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顾云清抱着罗斯打了个哈欠,她抚摸着罗斯光滑的皮毛,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罗斯的尾巴摇晃着回应她的动作,眯着眼享受着。
一双大手拿着两支药剂过来。
“喝了它,能帮你恢复。”斯内普打开药剂的塞子。
顾云清接过,喝完一支,又皱着眉喝完另一支。
“这个味道不是恢复体力的药剂,你加了什么?”她抬头看着丈夫。
“我加了一点东西,肯定不会害你。”他拿出魔杖,杖尖发出蓝色的幽光,在她的眉间轻轻点了点。
一时间,她眼中露出一瞬的清明,然后,又恢复到懵懂地状态。
“教授,我毕业后做什么工作?我好像忘了,我的意思是……”顾云清想解释。
斯内普坐在她旁边的椅子里,拉着她的手:“你一直是我的助手。在这里帮我整理教案和批改作业。”
“好吧,这几天我什么也没做,你那是不是很忙?”顾云清将罗斯放在地上,想要起身。
斯内普拿过她的鞋,放在地上,她总是忘了穿鞋在家里到处乱跑。
“斯拉格霍恩在那,放心吧。”
顾云清起身,伸了个懒腰。
一只猫头鹰叼着信在上空徘徊,这里被下了迷惑咒,它明显找不到地方了,盘旋了几圈后,斯内普用魔杖一点,猫头鹰飞到他手里,被飞来咒抓的懵圈的猫头鹰扑闪几下翅膀,看着收信人,将信放在他手上。
顾云清轻轻抱过猫头鹰,在怀中安抚着。
霍格沃茨的火漆章格外明显,斯内普打开,是一封舞会邀请函。
“今年三强争霸赛选在霍格沃茨,米勒娃希望我们去参加舞会。”斯内普将信递给顾云清,她看着熟悉的字,显得有些胆怯。
“我能不去吗?”她垂下手,低着头。
斯内普笑笑:“正好我也不想参加。”
“你应该去,你是院长,院长不去的话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会很失望的,我只是,我只是状态不太好,去了后担心失态。”顾云清看着信。
一丝苦涩涌上斯内普心头,这段日子即便她怎么变,她永远是先为别人考虑。
“再说吧,不着急。”他揽过她的肩膀。
药剂的作用很明显,顾云清一会儿就感觉到疲倦,在斯内普将她安顿在床上之后,他在房间里施了隔绝咒,这样她只能在房间里活动,等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他走出房子来到霍格沃茨。
来到校长办公室,麦格教授正在和弗立维教授争论座位安排的位置,施普劳特教授则关心着礼堂的装饰,斯拉格霍恩则研究着宴会的酒水清单。
“西弗勒斯,她怎么样了?”麦格教授看到他进来,放下手上的名单,迎上前。
斯内普摇摇头:“还好,暂时控制住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弗立维教授从椅子上跳下来,关切的问道。
“我将你需要的草药都准备好了,走的时候别忘了。”
斯拉格霍恩在一旁观察着他的表情,最后上前说:“总有机会的。”
斯内普知道大家这是在真心的安慰他,他不太适应这种处在大家关怀的情景,他尴尬地笑笑:“谢谢,谢谢你们。”
众人沉默,麦格教授用听不到的声音叹口气,她无数次翻着邓布利多的藏书,无数次的希望带来的失望让她感到麻木。
确定了细节之后,大家纷纷离开办公室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麦格教授拉住斯内普。
“我们去礼堂那看看吧,陪我走走。”
全英国最好的装潢巫师在紧张地布置着,巨大的冰雕雕刻着梅林的形象,斯内普面对着这位最伟大的巫师,他看着巨大的雕像,自己的渺小和无助被赤裸裸地衬托着。
他忽然感觉有点反感。
“西弗勒斯,你不带她来吗?”麦格教授试探性地看着他。
“她的状态不太好。”斯内普将眼神从冰雕上移开。
“我们都在找办法,但你也应该带她出来走走。”
“正是因为她出来之后在离开我的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我不能再让她冒险了。”斯内普固执的说。
麦格教授心疼地看着他,更心疼那个没见到的人。
“我的想法,当然是我的想法,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当下也得让她好好享受生活,而且,她出来走走,对她的恢复可能也会有好处。”
“她现在很安全。”
“当然,她很安全,在你禁锢的范围内,如果她像以前,她会喜欢这种以爱的名义被豢养的环境吗?”
“但她现在经常稀里糊涂的!”斯内普忽然烦躁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转向麦格教授,“抱歉,米勒娃,我太失态了。”
“没关系,西弗勒斯,”麦格教授很理解他的心情,想到他曾经受到的误解和委屈,本以为他以后的日子会更幸福,但又遇到这种事,她感觉鼻子一酸,“谁都觉得这不公平。”
“我会考虑的。”斯内普看着施普劳特教授将一捧巨大的花朵移到礼堂。
顾云清在一连串记忆的冲击下醒来,她感觉头部钝痛,梦中,她掉到无边无际的深海,然后仿佛溺水一般喘不过气,等她挣扎着喘出一口气的时候,她从床上猛地弹坐起身,从头到脚,都被汗水浸透。
她晃晃头,发生在恶灵之地的记忆霎时间冲击着自己的头脑。
她努力将这些记忆从大脑中排除,但越是回避,那些细节越清晰,她身体一晃,径直从床上摔倒在地,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到浑身无力,像被施了咒一般,周身传来冰冷的触感,她借着窗户透进的月光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罗斯在楼下听到声音,快速跑到房间,它钻到顾云清的怀里,绿色的眼睛盯着她眨巴几下,然后用头拼命拱着她的下巴,顾云清被清晰的触感带回现实,她抱着罗斯,缩进墙角喘着粗气。
“你是真的吗?罗斯。”她感受着罗斯身上的皮毛的触感,回想着丈夫曾经教给她如何区分现实和幻境的细节,但混沌的大脑让她每次都不确定自己的判断。
房门被打开,斯内普看到缩在墙角的人,心头猛地一紧,他将手上的玫瑰花放在床尾,快速走上前。
“发生了什么?”他将罗斯从顾云清怀里抱走,然后将对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手上湿漉漉的衣服让他胡乱猜想之前发生的事。
“西弗,我做噩梦了,我总是分不清你们到底是真的还是他们给我营造的幻境。”顾云清对的眼神没了之前的懵懂,变成他之前认识的样子。
斯内普心中欣喜和担忧并存。
“我是真的。”他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着。
顾云清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温度,抓紧床上的被褥。
第二天,他将艾琳和两个孩子带过来,他听从了麦格的建议。
顾云清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精神也好了很多,她上前拥抱着他们,本想抱起一个,但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蹲下身,怜爱地抚摸着他们的脸颊。
“你长得越来越像爸爸了。”看着巴克脸上的轮廓逐渐硬朗,颇有几分幼年时丈夫的样子。
艾琳将带来的蛋糕和一些吃的递给儿子,看着顾云清虚弱的样子,心里一阵心疼,她将披肩披在她身上,提醒她别着凉,看着两个孩子在她身边快乐地转着,她终于忍不住了,借口到厨房收拾东西,然后背着他们默默流泪。
斯内普一只手搭在妈妈的肩膀上,安慰着她。
“我会想办法的,妈妈。”
“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她擦着眼泪,叹着气。
“会有办法的。”似乎在安慰妈妈,也似乎在安慰自己。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默契地准备着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