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和章文理结婚的场景以及婚后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当我肆意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时却突然冒出了厉清,这个愿意为我等候一生的男人让我感动之余对他许下了一个承诺,如果有一天章文理真的让我动摇了,有了结婚的念头,那么我又该如何面对厉清呢?有那么一瞬间我埋怨起了自己的唐突,真不该冒冒失失的许下承诺。不过我觉得厉清应该做不到一直为我等候,一生的等候说的轻松,可是这需要何等的勇气和毅力呀?搞不好,这一辈子就白白浪费了。
紧接着卢权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这些天我和他一直保存着暧昧不清的关系,我也默许了他的很多行径,对他来说,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隐私可言,就差和他融为一体了。如果我为了章文理而突然冷落卢权,真不知道卢权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在我因为这三个男人纠结万分时,沈芳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接通后,他跟我讲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卜顺去世了。为了确认卜顺去世的真实性,我给杨妍打了个电话。
“卜顺确实去世了。”杨妍给了我一个确切的回答。
“他是怎么死的?”我接着询问。
“跳楼自杀的。”
“为啥跳楼呀?”
“他承受不了失去双腿的打击。”
“噢!”杨妍的解释似乎有些牵强,因为卜顺出事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最初的那段时间尽管他万念俱灰,他也没有选择轻生,如今迎娶了杨妍,再加上卜园的照顾,日子不说多幸福,至少也能说的过去,他没有轻生的理由呀。想到这里我疑惑的说:“不应该呀!”
“当时我和他正在阳台晒着太阳,洗衣机里衣服洗好了,我走到卫生间把衣服拿出来晾晒,这时我突然听到一些人大喊‘有人跳楼了’,我急忙跑出卫生间,可是等我返回阳台时,他已经跳下去了。”说到这里,杨妍抽泣起来:“都怪我没有看好他,其实他不止一次的抱怨自己,我当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如果我多上点心,他不可能跳楼自杀的。”
“我看县城小区里房子大多都有防盗窗,你们没有安装吗?”
“我想安装来着,可是他不让,他说安装防盗窗,万一家里失火了,想逃命都困难,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打住了。”
“唉!”我叹气不仅是为卜顺感到惋惜,更多是为方方的未来增添了几分担忧和顾虑。
“我的命也真够苦的,本想和他安安稳稳的过一生,没想到他说走就走了,我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呢!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咋办了。”
“家里人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都不知道,我是昨天下午到医院检查才确认的,本来打算过几天他生日给他一个惊喜的。这下好了,孩子还没出生呢,就已经失去了爸爸,我在想我要不要去医院打掉?”
“最好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毕竟卜顺已经去世了。”
卜顺被安葬以后,杨妍把怀孕的事告诉了卜顺的家里人,他们一致决议让杨妍把孩子生下来,卜园说只要杨妍把孩子生下来把孩子留在卜顺家里,县城那套房子就过户到杨妍的名下,就算杨妍以后再嫁,卜顺家里也不会有任何的阻拦,最终杨妍决定把孩子留了下来。
春分节气到了,气候逐渐变得温和起来,雨水跟着增加了许多,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小麦积蓄了几个月的能量,现在正值疯狂生长的阶段,同时各类病虫害也开始活跃起来。为了预防病虫害给小麦带来灭顶之灾,我婆婆让我到八仙阁集市一家农资店购买几瓶杀虫剂,她准备给我家五亩多地的小麦喷洒一遍农药。
