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烨闻言,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开始微微泛白,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继续说下去!”
温宁芙见状,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紧接着说道:“之后,我可是亲眼目睹她毫不犹豫地抱住韶怀闵,然后连头也不回一下就急匆匆地走掉了,我没猜错的话,到现在为止,你那尊敬的师尊应该都还没有回来过吧。”
“够了!不要再说了!”纪清烨终于忍无可忍,怒声吼道,“我才不会相信你这些胡言乱语!”
温宁芙:你师尊不要你咯~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说的句句属实,这可都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温宁芙扬起下巴,一脸得意地盯着纪清烨那因为愤怒和痛苦而略显扭曲的面庞。
纪清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被这个女人的话语所左右。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缓缓开口道:“你以为仅凭你这番毫无根据的说辞,就能轻易挑拨得了我与师尊之间的关系吗?未免也太天真了些!你根本不知道我对师尊的信任到底有多深厚。”
话毕,纪清烨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间阴暗潮湿的牢房。尽管他表面上看似平静如水,但内心深处却早已如波涛汹涌般难以平复,不知不觉间已然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涟漪……
而此时,留在原地的温宁芙望着纪清烨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同时嘴里还轻声呢喃自语着:“呵呵,纪清烨,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纪清烨步履沉重地离开了那阴暗潮湿的牢房,心中如同被狂风骤雨席卷过一般,烦乱到了极点。温宁芙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一根根尖利的刺,深深地扎进他的心窝,然后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搅动着,让他难以安宁。
他迈着有些踉跄的脚步,缓缓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但此刻这股香气丝毫不能抚平他内心的波澜。他走到榻前,盘腿坐下,想要通过修炼来驱散心头的烦闷,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闪过,只见赤赤从储物戒中如同一道闪电般飞速冲了出来,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主人,您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呢。”赤赤歪着头,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关切地望着纪清烨。
纪清烨眉头紧蹙,嘴唇紧闭,对于赤赤的询问并未作出回应。
见主人不说话,赤赤并没有气馁,它继续轻声说道:“主人,您千万别听那个坏女人乱说呀!我坚信大主子对您的好绝对是出自真心的。”
听到这话,纪清烨微微一怔,终于将目光投向了肩头上的赤赤,疑惑地问道:“你为何会如此笃定?”
赤赤眨了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认真地说:“主人,您仔细回想一下平日里大主子对您的种种关怀和悉心教导吧,那种真挚的情感又岂是能够轻易伪装出来的呢?”
经赤赤这么一提,纪清烨忽然想起当日正是赤赤将昏迷不醒的自己送回了寝殿。
“赤赤,你可看到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哦主人,赤赤当天也昏迷过去了呢,是大主子救下了赤赤。
等大主子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准备离开的时候,这才将赤赤给放了出来。”
赤赤眨巴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认真地回忆起当天所发生的一切细节。
听到这里,纪清烨那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如纸。
他紧紧咬着牙关,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尽管内心深处不愿相信温宁芙所说的这些话,但一个残酷的事实却摆在眼前,为何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敬爱的师尊竟然一次都未曾回来看望过自己!
难道真如她所言,师尊当时是为了韶怀闵,无暇顾及自己这个受伤的弟子吗?
还是说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
无数个念头在纪清烨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令他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醉月峰,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宿主,不好了!纪清烨带领着妖魔大军已然兵临城下,直抵碎星剑宗了,您是否要前去一探究竟?”
四四一改往日那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儿的模样,神色凝重地开口询问道。
喻禾原本紧闭的双眸,此刻徐徐睁开,仿佛沉睡千年的仙子终于苏醒。
她先是长长地叹息一声,然后才慢慢地从打坐的姿势站起身来。
“竟然这么快啊……”喻禾抬头望向窗外,只见那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映照出斑驳的光影。
“时辰不过才刚刚到辰时而已啊。”喻禾轻声呢喃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知为何,对于这一天的到来,她的心中既有期待又有恐惧,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她轻轻地下了床榻,动作优雅而轻盈。
弯下腰温柔地抱起躺在身旁的不黑,就像是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随后,她将虚空间收回到自己耳坠之中,做完这些之后,方才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朝着门口走去。
“喻禾,这么一大早的,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呀?”被喻禾抱在怀中的不黑,此时方才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当它意识到喻禾正抱着自己向外走去的时候,不禁疑惑地出声问道。
“不黑啊,今日咱们要么一同回家去找三花妹妹,要么咱俩就手牵着手一块儿走过那奈何桥吧。”
喻禾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波澜起伏,但就是这样一句不悲不喜、平静得令人心生寒意的话语传入不黑的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就让它彻底清醒了过来。