然,咱们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田继甲见田继海态度变得强硬,心里虽然恼火,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最后只好咬了咬牙:“行,欠条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田继海闻言一笑道:“只要你把欠条给我,以后还是好兄弟,你想知道什么都没问题。”
“你等一会吧!”田继甲转身回了里屋,从密室的箱子里,翻出了田继海的欠条,重新回到了前厅,但并没有急着递过去而是道:“欠条给你了!咱们可说话算数。以后何宝生那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田继海笑道:“你放心吧!答应的事情,说到做到。”
田继甲点了点头,将欠条递给了田继海。
田继海接过欠条,看了看……虽然他不认识字,但自己的名字还是会写,上面的笔迹和手指印,的确都是他的。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将欠条撕得粉碎,甚至将自己的名字那块当场给吃掉了。
田继甲当然是有些无语,皱眉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田继海笑了笑道:“事情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嘛,说何宝生要带着我们开荒吗?”
“你耍我!”田继甲听到这自然是明白了过来,居然被对方给耍了,瞬间气得双眼喷火,脸色铁青。
田继海干笑了一下:“大虎哥!你也用不着生气。之前我和你说过的那些关于何宝生的事情,就值二十两。不过这次,我是真的又带了新消息过来了,而且是个大消息,都是何宝生密谋想要对付你的详细消息。不过这个消息很重要!需要一百两银子,我才能告诉你。
你想想,我在何宝生那给你当内应,这是有风险的,万一要是被何宝生知道,肯定会来对付我,最后还是我倒霉。而你给我的这一百两,算是我的风险费。当然,我也就要这一次,以后何宝生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来告诉你,怎么样?不过你要是不给我,我也无所谓。但以后当内应的事情,你就别找我了。有钱好办事,没钱兄弟也不好使。”
田继甲自然是气的七窍生烟怒道:“好你个田继海!你把我当傻瓜是不是。好!既然你跟我叫板,那我就让你好看。等我当上田家屯的里正,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还能当里正,你做梦吧!咱们屯子里根本没人鸟你,所以做梦也没你的份。”
“你给我滚出去!”田继甲随即怒吼道。
田继海冷哼一声,转头离开了田继甲家,虽然没要到那一百两,但能把自己的那五十两的欠条要回来也不错了。大不了自己再出去借点,总比被田继甲威胁的要好。当然,他也需要和其他人交个底,以后田继甲想来打听情报,必须敲他一杠子再说。
……
田继海离开了。
田继甲自然那是气的七窍生烟,本来他还没想当这个里正,打算让两个弟弟来当,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里正还真要他来当才行。到时候他一定好好收拾田继海这个王八蛋。
……
田继甲气哼哼的出了屋子,坐上牛车,前往槐康镇。
……
槐康镇的镇长衙门内,镇长黄陪胜正坐在衙门内的长桌前正在书写着什么。
忽然有衙役走了进来拱手道:“镇长大人!田家屯富户田继甲求见。”
黄陪胜头也不抬的道:“让他进来吧!”
“是的大人!”衙役说完转身离去。
不多时!田继甲走入了堂内,笑着拱手道:“镇长大人安好呀!”
黄陪胜抬头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笔:“原来是田老爷,今天是什么风,把田老爷吹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
田继甲微微笑道:“镇长大人莫要怪罪田某,大人公务繁忙,田某也不好常来骚扰。不过近日田某派人从州府上品居,获得少量大青叶的当季新茶,饮之可清心明目,提神醒脑。镇长大人为镇上百姓劳心劳力,自然需要多多安心养神才是。
而且田某这次,还带来几瓶上等陈酿花雕酒,亦有滋补暖身之神效,希望能助大人解乏。当然,还有一些带给夫人的薄礼,只是在下也不知道夫人喜欢什么,所以带的都是一些粗鄙直白之物,望夫人自行选购。”
黄陪胜也不是傻瓜,听到这也明白了过来,一般对方所说的粗鄙之物,肯定是银子了。想到这,脸上露出了更加亲切的笑容:“田老爷如此客气干什么,快坐。四顺,上茶!”
门口下人听到这应答,急忙去准备茶水了。
田继甲也坐了下来。
黄陪胜笑着看向田继甲,道:“田老爷和本官也算多年故交了。想必今日到访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吧?有事不妨直说。”
“的确有点事需要麻烦镇长大人。”田继甲说到这,叹了口气道:“镇长大人应该知道,这田家屯的里正之位,本来一直由我四弟担任,但前些日子,我四弟为一刑案所累,被县里免去了里正之职。
本来按照常理,接手的里正应该由屯子里的老辈们共同推举才是,而条件需要德行品行皆上上之人,方能担任。但谁曾想,田家屯出了一个叫何宝生的恶徒,仗着欺男霸女的本事,强行抢夺里正之位。
我屯族老,本来是不同意这个叫何宝生的恶徒成为里正!谁成想,这个何宝生居然竟纠集了一帮狐朋狗友,威胁我屯族老,可怜这些族老年事已高,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被逼无奈,最后只能同意其当上里正。
谁料此等恶徒,当上里正以后,更加变本加厉鱼肉乡里,谁敢不服,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动辄拳脚相加。如今的田家屯,已被其搅和的人心惶惶,日夜不宁。乡亲们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横祸,过得无比凄惨。
现今这恶徒,更是胁迫屯中乡亲,为其开荒垦地,然后他将开出的荒地,据为己有,恶行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田某人这次来找大人,是希望大人能替我田家屯的百姓鸣冤,惩治恶徒,无论如何也要除恶务尽,以绝后患。”
黄陪胜听到这里,脸色瞬间阴沉,拍案怒道:“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