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碧荷院。
冬日的暖阳透过雕花窗棂,洒下几缕细碎的光,给屋内添了几分暖意,却驱不散周姨娘满心的焦灼。
她身着一件半旧的素色锦袍,发丝有些凌乱,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她抬眼望向窗外,喃喃自语:“今日蒋夫子是直接送嫣然回府,还是会在农庄留宿一晚呢?”
这么多天没见女儿,她心中有些忐忑,担心女儿会怨恨她,心情根本无法平静。
范杜若站在一旁,瞧着周姨娘这般模样,满眼都是心疼。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棉袄,腰间系着一条青色丝绦,上面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整个人透着看着很稳重。
见周姨娘如此焦虑,他赶忙上前,轻声劝慰:“娘亲,您先别着急。
就算今日妹妹没回来,最迟明日肯定能到。
您应该开心些,不然嫣然妹妹回来,看到您愁眉苦脸的,还以为咱们不欢迎她呢。”
周姨娘听了,脚步一顿,如梦初醒般连连点头:“对,对,杜若说得对。
嫣然那孩子性子有些别扭,要是见我这样,心里肯定不好受。”
说着,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我得去换身衣服,好好收拾一下。
等嫣然回来,看到我精神体面的样子,一定能高兴些。”
说罢,她匆匆走进内室,背影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范府门外,寒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
蒋夫子三人的身影在远处出现,守门的小厮眼尖,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只见蒋睿城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腰束玉带,神色冷峻,他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随后小心地将范嫣然抱了下来。
范嫣然身着白色狐皮小袄,小脸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眼神耐人寻味。
另一边,范京墨已经利落地自行下马,他身着月白色锦袍,腰间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整个人显得活泼又随性。
小厮赶忙上前,伸手接过马缰绳,满脸堆笑道:“几位可算回来了,夫人还在等着呢。
这马小的牵到马厩,定会照料得妥妥当当。”
蒋睿城微微点头,目光落在范嫣然身上,看她乖巧,眼神闪过一丝探究。
淡淡道:“先去夫人那里问个好,听夫人吩咐吧。”
范嫣然乖巧点头,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
范京墨则大大咧咧地说道:“嫣然妹妹,你别怕,夫人人可好了。
我先去找我娘亲了,回头再找你玩。”
说完,他冲范嫣然挥了挥手,转身便跑开了。
跑了几步,他又想起什么,回头对蒋睿城说道:“师父,您不用送我了,我先回去了。”
蒋睿城象征性地挥了挥手,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想道:这次倒还算有点眼力劲儿,没上赶着往前凑。
蒋睿城带着范嫣然来到翠竹院。
翠竹院的庭院中,几竿翠竹在寒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蒋睿城将范嫣然送到门口,打了招呼,便告辞离开,转身回了外院。
柳清漪正坐在屋内,手中捧着一本古籍,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起头。
范嫣然走进屋内,看到柳清漪,眼神无端闪烁一下,随即赶忙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她做出一副乖巧状:“嫣然谢过夫人,以前是嫣然太过顽劣,让夫人费心了。”她微微低着头,看起来十分诚恳。
柳清漪放下手中的书,目光直直地看向范嫣然,没有说话。
她身着一袭宝蓝色的织锦长裙,发髻上镶嵌着明珠翠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端庄威严的气质。
范嫣然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暗自诧异:夫人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看起来如此不好对付。
自己这般示弱,真的能糊弄过去吗?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凝重,只有窗外翠竹沙沙作响,无声诉说着这微妙的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