以前八仙阁集市并没有农资店,这家农资店是去年开业的,开农资店的男人叫李听,家在卢庄东边的天王庄,听说他以前搭塑料大棚种植过西瓜,可是时运不济,种植西瓜的第二年他找的工人之中有个年过七旬的老人,老人在塑料大棚里摘西瓜的时候突然晕倒了,结果一命归西了,老人的儿女自然不肯罢休,向他索要了二十万的损失费,他也因此赔光了家底。
李听今年三十六岁,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叫李迎春,如今已经有十八岁;二女儿叫李迎夏,今年十六岁了;最小的女儿叫李迎秋,和然然年龄一样,从他大女儿的年龄来看,他和她媳妇恋爱时间比较早。李迎春已经有孕在身,男朋友是玉帝庙一个叫张华的男子,张华的家里比较殷实,李听开的这个农资店用了近四十万,几乎都是张华送过来的彩礼钱。李听的媳妇叫红桂香,长得比较瘦小,娘家在红拂村,为了迎合李听要儿子的迫切心理,她再一次怀上了孩子。
说实在的,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到农资店购买农药,所以当李听询问我需要购买什么农药时,我竟不知如何描述,最后我索性说别人给小麦打什么农药我就买什么农药,我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婆婆平时喜欢听豫剧,耳濡目染之下我也跟着听了一些,其中《朝阳沟》里面有一句唱词说:“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
李听给我拿出了三四样杀虫剂,他说这几样都有人购买,让我自己挑选一下,我挑选了一款价格最贵的杀虫剂。不过结账时,李听却给我按最便宜的那款杀虫剂来计算,他给出的解释是以前上小学时,他和卢坤是同学,并且关系一直不错。我回到家把李听的话讲给了我婆婆,她说李听和卢坤确实是同学,不过卢坤很少和李听来往,因为上学那会李听属于班里的混混,不是和这个打架就是和那个打架,几年下来班里没有几个同学不讨厌李听的,就连从未和人吵过嘴的卢坤也被李听欺负过一次。
“我也去吧!”我婆婆把喷洒农药所需的水以及喷雾器收拾妥当后,我坐到三轮电动车的副座说。
“你在家待着吧!我自己打药就行。”我婆婆劝阻说:“你看地里打药的,哪有像你这样年龄的小媳妇呀!人家躲还来不及呢!你倒好,偏要跟着。”
“我想学一下。”
“这有啥好学的?”
给庄稼喷洒农药确实没什么好学的,不过像我这样没有涉及过的人,难免会出些丑,比如一切准备后我竟然连喷雾器的开关在哪里都没找到;再比如喷洒农药时步伐要保持匀速前进,可是我却一会快如疾风一会慢如乌龟,这样一来造成的结果就是农药喷洒的不够均匀;更加出丑的是走到半路,喷雾器突然喷不出药水我竟不明白是何缘故,这可把我婆婆高兴的大笑不止,她解释说喷雾器里面空了当然喷不出药水了,我这才恍然大悟。
不管我这次给小麦喷洒农药的效果怎么样,但我的表现却让我婆婆乐得合不拢嘴,回家的路上我婆婆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中断过。干农活不仅能找到很多乐趣,而且还能悟出许多人生的道理,比如常听别人说的:“播种和收获不在一个季节。”以前理解的太浅薄,现在我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小麦更是不易,秋天播种,直到来年夏天才能收获,期间需要经历数不尽的严寒和酷暑。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常言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由于喷洒农药时浸湿了我的衣裤,从地里返回家我到楼上卫生间洗浴了一下。洗浴之后我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恍恍惚惚中我竟然有了睡意,如果不是何爱给我打来电话,估计我要顺势进入梦境了。
“姐,现在店里不大忙,我跟秋阳说好了,下个月请假跟你住一段时间。”我接通电话,何爱说。
“好的,我提前帮你收拾好房间。”我说。
“隔壁家电城出大事了,你听说没有?”
“没听说,出啥大事了?”
“黄恒被害了。”
“啊?”这个消息着实令我大吃一惊,去年贾伟峰被害,这才过去一年的时间,黄恒又被害了,我不免好奇的问:“咋被害的?”
“具体我不大清楚。”
和何爱结束通话后我拨通了李香云的电话,从她的口中应该能得到黄恒被害的一些细节,毕竟黄言和黄恒同在一个村庄。李香云果然没让我失望,她一五一十跟我讲述了黄恒被害的经过。正如李香云的预言,黄恒占有贾伟峰的一切以后便对贾伟莉产生了厌恶之心,终于在去年七月份无情无义的抛弃了贾伟莉,然后和沈月从人后走向了人前,两人过上了双宿双飞的夫妻生活,黄恒的这一操作把贾伟峰的父母气了个半死,结果一病不起,两个月后便命丧黄泉了。
不久前贾伟莉好几年没见面的前男友尹平原出现了,她把自己的遭遇以及仇恨讲给了尹平原,尹平原问她想不想报仇雪恨,她咬牙切齿的说如果有可能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把黄恒碎尸万段。黄恒当年从尹平原手里抢走贾伟莉时,尹平原的心里就已经埋下了仇恨,其实他不止对黄恒怀恨在心,同样痛恨贾伟莉,因为贾伟莉为了黄恒甩掉了他,现在贾伟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正中了他的下怀,于是他开始帮贾伟莉出谋划策。
尹平原首先向贾伟莉要了二十万,他给出的解释是要想报仇,必须要舍得花钱,虽然这是贾伟莉所有的身家,但贾伟莉眼都不眨一下就交给了他。然后尹平原拿着钱找了几个社会上的混混,让这几个混混把黄恒教训一顿,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几个混混拿到钱之后便开始了对黄恒开刀的计划。有一次黄恒和沈月在外和朋友一起聚餐凌晨才回家,那几个混混便趁此闯进了黄恒的家里,根据尹平原的交代,那几个混混不用杀掉黄恒,只需要震慑一下,顺便让黄恒侵占贾伟峰的财产吐出来,谁知黄恒倒是个硬骨头,那几个混混气愤之余失手结果了黄恒的性命,黄恒死过去之后,那几个混混又趁机糟蹋了沈月。
被糟蹋的沈月感觉无颜面对亲戚朋友,没过两天便从平水镇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后来黄恒的父母以及沈月的父母都到派出所报了案,经过一番追捕,那几个混混统统被送进了监狱,审讯之后那几个混混的头子供出了尹平原,尹平原又供出了贾伟莉,就这样尹平原和贾伟莉也被关了起来,不过他们俩的罪并不重,过不了多久就能释放出来。那几个混混得到的刑罚就重多了,因为他们不仅牵扯到黄恒这一起案件,而且牵扯了好几起案件,并且牵扯了好几条人命,这辈子估计没有出来的希望了。
秋芊到了生育时期,进医院之前叶青给我打了个电话,她知道张萍在医院工作,而我和张萍的关系又非常好,她希望我能给张萍打个招呼,让秋芊在医院里得到更好的照顾,我没有让她失望,随即给张萍打了个招呼,秋芊生育的几天后我也赶到了医院。秋芊生育的是个女孩,按照她的设想,无论是男是女,名字都叫秋万,可是叶青说小女孩叫这个名字不大好听,现在孩子小自然不会抱怨,等孩子长大了,万一对自己的名字不满意,再做更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秋芊听从了叶青的建议,最终给孩子取名叫秋婉。
“四妹!”我和叶青聊天时,张萍走进了秋芊的产房。
“二姐来了。”我起身转向了张萍。
“谢谢你对秋芊的照顾。”叶青也起身转向了张萍。
“不用客气,你们是四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张萍说。
“我也想和你们结拜,咋办呀?”秋芊说。
“太好了,我挺喜欢你的性格。”张萍说。
“不行,我和你差着辈呢!”我投了反对票。
“人家都说酒场无父子,同样的道理,在庄外咱们就可以另外论。”秋芊说。
“说的在理,等你满月了,我带你见见大姐和三姐。”张萍说。
“二姐,你也快生了吧?”我问张萍。
“预产期是下个月。”张萍说。
“这真是天注定的缘分,秋芊也生了个女儿。”我说。
“下次碰到大姐了,一定要劝她赶紧生个女儿,以后咱们姐妹五个聚在一起,同时带着五个女儿,那场景多么震撼呀!”张萍说。
“这个完全可以有。”我说。
“对了,我有个事要跟你说呢!”张萍把我拉到一旁说。
“啥事?”我问。
“程芯的事,我已经帮她联系好了,这两天就可以把她那个脑瘫儿子送到我前公公那里。”
“费用咋说的?”
“任何费用都没有,那个医院有一项基金,是专门针对脑瘫患儿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程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